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先行对您大加赏赐,随后又调遣您去往南越一带,监督军务。”
“于情于理,太子您都必须前往南越。陛下有赏赐在先,此番委任派遣,实际上是昭告天下陛下对您信任有加。”
“如果太子您在这个节骨眼上表示拒绝或者不愿意。那么您就会落人话柄,紧接着,就要有人对太子您进行不利的行动了。”
陈平不是不想帮助扶苏,实在是对方先礼后兵,扶苏实在是没法拒绝。
扶苏自然不悦。
“你一向有计谋,不至于这个时候毫无办法。我一贯相信,办法总是随着问题应运而生,不可能没有解决的办法。”
“太子,有时候看起来没有危险,实际上就是危险的。因为根本不知道危险在哪里,什么时候发起,从哪个方向发射。”
“而鲜明的危险则不一样,当发现之后就开始有所警戒,知道警惕什么方面,如何警惕。”
扶苏黑着脸,“如果我走了,你觉得等我再回来,恒阳宫里还剩下什么。你既然都已经知道,我现在处境危险,留下会给对方把柄。可是离开的话,我多年的辛苦经营可能毁于一旦。”
据扶苏所知,南越的战事可是打得非常久,几乎有整整十年,秦国一直在南越的战事上耗。
关键是,就算扶苏去了帮助他们,可是来回就要好几个月,期间军务再加上各种突发状况,那就是起码一年。
以嬴政现有的根基力量,一個月就能把他的政治根基给摧毁掉。
不仅如此,伴随着政治夺势之争的开始,朝中的臣子开始分作两派。
扶苏很高兴,他拥有了一大批支持者。
可是,那些没有追随扶苏的人,他们显然是坚定地站在嬴政那边。
对方人数很少,可是权位极高,掌握实权,和自己政治见解相左。
根据历史规律和已知经验,他一旦离开,那些人肯定会趁机在嬴政耳边进谗言。
以前他还可以放心出去,因为宫里有母亲,现在可就不了。
扶苏皱着眉,他十分疲惫。
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政治斗争,这就是把亲情放在火上烤,还要把自己的一家大小的性命别在腰带上。
扶苏很清楚,自己的弟弟们虽然不如他,但是他们毕竟是带把儿的,还有二十多个。
一旦自己不在了,那局面就改变了。
嬴政只会从剩下的二十几个人挑一个最合适的。
扶苏从没打算在这种大事上用感情来思考问题。
陈平看着扶苏实在是不想去,看得出来,他是很在乎恒阳宫这边。
“其实,有甘棠夫人在,宫中应该会平安无事。”
“我担心的,倒不是夫人和几个孩子。是你们这些人,初来乍到,在咸阳城根基不稳。我所仰仗的……恰恰也不在咸阳城,无法对你们提供庇护。少有的攀附者,我对他们并没有多少信任。”
“一旦我走了,你们这些人,就会被一一摘除。难道说,要我把你们全部都带走一起去南越吗?那谁给我在咸阳城看着呢?难道靠孤儿寡母不成!?”
扶苏气得甩袖。
陈平闻言,心肠一下软起来。
原来太子是在担心他们几个啊。没想到,太子居然打算把他们留在这里。
陈平其实不相信除过自己哥哥以外的人,哪怕是侍奉君王,他对扶苏也不是信任,而是出于对权力的崇拜以及对扶苏的感激。
但是听到这些话后,陈平心里却疑窦丛生。
因为,太子这样的人,犯不着信任他这么个从牗乡小地方带出来的人。
而且何必如此出力保护他们呢。
陈平不说话了,留着扶苏一个人干着急。
“说话啊!”扶苏瞪着陈平,颤抖起来。
“陈平有一件事不明白。太子为何要保护陈平我这样的人呢?又为什么信任陈平呢,太子打算留下我陈平、张苍、萧何等人,其实相信我等一定会站在太子这边。”
“可是太子就不怕,有朝一日陛下对我们给予更高的爵位,我们就会抛弃太子吗?”
陈平的话,倒是给扶苏结结实实浇了一盆冷水下去。
扶苏本来以为他们是一个利益团体,结果陈平关键时刻问出这种话来。
扶苏怎么能不伤心。
他一度说不出话来。
怒气堆积在胸膛处的扶苏,忍了好久才说,“因为,就像你所看到的那样,我所面临的情况非常窘迫。其实在这偌大的中原,我找不出几个真正肯为民做事的人,更不要说还有愿意站在高位上,可是却愿意公平地分配的人了。”
“伱赢了。”
扶苏气呼呼地。
这一刻,陈平只觉得自己心中某个疑惑被解答了。
他一脸崇敬地望着扶苏。
这一刻他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庶民都在说扶苏的好了。
“太子非要留下不可吗?”
