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阁五十九双手倒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给人的感觉好像全身上下处处都是漏洞,随时可以给他致命一击,但在胡明眼中,却觉得如一座高山巍峨耸立,无处不是浑圆天成,竟似找不到下手的时机。
江湖上真正的高手也许就是这样,当他站在你的前面,你会感觉空门大开却也不敢冒进,在其两侧则会犹豫对方易于躲闪,而在其身后不但不会感到安全,甚至会觉得自己主动进攻就是一个陷阱,对面摆明了让自己跳进去。
胡明的脑门上慢慢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也许不完全是因为紧张,里面还掺杂着一丝无从下手的恐惧,难道自己的选择真的错了么?
天地萧瑟,月白风轻,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落叶,晃悠悠地到了阁五十九的面前。
就在此时,胡明突然发起了进攻,只见他右手一剑,直刺对方面门,而左手横剑胸前,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绚丽的身法,就这么弓步一剑刺了下去。
要知道高手往往会采用直接有效的方式来解决战斗,而不会花里胡哨地大秀拳腿,毕竟能够一招制敌,谁会去用两招?
银丝剑犹如出洞的毒蛇一般,就在落叶刚好经过阁五十九的咽喉位置,一道银丝光芒一闪,准确无误地穿过落叶,朝着要害一下刺去。蓦然间天地万物似乎静止了下来,大家一动不动,就好像时间停止了流淌。
只有那片被刺穿在银丝剑上的落叶,在山风的吹拂下,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好一招流水无情,如非落花有意,今日我差一点栽了跟头。”阁五十九一股苍凉的声音渐渐响起,竟然是一个老头,只见其右手食中二指正稳稳地夹着银丝剑,不过银丝剑的剑头已经刺进了喉咙一分位置,其如针尖一般的剑头上竟然有了一丝鲜血。
“胡啸天是你什么人,竟然会使他的独门绝技?”阁五十九面不改色,虽语气阴冷,但却没有不善之意。
“正是家父!”胡明一剑未成,心中正准备有所动作,忽闻对方所言,不禁吃了一惊,心念转动之间,竟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
阁四和阁三十一虽然看不见面部表情,但双眼之中同样也是异色一闪而过。
阁五十九叹了口气:“唉,既然是故人之子,我且饶你性命,下不为例!”说完只见其二指一折,银丝剑竟然在其手中断下一截,随即单手一扬,这截约莫一寸左右的断剑就如闪电一般,朝着胡明左臂激射而来,还未等胡明有所反应,便已翻身栽倒。
马云飞和张彪大惊失色,连忙将胡明扶起,只见他虽然脸色苍白,惊慌失色,但幸好气血运行无碍,只是左臂被断剑击伤,正好不偏不倚地射入左臂尺泽穴,令整个手臂抬不起来了。
马云飞看见胡明一招落败,心里实在惊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对面三位面具之人,心中升起绝望之情。
张彪脸色更是难看,想不到自己这边战力最高之人,如此轻易落败,不由得让他心中对江湖上这个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感到更加地恐惧。
胡明对着马云飞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担心,然后站起身,朝着对面阁五十九作了一揖,口里仍中气十足地朗声道:“想不到竟然是父亲生前好友二指先生,侄儿这厢有礼了。父亲以前常常说起先生的武学造诣之高,武德之厚,让侄儿心羡不已,只是先生从三十年前便已失去踪迹,想不到今日竟会在这种情况下与先生相遇,实在令人感叹!”
阁五十九身体微微一震,不过很快便平复下来,沉吟一会,口中苍老声音再次响起:“往事不堪回首,胡兄一代宗师,到头来家破人亡,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念此旧情,你们就乖乖回村等待吧,等阁首到来,我自会尽我所能替你说情,以慰当年与胡兄的相交之谊。”
胡明闻言又深深鞠了一躬,对着旁边的马云飞和张彪说道:“走吧,回去!”说完一个人自顾自地先走了。
马云飞和张彪一愣,赶紧在后面跟着,一起回到了马家大院。
阁四看着阁五十九站在远处一动不动,不由得调笑道:“想不到五十九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二指先生,今日初次相逢,实在令我感到荣幸啊!说实在的,那这位三十一先生又是何方神圣,可否说出来让我也瞻仰一番?”
阁三十一冷冷一笑:“莫非阁四先生忘记了无名阁的第三条阁规,成员之间不能相互打探身份地位和武学造诣么?我们都是厌倦了江湖的人,如果真的舍不得当年的江湖威名,又怎甘心面具之下苟活一生?五十九已经说了,往事随风,不提也罢!”
阁四听闻此言不由得莞尔,觉得三十一实在是无趣至极:“我只是一时好奇罢了,想我们阁首大人经天纬地之才,放眼四海难有匹敌之人,其眼光如此之高,怎可能有弱者进入阁中?且进来之人都是经过阁首亲自测试通过的,不过大家为什么都愿意放弃原来的身份,宁愿在一副冰冷的面具下生活,这点让我感到有点好奇而已。”
“你也是阁中之人,难道你还不明白?”阁五十九打断二人的对话,,并警告地说道:“妄自揣测阁首的意图和阁中的隐秘,我想你们两个怕是活得有点不耐烦了吧。自古以来都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们就不怕这些话让阁首大人听见?再说这次见到的三响佛焰,乃是阁首亲自指明的,我等只需不让村中之人走脱,便算完成了任务,其余的还轮不到你我操心!”
阁四和阁三十一听见此言,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们也是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毕竟每个成员都是成了精的狐狸,以前在江湖都上都是赫赫威名,如今隐姓埋名加入无名阁,哪里还会惹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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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少,也不打更,大家一觉睡到天明,只等鸡鸣三下,就要起身干活了。
老杨头是起的最早的,可能是因为老年人的瞌睡少的缘故,天刚蒙蒙亮他就起来了,惦记着自己山下的土灰还有一半没有烧尽,于是便翻身起床,借着微光摸索着到了水缸旁,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咕噜咕噜地灌下了一大半。
农村人就是没有讲究,但是多年的艰苦生活也让他们有了强健的体魄,像喝凉水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他拿起一把弯弯的镰刀,把它撇在腰上,然后摸起自己的旱烟袋,先给自己点上一杆,吧嗒吧嗒吸了两口,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刚到村口,他看见竟然有块写满大字的大布条。横着在垭口扯起,两边都用一根粗竹竿固定住,随着山风的吹拂迎风招展。
老杨头不识字,看不懂布条上写的是什么,只是嘴里嘟哝两句,好像对哪家小孩子搞的这个恶作剧显得不满,却又找不到具体发泄对象,只能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一番。
只是当他一步跨出村口时,一道乌光闪电般飞射而来,老杨头应声栽倒,临死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有口中嘶哑地痛苦叫唤,却也在寒风中渐渐小了。
王富贵也算是起的早的,毕竟昨天晚上胡掌柜拿了一大包银子给了他,让他有点云里雾里。这些银子据他的估计,就算是办十个人的丧事也能应付得来,不知道胡掌柜为什么给他这么多。他也没好意思问,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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