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战老夫人赶到前院,谢太傅家取得险胜,他家的下人抢先抬着嫁妆箱子进门。
承恩公府慢了一步,只好等谢家抬完,下人们才一脸恨恨地跟上。
倒不像是结亲,像是来报仇的。
战二婶躲在人后,数了又数。
她总觉得承恩公府的好像多了八抬,但谢家的明显塞得更满一些。
一时间,却是分不清谁更胜一筹。
反正只要嫁进战家,就都是战家的了!
喜得战二婶拉着儿媳妇,一扭一扭往回走,正碰上战老夫人一行人。
战老夫人脸色难看,战二婶连忙收敛了笑容,婆媳俩低眉顺眼地跟在后面,谁都不敢再作声。
面对着一院子的嫁妆箱子,战老夫人并没有表现出低头娶媳妇的样子。
她反而言辞强硬:“两家如果对亲事不满,就进宫去求陛下,收回旨意吧!”
吓得两家的女眷都白了脸,连连说不敢。
外面的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两个姑娘不嫁也得嫁。
何况,这婚事又是皇帝亲赐的,谁敢说不满啊?
见战老夫人一句话就镇住了场子,原本还想看热闹的战二婶冲儿媳妇努努嘴,小声说道:“你大伯母这人,从年轻的时候就这样,专门好这没用的强!她牙口好,多软的饭都能硬着吃呐!”
不像她,才不把脸面当饭吃,做个二皮脸多快活!
这种话做婆婆的说得,做儿媳妇的可不敢接话。
晒嫁妆风波,暂告一段落。
可笑的是,婚礼前一天,战北枭竟然又闹着要见姜芙。
逸兴茶楼的掌柜不敢擅专,连忙联系姜楠。
姜楠心说,这可真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老寿星非要吃砒霜。
他再清楚不过,姜芙这两天在亲自调理一群半大孩子,忙得跟陀螺似的,根本没顾得上想起战北枭。
但她要是想起来这个人,他恐怕就惨了。
姜楠也没有擅自做主,而是去找姜芙。
姜芙都气笑了:“婚礼前夜要见我?咋的,难不成是想和我私奔?”
那不行,聘则为妻,淫奔为妾啊!
她不是红拂,战北枭更不是李靖,玩什么民间传说故事啊!
姜芙换了衣服,给孩子们留了功课,让他们好生练习,有不懂的就问姜楠,然后自己独自前往逸兴茶楼的包间。
还别说,战北枭今日应该是特地打扮过。
这头发抹了半斤发油吧,跟牛舌头舔过一样亮,眉毛胡须也都刮过,显得十分精神,腰间挂着香囊,行动间隐隐散发出一股沉香。
特别是看着姜芙的时候,那目光深沉得像要吃人。
“芙儿,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心里怪我,所以一连多日也不见我。”
好嘛,一张嘴就是倒打一耙。
什么叫姜芙怪他,不见他?
她一个大姑娘,平头百姓,咋见他一个当朝将军啊?
上大街上拦人吗?
姜芙翘了翘唇:“还未恭喜战将军,明日又要做新郎!”
战北枭一噎,准备了半天的话也没法继续往下说。
他本想诉诉衷肠什么的。
姜芙还真没猜错,战北枭确实动了歪心思。
主要是他之前一直在前线打仗,说实话,那时候每天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怕死,怕败,精神高度紧张。
所以,哪怕二人经常见面,战北枭也确实做到了发乎情,止乎礼。
这是姜芙唯一庆幸的。
要是这厮乱来,哪怕阉了他也不解恨啊!
但回到京城,高床软枕一睡,好酒好菜一吃,战北枭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一到夜里,可不就瘙痒难耐了?
偷偷拉着院子里的婢女颠鸾倒凤一番,多少解渴。
然而他现在的心境不同以往,总觉得只有顶级美女才配得上自己。
看来看去,战北枭还是觉得姜芙最美。
当然,郦氏那个木头也是美人,但又高又瘦,他只能说美是美的,偏偏自己不想去抱。
“哪怕我娶的不是你,但我的心是在你这里的!芙儿,虽然你没有嫁妆,不过,做妾的话,没有嫁妆也无所谓。”
战北枭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伸手去拉姜芙的手。
姜芙强忍着,抽出手,转身去倒茶:“先喝杯茶吧,咱们坐下慢慢说。”
见她没有一口拒绝,战北枭心下火热。
他心不在焉地接过那杯茶,漫不经心地一仰头,全都喝了。
姜芙坐下,静静等着药效发作。
是的,她可不是什么君子,觉得下药下作。
这下作的法子,用在下作的人身上,岂不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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