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演的这番话，让崇祯听得瞠目结舌。
首先是震惊于宋献策的智谋……这人竟然能料定会天降大雨，并且连下雨的时辰都能算准！
多智近妖。
只能用“多智近妖”这个词来形容！
这种能力，与诸葛亮借东风破曹操，也不遑多让。没想到这宋矮子，竟然有这种本事。
然后，就是宋献策这个人的人品。崇祯觉得……宋献虽然多智近妖，却绝对是乱臣贼子！
孙传庭装瘸，诚然可恶。
但那也还是在维系着君臣之间的那层脆弱的关系。
而宋献策设计将此事挑明了，便是为了明确告诉自己这个皇帝……孙传庭不想为自己这个皇帝效忠，而且还欺君！
其险恶用心，就是想让孙传庭与自己之间的君臣关系彻底破裂，再无回旋的余地。
论用心之险恶，不外如是！
有这样的乱臣贼子在王昊身边，时时刻刻教唆王昊，挑拨王昊与自己之间的君臣关系，难怪王昊会越来越不听自己的话了。
此时的崇祯，依旧没有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反而认定……王昊本有赤子之心，是可用之才，但是却被宋献策这个妖人给教唆坏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崇祯更是觉得王昊本来是很乖的。王昊刚回国时，与自己之间并无任何矛盾。而王昊开始不听话，正是自从他俘虏了宋献策之后才开始的。
原来如此！
崇祯终于“明白”：
所有的问题，不是出在王昊身上，也不是出在自己身上，而是出在宋献策身上！
于是，便决定不再称宋献策为“人”。因为“人”这个字用来说宋献策是非常不恰当的。
必须在人字前面加上一个“妖”字，称为“妖人”；或者在人字后面加上一个“妖”字，称之为……“人妖”。
究竟称“妖人”还是“人妖”，得看宋献策是像人多一些还是像妖多一些。
这个问题，就像是后宫御厨们做的那个……辣椒炒肉一样。如果肉多一些，就叫辣椒炒肉；如果辣椒多一些，就叫肉炒辣椒。
如图所示：
……
（附录图片：辣椒炒肉，这个肉多一些。）
……
（附录图片：肉炒辣椒，这个辣椒多一些。）
……
崇祯仔细想了一下。
觉得宋献策虽是“多智近妖”，但终究还是人，所以，还是叫妖人比较合适一些。
遂开口说道：“朕欲除掉宋献策这个“妖人”，诸位爱卿可有办法？”
陈演与谢陞等人面面相觑。
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最后，还是兵部尚书张国维上前一步说道：“王昊在对待建奴方面，能够屡战屡胜，也是多有依赖宋献策。
宋献策于王昊而言，堪称左膀右臂，如果咱们想要设计除掉宋献策，必然惹怒王昊。
当此内外交困之际，再惹怒王昊，实非良策。”
崇祯闻言，沉默不语。
本来，崇祯是想派锦衣卫去刺杀宋献策的。但是，听了张国维的话，又觉得万一让王昊查出来，那王昊可能就会彻底反了。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此事暂时不提。诸位爱卿，且议议如何对付李自成吧！”
……
说到对付李自成，大家又都没了主意。
最后，还是兵部尚书张国维站出来说道：“启奏陛下，微臣遍观朝野，现在能对付李自成的，当首选王昊。
王昊兵势甚强，又足智多谋，屡败建奴。短短两年时间，已经让建奴损失了十几万人马。虽然建奴损失的是以汉军八旗和蒙军八旗为主，但也让建奴伤筋动骨，再不敢轻易出兵入寇中原。
若是王昊肯出兵剿寇，李自成必非对手！
但是……由于此前朝廷所为，确实让王昊受了些气，又有妖人宋献策在旁挑唆，要想调他来对付李自成的话，这个……这个……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恐怕，还得多加笼络。”
“笼络？”
崇祯尚未说话，内阁次辅谢陞已经开口说道：“王昊海外归来才两年时间，论官已位居提督，论爵已封为皮侯。如今已经是位高权重，有些尾大不掉了。
若是再加笼络，升官加爵，恐怕其祸尤胜流寇。到时候可别剿灭了李自成，却被王昊夺了这大明的社稷江山。前门驱狼，后院进虎，终非良策！”
崇祯闻言，微微点头。
谢陞这番话，也说到崇祯的心里去了。
崇祯现在也很矛盾。
既想对王昊厚加笼络，调王昊来对付李自成，又担心将更多的军权交给王昊后，更加难以控制。因为，如果要调王昊过来剿寇，那么，中原地区的明军也必然要交到王昊手上。
以王昊的手段，当年松锦海滩一战，几千残兵都能为他死战，若是再将中原地区的明军交到他手上，那些明军……说不定很快又变成了他王昊的私军。
他以后从李自成手上夺回的地盘，会不会被据为己有？打败李自成之后，中原地区姓王还是姓朱？！
会不会像刚才谢陞所说的那样……“别到时候，剿灭了李自成，却被王昊夺了社稷江山”？
尤其是，王昊还宠信那个妖人宋献策！
那宋献策还曾经是李自成的军师。万一在宋献策的推动下，王昊与李自成达成某种秘密协议，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崇祯越想越害怕。
越想越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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