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资源部,国家铁路局,宁江省政府,甚至生态环境部都被这场口水仗卷了进来,本来是一条利国利民的高铁项目,结果生生被拖成了现在这个鸟样子。
事情已经超出颜卿的预料,在得到钟铭提醒后,颜卿偃旗息鼓,选择作壁上观,所以吴老的秘书通知他近期进京一趟,他都没有动身。
现在这个时间点去,很有可能引火烧身。自从在华政门口大闹一次后,颜卿的敏锐度提高很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哪怕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行。
先达集团的动作很快,许多还停留在海关的进口大型农用器械,在半个月时间内都送了过来,又以一个超低的价格租借给兰木县,二十年内付清全款即可转让。
以现在科技进步的手段,二十年后不知道还要出什么先进的机械呢,完全没必要购买。
颜卿大手一挥,直接将这些农机调拨给兰木县农业农村局。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农业局局长傅明惠接到调拨单后,老泪纵横,差点跪倒在颜卿办公桌前。
每年春耕和秋收的时候,都是他这个局长最烦心的时候。兰木县穷啊,这么多年就积攒了两台播种机,五台收割机,还都是很多年之前的。
为了满足全县用度,他都亲自带队,到周围临近县市求爷爷告奶奶,许诺无数好处,红包塞了无数,才能勉强借来一两台维持调度。
这下兰木县的农村局可牛逼透了,五十多台机器,在他的执意要求下,被拉着在兰木县城整整转了两圈,才开回农机站的停车场,和暴发户心里没什么两样。
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这么宣传的效果十分明显,没到晚上,无数个电话就打到了县里各个领导的手机上。
当然,接到电话最多的是傅明惠。
“今个老百姓,是真亚麻爹真高兴~”
在家哼着小调,喝着媳妇给热的小酒,在饭桌上的傅大局长,那是悠闲自在。
“怎么了老傅,今天这么开心?又借到一台机器了?从哪借的?”
“肤浅,女人,呵!头发长见识短,我跟你说,从今天开始,我低三下四任人宰割的时候已经过去,新时代已经来临。”
见媳妇一脸不解,傅明惠伸出五根手指,对媳妇说:
“你猜,今天新县长从外地要来了多少机器?”
“五台?”
“窄了,格局窄了,再猜。”
“不知道,我都退休了,哪知道这么多。”
傅明惠深吸一口气,重重地说道:
“五十台!全是崭新的进口货,单价几百万,而且还根本买不到。”
“我的天,五十台?这新县长也太厉害了吧,从哪弄来的?”
“不知道呀,现在农机站的老刘正加班加点地统计呢,据说是从哪个大公司租来的。”
“老傅,要我说,你也倒向人家新县长得了,我都听说,财政局长,林业局长,公安局长还有几个向县长效忠的头头脑脑,现在局里腰包鼓的都向外撒,你再看电视台,穷的喝风,只能发个基本工资。”
“嗯,我也看出来了,这小颜县长,不抓钱,不抓权,就来做事,工资现在也按时发放,大街上干干净净的,县容县貌一天比一天好,虽然比不上富裕县,但比一年前强了几十倍。”
两口子正计划着如何不着痕迹地投靠颜卿,傅明惠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傅明惠纳闷道:
“山河县的江德浩,他找我做什么?”
