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觉得她是个闷葫芦一样的性子,并不讨喜,此刻也越看越喜欢。
她不禁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是将军在外面纳了妾室吗?按说这应该是主母的职责,但也不要紧,补上一杯茶就是了,老夫人不必因此而忧心。”
郦氏低头,用手抚了一下裙摆。
她嘴角泛起一抹笑:“将军有大志向,怎么会陷于儿女私情?不过通房小妾,着实不敢劳动您老人家。”
战老夫人又被噎住了。
她在心头念了好几遍佛,这才平静下来。
战老夫人干巴巴地重新捡起话题:“倒也不是小妾。”
她破罐子破摔,自己好歹是做婆婆的,还用得着瞧儿媳妇的脸色吗?
“巨富姜家,其家主有一女,曾亲自送粮草去了前线,和枭儿结识,如今也已经来了京城。”
战老夫人板起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郦氏收了笑,声音更低哑几分:“听起来不似寻常人家,那便是贵妾也做得了了。”
战老夫人强忍着火气:“枭儿说了,他要以平妻之礼聘姜家女进门。”
她也是被气到了,本该徐徐图之,结果一秃噜就全说了出来。
说完,战老夫人索性豁出去了,直直看着郦氏。
郦氏却半点不惊讶。
她虽然对将军府里的大事小情都不予理会,宁可花银子买清净,但对这个婆婆,郦氏一直看得很清楚。
比起战二婶那种真小人,战老夫人就是伪君子。
当初郦家出事,百万郦家军群龙无首,战老夫人一个寡居多年的孀妇,竟能亲自上门,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她就拉起自己的手,痛哭流涕。
话里话外都是怜惜她没了亲人,孤零零一个,倒不如趁着百日热孝,赶紧嫁过去。
“我这辈子没个女儿,以后你便是我的女儿,咱娘俩好生做伴儿!”
言犹在耳啊。
彼时彼刻,连张妈妈都被感动得不行,直说郦老将军在天有灵,给姑娘早早定下了一桩好亲事。
好在,郦氏从一开始就没信了战老夫人的话。
如今再想起这段往事,多可笑。
谁家的亲娘,能劝女儿点头给自己的男人聘个平妻进门?
再者,平妻又是一个什么东西?
翻遍历朝历代的律法,有这东西的存在吗?
是糊弄自己,还是糊弄别人?
“那就等将军把人聘回来再说吧。”
可能是刚才下跪,裙摆那里的皱褶怎么都抚不平,郦氏大概是觉得碍眼,索性也不去管它。
她急着回去换衣服,所以直接起身,冲战老夫人行了个礼,转身出了花厅。
战老夫人甚至愣了一下:“你……谁让你走的,回来!”
郦氏恍若未闻,她好像走得还更快了,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门口。
战老夫人捶了捶心窝,又气又怒:“反天了,忤逆不孝!果然是没爹娘教养的东西……”
婆婆唾你一口,你都得老实站着,等脸上自己干了。
更不要说,婆婆话还没说完,你就扬长而去。
“这等恶妇行径,就该被休,好给我儿子腾出正妻的地方!”
战老夫人恨恨地拍着桌子。
没有外人,她也不必再藏着掖着。
但她很清楚,郦氏万万休不得。
武将和武将也是不一样的,像战家,战北枭的祖父虽然只是军户出身,却因奋勇杀敌,靠战功摆脱了军户身份,甚至得以进京,授了官职。
郦家却不是,郦家先祖是开国功臣之一,建立郦家军,世代守护边疆,也因此点了先帝和当今圣上的眼。
先帝还在的时候,就颇为忌惮郦家手上的兵权。
好在五年前,郦家最后一个男丁也战死了。
据说皇帝人前哭泣,人后笑开了花。
睡醒一觉,他发现自己不是做梦,很痛快地给郦氏赐了婚,让她提前出嫁。
要是战家休了郦氏,和打皇帝的脸有什么区别?
还怎么彰显皇帝的仁爱?
要知道,皇帝当初可是泪洒金銮殿,他在文武百官面前,哭着说郦家只剩这么一点血脉,要给她一个好归宿的!
实在休不得,休不得啊!
战老夫人缓了缓,叫来儿子,告诉他,一定要说服姜氏女接受平妻的身份。
战北枭也急着去见姜芙,一口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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