“必须留下。”扶苏黑着脸。“我就是赖,也要赖着不走。”
陈平旋即就问,“如果陛下打算废黜了太子您,为什么要让太子去监督一场陛下必须要太子胜利的战争呢?”
扶苏醒过神来。“此话何意啊?”
“也许这是陛下保护您的方法。在我看来,陛下有千百种方法对付太子,可是却选择了一种代价最大的方法。这么做只能是为了保全您的生命。”
扶苏沉默。
陈平又说,“太子您离开了咸阳城,很快陛下也会离开咸阳城的。所以只要陛下不对太子起杀心,我们这些人只要不胡作非为,陛下会好好地留着我们,以供太子未来登基之用。”
扶苏望着陈平,“你并不了解我的父亲。在他的心目中,永远都是利益第一位。一旦我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成为被抛弃的那个。”
“宫中的公子很多,如果挑选一个愿意继承父皇政治意志的人,不是没的选。再加上一些辅政大臣,未来的帝国也是可以运行的。”
“不是我妄自菲薄,认为自己的才能不足以支撑未来的秦国。可是人就是这样的存在,少了我一个,天地还是仍旧这样规律运行,太阳还是照样东边出来,西边落下。”
“帝国不会因为缺少我一个人,就停止运作。”
扶苏清醒的发言,让陈平对扶苏这个比他年轻三岁的人更加佩服。
这才是他应该追随的对象啊!
事实上,扶苏担心的是嬴政大权在握,他自己一不小心酿成失误。
就像是汉武帝和太子刘据。
汉武帝没想让刘据死,但是权力就像是一把如同泰山一样的巨剑,只是轻轻一晃,靠着连带效应,单单一句话,一道普普通通的剑气就能让刘据死了。
“太子有着这样的认知,恐怕整个咸阳宫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和太子媲美的人了。”
扶苏不想扯这些。
这是政治斗争,又不是父子亲情大戏。
反正扶苏是不把嬴政在乎亲情这种事考虑在内的,他现在完全地把嬴政代入成为自己的敌人。
就目前情况来说,帝国的局势岌岌可危,楚国打得太快,随时有可能反扑。
边地的将士,个个都心怀鬼胎,今天投靠自己施行分封,改天他们就会互相联盟对抗自己。
而嬴政还在那边不实行仁政,消耗着帝国的生命力。
扶苏早就把帝国当成他的所属物了,只要嬴政行的政策是在破坏帝国,那就是在和扶苏过不去。
这就是扶苏急着踹窝子的原因。
只是扶苏急归急,急也没用。
陈平又问,“其实太子您离开王宫之后,陛下也未必留在咸阳城。”
这话简直是在刺激扶苏的神经,“你的意思是,君父又要东巡?”
陈平作揖,“臣在陛下身边,放了几个耳朵。这几天他们传话过来说,陛下总是心烦意乱,政务繁忙,动不动头痛欲裂。”
扶苏听着,脸色还是浮现了担忧之色。嬴政经常指点他要好好锻炼身体,但是他自己却动不动伤害自己身体。
“据说陛下亲口告诉丞相,他打算再次东巡。上次是因为皇后丧事,所以未能前去。但是陛下心中始终惦记着这件事。
扶苏就问,“我能否跟去东巡呢?而不是前去南越。南越一去,从此和父皇山高水长,无法面谈,再有奸佞从旁胡言乱语,到时候局势只会对我更加不利。”
“太子您也要跟着东巡?”
“难道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吗?”扶苏忽然笑起来,“我就说,只要有问题出现,就肯定有解决它的方法。这回你总有办法解决了吧,我要去东巡,我可不去南越。”
扶苏嚷嚷着。
陈平无奈。其实他想了想,太子说的这些话确实很有道理。
陛下毕竟是皇帝,不能当做是寻常父亲来看。
出了大殿的陈平,在走廊里慢慢徘徊着。
他一出现,恒阳宫里的宫女们都要抬头张望,一个个羞红了脸,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让冯敬很是嫉妒。
凭什么他吃素,还长这么帅!?
只是今天,陈平非常奇怪,他走几步,就开始红着脸笑,仿佛和人表白成功了一样。
见到冯敬之后,陈平破天荒地主动拍了拍他的肩。
“执戟郎辛苦了。”
冯敬在原地呆住,良久才慢慢道,“职责所在。”
随后陈平还是微笑着离开了。
冯敬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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