“管他呢,先接,只要求你,你就要点好处。”
“肤浅!这怎么行,多给县长丢脸,闭嘴吧,听着。”
接通后,傅明惠先是大笑一声,然后说:
“哈哈哈,老江啊,好久不见。”
江德浩的声音从电话话筒传了过来:
“傅局,听说你们局发财了?市里给你们调拨不少新机器,我这给你恭喜。”
“同喜同喜同喜,主要是咱县长给力,直接要来了这么多。”
江德浩这个人,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印象。就是颜卿刚到黄松镇时那位镇党委书记,三番五次给颜卿穿小鞋,后来因为碍手碍脚,被双方非常默契地一脚踢到县农业局。
谁都想不到,这个老家伙竟然在黄松镇的泥潭中全身而退,事后省里调查,竟然一点屎都没粘上,简直是个奇迹。
江德浩的声音有点干哑,明显不好意思开口求人,东拉西扯了半天,这才步入主题。
“我说傅局,咱们兄弟县的关系很好吧。”
“没的说。”
“嘿嘿,你看,去年秋收时,你来我们县借机器,我是不是克服一切困难,勒紧裤腰带,给你调拨了一台联合收割和三台运粮车。”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傅明惠心底那点邪火一下就被勾了出来。去年的确从山河县借来了机器,他可是付出了大代价。
江德浩借口打通县里关系,连着要了五个大红包,外加一整箱的华子,说这是润滑剂,然后又支付了市场价三倍的工钱和油钱,这才将机器调了过来。
这笔钱没法报销下账,傅明惠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勒紧裤腰带,从县里要来一部分费用,这才将账平了。
“啊,就是,去年秋天,还得多谢江局帮忙,否则我们县绝对不可能在入冬前,将那么一大片的苞米收进库里,兰木县的老百姓还得多谢您。”
江德浩没听出来话中的揶揄之意,还当对方真的念了旧情,于是开口将目的说了出来:
“兄弟啊,我们县的孙县长给我们局下了指标,必须保证五台大型设备,而且必须是进口的,我这打听一圈,才听说兰木县新到不少,你看能不能给我匀三台出来。”
“哎呀,啧啧,我说江局啊,这事不好办啊。”
“怎么了?”
“这些大家伙,我说了不算。”
江德浩心里一沉,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傅明惠真的拿这东西说事,心里一急,忍不住责怪道:
“不是说市里将大型设备借给你们的吗,你们兰木县可不能当成自己的。”
“谁说得?纯属放屁,这可是我们县长想办法从外地弄来的,和市里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告诉你,今天别说是你给我打电话,就是市里王局长打招呼也没用。”
曾几何时,傅明惠何时这么硬气过,尤其是秋天,见谁都哈着腰,如果不是近些年农业农村的拨款一年比一年多,他早就不想干了。
“开个玩笑傅局,别当真,我还没和你说过,其实我和你们颜县长还在一起搭过班子呢。”
一听这话,傅明惠突然清醒,气势为之一弱,和县长搭过班子,说明有些关系,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啊~,和颜县长搭过班子啊,这么说你还是颜县长的老领导呢。”
江德浩干笑两声,没敢接这个话,老领导不假,不过得加几个字,那就是老和他最对的领导。如果傅明惠聪明一点,早早打听一下颜无敌称号的来源,就不会被老领导这三个字吓住了。
“哎呀呀,原来江局和颜县长还有这么硬的关系呢,刚才是我激动了,给江局赔个不是。”
就在傅明惠开始巴结江德浩的当口,傅明惠的妻子突然眼珠一转,使劲扒拉着自家爷们,小声说情况不对,让傅明惠别瞎说话。
奈何现在傅明惠被猪油蒙了心,使劲甩开媳妇抓着自己的手,向小屋走去。
“好,既然江局开了口,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不就是~~”
啪!
傅明惠手里的手机被媳妇抢到手里,被强行挂断,结果没拿住,手机掉到地上,屏幕摔得稀碎。
“你个疯女人,要干什么?不知道和颜县长搭上天线多不容易。”
媳妇单手叉腰,指着傅明惠的鼻子,没好气地接着说:
“傻子!你真是个傻子!蠢货!十足的蠢货,这里面有问题你看不出来吗?”
“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
“江德浩为什么找你借机器?”
“因为我手里有啊,而且我还欠他一个人情。”
“错!错错错!不是你手里有,而是兰木县有,是县长有。”
“是这个理,这和找我借有什么关系?”
此时此刻,东北女人剽悍的性格展现无遗,更是化身女诸葛,给自己爷们分析:
“姓江的如果和颜县长关系好,大可以直接向颜县长开口,何必经过你这一道关口,只有他知道颜县长不会借给他,才会借道华容,想从你这里找到突破口。”
刚才傅明惠是猪油蒙了心,媳妇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后知后觉,然后使劲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仿佛劫后余生。
“我的天,差点着了这个讲得好同志的道,如果今天我私自将机器借了出去,县长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心里一定将我恨死了,到时别说上交投名状,就是切腹自尽,估计县长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女诸葛不禁洋洋得意,开口自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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