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石榴更是被吓得死死搀住锦鸢的胳膊。
脸色煞白,眼神惊慌。
锦鸢握紧石榴的手,她喝了酒,身子发热,试图安抚石榴。
而黑夜中的哭声还在继续,一声连着一声。
“舅母,”锦鸢低声询问:“这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动静?”
锦氏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眼,叹息着道:“是从侧妃乔氏院子里传来的,乔氏你应当也认识的,肚子里怀了七八个月的孩子,自己贪玩去池子边戏水,不慎跌落,孩子就没了,又伤了身子得了下红之症,不能在侍奉王爷了,整日就在院子里这么哭嚎着,也是可怜之人。”
锦鸢难掩诧异。
乔氏……
不就是乔樱儿?
她怀了孩子,又没了?
可今日她还听吉量姑姑嘱咐她,要避开些乔氏,乔氏怀孕流产之事,娘娘不知?
黑夜中的哭声过于凄厉。
便是厌恶乔樱儿的锦鸢也不忍继续听下去——怀胎七八个月的孩子就那么没了,生母该有多痛。
“咱们走罢,姨母。”
“好。”
送了锦鸢登上马车离开,锦氏回屋中歇息,她席上多喝了几盏,这会儿酒劲上来,天旋地转的难受,趴在桌上歇息。
婆子盯着丫鬟们将外头收拾妥当,又张罗着烧水煮醒酒汤,待送进去时,就看见锦氏趴着,“侧妃醒醒,喝了醒酒汤后,去里间歇息。”
锦氏醒来,端过醒酒汤仰头灌下。
婆子扶着她进屋歇息。
正蹲在地上替她脱去鞋袜时,锦氏轻轻笑出声来,“今日你都看到了?”
笑声讽刺至极。
婆子手上动作微怔,应了一声。
锦氏无力斜靠在床柱上,面上的笑意更深,眼底的讥讽也更甚:“王爷一听她来了,特地来了我的院子见人,还开口让那丫头叫她姨夫?走后又是赏东西又是赏菜赏饭的……”讥讽之中,逐渐催生出迷惘与不安之色,“你说,这就是血脉亲情?我从未见王爷这么对一个女人好过,还说她像我……还是说,王爷真的看上了锦鸢?”
她抬起手,抚过自己的眼睛。
借着这个动作,拭去渗出的湿濡。
婆子吓得连忙掩住锦氏的口,低声道:“侧妃喝多了!”她起身,匆匆走到敞开的窗口,朝外左右看了眼,见无人在外后才合上窗子,回去劝道:“姑娘也累了,快躺下歇息罢。”
锦氏抓着她的手腕,咄咄逼人:“你说!究竟是哪一种!”
婆子不忍,“许是王爷因着锦鸢是赵将军的侍妾,才多加爱护了些。”
“爱护?”锦氏松开手,低声笑的肩头耸动,忽又猛地抬头,眼中绽开扭曲的惊恐:“锦鸢说她第一次见王爷是在两年前的秋猎,而王爷重新想起我是在秋猎回来之后——”
她如何会不怕!
“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万一事情败露了,连同我之前做所的事情,王爷如何会放过我!”
“姑娘,姑娘!”
锦氏低声呢喃着。
神情从惊恐不安转为恨意,在酒劲的作用下,滋生出鲜明的杀意。
“要杀了锦鸢——”
婆子倏然睁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自己自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姑娘,知道锦鸢身份的人都死了,老爷和夫人也愿意守住这个秘密,眼下王爷只是稍稍亲近些锦鸢,何必——”
“等到怀疑就完了!”
锦氏歇斯底里的叫了一声。
“姑娘……”婆子还想继续规劝,发觉锦氏此事情绪失控,她咽下话语,“姑娘喝醉了,天色也完了,今晚先休息,明日我们再从长计议,可好?”
这般说着,锦氏才愿意阖眼,躺下休息。
锦鸢回了语云斋。
竹摇在院门口提心吊胆的守了大半日,看见锦鸢回来后,才长长松口气,上前扶着锦鸢从马车下来。
石榴跟着跳下马车,摸了下额上的汗:“娘子今日被锦侧妃留饭,席上喝了几杯酒,姐姐先扶着姑娘回去休息,我去煮醒酒汤。”
竹摇颔首。
扶着锦鸢入内。
石榴跑了两步,又折返回来,“马车里还有好些东西,我找两个婆子搬下来。”
竹摇一心都在锦鸢身上,说了句,“是娘娘赏赐的么?先搬到空屋里锁上,明日我清点后再计入库房册子上。”
石榴摇头:“不止娘娘赏的,还有王爷赏的。”
竹摇脚下一顿:“谁?”
石榴眨眨眼睛:“王爷啊,南定王爷。姐姐不知道,南定王爷可喜欢我们娘子了!还让娘子叫王爷姨夫呢!”
竹摇想了下,让石榴忙去,自己扶着锦鸢进去。
醒酒汤很快端上送来。
锦鸢走了几步路,喝了一碗醒酒汤下肚,又被婢女扶着解衣擦洗,折腾了半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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