于是在申耽的授意下,各县本应转运到郡治的粮草全都被贼人劫走。
矛头指向本地蛮人和山野流寇。
或许其中一小部分真被劫走,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大批粮草其实都被郡县官吏吞没。
行政权全部掌握在他们自己人手里,刘禅即便是心知肚明也根本查不了。
若是想要插手本地政务,下面办事的小吏,不是走路崴脚就是家里母猪生产,反正就是不干活。
一旦插手,本地行政就敢跟他玩瘫痪。
同时,申耽还向刘备上书。
先是言说自己倾心向汉才归顺左将军,然后称赞刘禅少年英杰。
最后请罪说自己以前不知道蜀科,触犯律法,愿意接受左将军问罪责罚。
责罚,刘备怎么可能责罚他,还得指望他化为蜀汉在此地的势力触角呢。
若是刘备清楚了此间缘由,要受责罚定然是刘禅。
因为他此次的行为真的是不教而诛。
不教而杀谓之虐,这可是孔夫子点名批评的事情。
申耽在信中话里话外暗示刘禅欺压百姓,导致民怨沸腾。
“重视名声的玄德公,定然会好好收拾他这逆子。”
想到如此效果,申耽很满意:“而今没粮食可吃,看你们这些军队还能在此待多久。公子啊,呵呵,赶紧离开上庸对你来说才是上上之策。”
若是刘禅敢让他们再重新征集粮草,申耽不介意将这些全都转嫁到本地普通农户头上,以此搞臭刘禅的名声。
不过,刘禅没有征粮,而是宣称要出城剿匪。
在申耽看来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的举动而已。
蛮人手里能有多少粮食,而且这原始森林如此广袤无垠,哪是什么想剿就能剿的地方。
申家管事恭敬地对申耽问道:“刘禅要举行什么阅兵来彰显武力,向本地大户募粮剿匪。府君,您要出席吗?”
闻言,申耽咧嘴一笑,“自然是要去看戏的,稚子弄琴,不识五音。最近我有在研究蜀科,此时他已经没有名目再对我们动手。”
“以此子的性子,他若是真能动手,难道还会兜兜转转来耀武扬威吓唬人吗?传信各家,让他们看我眼色行事。”
你刘禅不是要筹粮吗,由我出面定一个很低的上限,申家各旁系、本地各家族跟随在后,看你能筹到几天的粮食。
汉军的效率很高,阅兵就选在城外空地上,用土垒起的一大块平地便是观景台。
申耽掐着时间点来,穿上绸缎制成的朝服。
身后跟着许多人,大多都来自申家旁系、本地依附申家或者与申家有姻亲关系的家族,算上仆人总共数百人。
气势汹汹,成功给底下许多摇摆不定的人打气。
只不过来到之后,眼前的情景让申耽有些诧异。
看台上已经站着百余名穿着各色各样衣服的民众。
当然,在他这个大豪强眼中的民众也不是底层人。
这些大都是一些处于末端的地主,有着一些田产盘剥十来户佃户,有一点小积蓄的。
其中一人与申耽对视后立刻将视线转开,但申耽还是注意到他。
申耽嘴角微微上扬,低声喃喃道:“张家的小郎……有意思。刘禅公子连这种人都引为盟友,还真是,礼贤下士啊。”
北巫县张家,是申家的姻亲盟友。
而申耽口中的张小郎便是张家上一任家主的儿子,本来是张家的少主,也是申家原本的联姻对象。
父亲去汉中做生意,回来之后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信起来那什么五斗米教。
不仅发动全家人信教,还主动接受张鲁任命的官职为他治理北巫县。
这触动了申家的利益,然后他在为五斗米送粮食的时候,成功的被意外掉了,他的妻子随后悲痛殉夫。
接着,申家便扶持其堂弟为新的家主并与之联姻,将北巫县也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这位痛失双亲的原少主自然被排挤出来。
据说张家还算仁慈,没有剥夺他父母全部的遗产,给他留了五百亩的薄田度日。
申耽有些感慨:“那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吧,没想到我还能一眼就认出这小郎。”
随后视线在一众人脸上扫过,发现大多都是差不多的货色,根本不放在眼里。
但有一件事他有些疑惑:“禅公子还没来吗?”
“公子说他身为汉军监军,自然要与将士们一同参与阅兵。”
或许是贪玩而已,这是申耽的第一个念头。
随着一声‘呜呜’吹响的号角声传来,看台上扰攘的人群忍不住屏息凝视起来。
然后是一阵咚咚作响的鼓声。
当先是汉军大戟士方阵,一千名戟士列成方阵,肃穆严整。
长戟林立,走到城门前忽然一阵令旗变换,长戟放平竟然直接向着看台冲来。
看台前一圈执勤的汉军纹丝不动。
看台上不少人惊呼一声,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申耽也眉头紧皱,长袖里面的双手紧紧握拳,死死盯着这群戟士,竟然不退一步。
果然,这些戟士冲到五十步外后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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