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各类辎重按此行文再次确认数目。”
“已经清点过,每日损耗相同,若出击一日之耗将抵平常三日。
引强箭矢每人百二十只,可供四阵齐射。
出击的大军米粮上至多能维持半月就必须要回到王城。
引强超过四阵也将只能用作冲阵骑士。”
“摆出公子仪仗巡视王城与大营,以提振大军士气。”
“刚刚从大营回来,查验辎重前已经巡过营。
诸将士皆士气高昂,无颓势无乱言。
甚至有锐士请战早日上阵。
王城更是自抵达后便与蒙旷连日巡视。
无一人叫苦叫累,皆言一月内让王城墙高城坚。”
咂吧咂吧嘴,黄品看了看对答如流的扶苏,将递过来的统计行文接过给了一旁的李信。
略微寻思了一下,黄品指向挂起的舆图,“汇总过来的各部传信,重新拟一幅两边态势舆图。”
“各部传回战报并不算多,大多还是在四处游击。
只有习林麾下二部夺地百里。
所据之地已经拟好舆图。”
像是考试过关了一样,扶苏应过后长长吐了一口气,转过身从傍身锐士手里拿过新舆图递给黄品,神色带着腼腆道:“第一次亲手所画定有瑕处,不要耻笑于我。”
接过舆图仔细看了看,黄品先是撇撇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偷瞄了一眼扶苏,看到扶苏脸上又布上了紧张,黄品又故意将脸色显得阴沉。
大步走到木架上的舆图旁,用力把扶苏绘画的舆图拍在上面。
黄品目光直视扶苏的双眼,脸色骤然露出笑意,大声夸赞道:“军吏所绘的就摆在这。
只是小了些而已,好不好的难道还比不出来?
小时候族人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太过谦虚,那就是骄傲。
兄长那话说得明明是在炫耀。”
“啊?真是这样吗?莫不是在嘲讽我。”
扶苏被黄品阴沉的脸色弄得极为紧张,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没想到最后来了个转折,下意识的有些自我怀疑。
“啧啧,旁人都喜欢被夸赞,兄长则是与众不同,就爱吃斥责。”
走回案几前将舆图放下,黄品对扶苏极为认真道:“兄长与我所处时日虽算不得多。
不过从我行事上来看,该知道我从不与人阿谀逢迎。
好就是好,差就是差。
加上细小的诸事兄长做得都极为妥当,军中司马之职足以胜任。”
黄品认真与肯定的语气,让扶苏确定这真是在夸赞他。
脸上霎时因高兴而变得有些涨红。
不过还是习惯性的谦逊道:“首行军中琐碎之事,定有不足之处,少弟过奖了。”
黄品对扶苏的习惯性谦虚与不自信大为头疼。
坐在毡垫上捋顺了一下说辞,黄品对扶苏曲起小指的指尖道:“有没有不足之处先不提。
我与兄长先算一个账。
大秦口众千万,其中识文断字者恐怕一成都算多的。
这一成中,能读上书籍者又只占一成。
一成的一成就是十万之人。
而这十万人中,又多以熟读律法者居多。
各学的精读者只占小半。
这小半之人能通读者又是寥寥。”
将手放下,黄品对扶苏笑了笑,极为肯定道:“单论学识,兄长居于最有学问的千人当中。
至于能在千人中排多少,这个没考过并不知道。
但刨除各学学首与大家,前二百肯定有兄长的一席之地。
加之所做之事又没有需要决断的。
军中又能有几人比得上兄长。”
顿了顿,黄品耸耸肩继续道:“算这个账不是要兄长自大目中无人。
而是以兄长的学识,在某些事上做得就是最佳。
旁人当效仿于你才是。”
“这,这,这账怎么能这样算。”
扶苏只是性格在寻常时软了些,也轴上一些。
但身为大秦的长公子,一直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
知道黄品这样算账目肯定不对。
甚至这已经不是算账,而是在没有边际的盛赞。
不过仔细品品,大秦寻常的学生确实比不上他。
而且也知道黄品算这个账是为了给他行事固志固情。
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扶苏抿了抿嘴继续道:“苦学这么多年,若是不如军吏也确实说不过去。
但以效仿之首还是要稳妥些。
我去寻那些军吏,看看他们的行文如何。”
“这就对溜!”
用力拍了下手掌应声,黄品再次看了看扶苏因睡眠少而布了许多血丝的双眼。
心中衡量了一下,决定要趁热打铁。
从案几下的木箱里翻找出一摞空白纸张递给扶苏,黄品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有才就当用。
在谷口营盘时不是说遇事总看得不透。
究其原因就是行事少,用心琢磨的少。
接下战事的谋划兄长都知晓。
寻过军吏后,按明面知晓或是猜测出来的,对战事的结果做推断。
胜,是如何胜,是大胜还是小胜。
败,是如何败,是大败还小败,都要书写出来。”
勾了勾嘴角,黄品笑吟吟地抬起两根手指,继续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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