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又问道:“稚奴与慎弟不来吗?”
“回陛下,晋王与纪王正在龙首原。”
李承乾打量着一个模具,道:“他们还在陪着父皇呢。”
阎立德道:“晋王与纪王很重孝。”
所谓活字印刷的确没有雕版印刷方便,可活字印刷胜在生产的前端,其效率不是在印刷时体现的,而是在印刷之前制定模板时的生产前端,才能发挥效益。
两种印刷各有千秋,或者再将思路灵活一些,一幅完整的字模,可以同时准备印刷好几份内容,只要错开同样的字,反复利用,排列模具的效率有多快,印刷就有多快。
李承乾放下手中的模具,“将泾阳北面的那片果园赏赐给稚奴与慎弟,将泾阳印刷坊交给他们兄弟去主持。”
言罢,李承乾又着重吩咐道:“共同主持,再让权万纪来长安吧,任晋王与纪王的长史。”
阎立德应声道:“喏。”
李承乾看到有些模具有些干裂了,还有些缺失了边角,道:“让他们用铜来做模具,他们兄弟缺什么朕一应都给了。”
“陛下,臣还有一事要禀奏。”
“你说。”
“活字印刷的相关工匠,臣都看管起来了,该如何处置。”
李承乾反问道:“你做这些事,稚奴与慎弟知道吗?”
“回陛下,晋王与纪王都不知道。”
“让工匠都去泾阳的印书作坊劳作吧,朕给他们与他们的家人,优厚的赏赐。”
“喏。”
又见陛下颔首,阎立德让人将这些字模都收了起来,便告退离开了。
乾庆七年,到了八月,关中也到了酷暑时节。
活字印刷被带到泾阳的第三个月,泾阳的印书速度提升了近五倍,比之先前预想的三倍还要夸张。
泾阳的印书作坊正在飞速消耗着这十余年间积累的纸张库存。
一车车的书带到了长安城贩卖,书籍的价格一度低廉到了三十钱一册。
苏亶买了一册,打开书卷入眼的是漂亮的楷书,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用欧阳询的字帖临摹,方方正正的字迹很是整齐,看着十分舒心。
每一个字周边还有些小框的痕迹,苏亶问向卖书的贩子,道:“这印记是怎么回事?”
书贩子笑道:“我就是一个卖书的,泾阳的作坊都进不去。”
苏亶蹙眉看着书,正要离开,却听到了书贩子的话语。
“这书以后会越来越便宜,听说泾阳作坊是朝中的,算是皇帝的家业,连年亏损不说,现在卖书还越来越便宜了。”
苏亶听到话语,回头瞪了眼这个书贩子。
书贩子注意到对方的眼神,便低头不再言语了。
反之,若是增加书籍的价格,以现在泾阳的印书速度,倒是可以将连年的亏损补齐。
可如此一来,拥有书籍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当今陛下是何许人物,自然是看得清其中利害关系,用教化世人以及驰援支教的眼光来看待,泾阳的亏损算不得什么。
这种教化比之战争更省钱,如果只用书籍与支教就能够稳定社稷,用最廉价的本钱,办了最大的事。
苏亶回到了崇文馆,他见到了一群孩子正在高声背诵着郑公录,那都是当年郑公劝谏皇帝的话语,现在这些话依旧写在各个乡县的路边的木牌上,只要有人路过就能看到。
卢照邻拿着书卷问道:“当年太上皇问,西域有一个胡族的商人得到一粒宝珠,用刀割开身上的肉,将宝珠藏在里面,有大臣回正有此事,太上皇又言,帝王追求奢华而导致家国覆灭,此与胡族商人何异?当初郑公是如何劝谏的?”
苏亶思量着,其实这个问题很难,甚至还涉及了典故。
孩子们先是小声议论了片刻,就有孩子站起来答道:“郑公言,鲁哀公对孔子说有人非常健忘,搬家而忘记自己的妻子,孔子回,其实还有比这严重,如当年夏桀、商纣均贪恋身外之物而忘记自己的身体。”
又有孩子站起身,道:“太上皇闻之欣喜,又命郑公常劝谏,君臣相辅。”
卢照邻满意点头,正巧吃饭的铃铛声响起,他笑道:“用饭去吧。”
一群孩子站起身,快步跑向了食堂。
卢照邻又看到来人,行礼道:“苏主事。”
苏亶道:“这些天你辛劳了。”
卢照邻道:“下官说不上辛劳。”
苏亶双手背负,又道:“往后的书籍会越来越多,朝中的意思是往后泾阳的书籍绝大多数先给崇文馆,是长安几处学馆中我们的份额,崇文馆占九成。”
卢照邻疑惑道:“九成?”
苏亶道:“远在各地的支教夫子手中的书籍并不多,朝中安排了运送书籍的队伍,今年入秋之前杜荷会将洛阳的印书作坊也交给朝中。”
看这个年轻人还有很困惑的神情,苏亶道:“用饭吧,再不去孩子们又要把饭食吃完了。”
一想到孩子们惊人的饭量,卢照邻忙跟上脚步。
乾庆七年,到了九月,关中的暑意才褪去大半,可到了午时依旧酷热,尤其是午时的热风,人们被风吹着,那呼啸的风都快将人吹成腊肉了。
倭人使者在御史台状告新罗王金春秋残害倭人。
御史台得到这个消息还未有反应,那位状告新罗王的倭人第二天就死了。
当上官庭芝带着大理寺的人手来到了驿馆内,就见到了金法敏拿着刀子站在一旁,刀子还在滴着血。
倭人的尸体上有好多个窟窿,显然是死透了。
上官庭芝道:“你杀的?”
金法敏丢了手中的刀子,朗声道:“这个倭人胆敢诬陷我父王,我自然要杀他。”
上官庭芝走入这间房子,捂着鼻子道:“你非要在这里杀人吗?你闻闻,这间屋子都臭了。”
倭人使者的尸体还横在面前,金法敏拿起一旁的酒壶灌下一口酒水道:“是在下的过错,不该这里杀人。”
“你是觉得杀了他没错,错的是你不该这里杀他。”
话语声是从外面传来的。
屋内众人回头看去,是狄仁杰带着京兆府的人手来了。
上官庭芝又道:“好好的屋子,要擦洗起来很麻烦。”
金法敏行礼道:“我会将这里收拾干净的。”
“慢着!”狄仁杰拦住就要搬尸体的金法敏,又道:“上官少卿,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嗯?你们京兆府尹没说吗?”
“许府尹一早就与陛下去钓鱼了。”
“你爹是刑部尚书,你爹人呢?”
“陛下去钓鱼,家父亦相随。”
“嗷…”
上官庭芝稍稍抬首,看着外面热闹的朱雀大街,又道:“你觉得这个杀人的新罗使者该如何处置?”
狄仁杰抱拳行礼道:“小子不过是奉命前来过问,至于如何处置还要当然是以上官少卿的决断为宜。”
看狄仁杰这小子居功不自傲,还十分谦逊,上官庭芝也客客气气地道:“事涉新罗与大唐的往来,不得不慎重啊。”
狄仁杰又道:“是否派人去告知鸿胪寺,让鸿胪寺派人前往新罗过问新罗王?”
余下的两个倭人还跪拜在地哭泣着。
上官庭芝对正在哭泣的倭人使者并不在意,而是又道:“听说那金春秋与你们京兆府尹是莫逆之交?”
狄仁杰笑道:“算不上莫逆,只是当初金春秋在长安与府尹有所走动。”
上官庭芝又道:“毕竟新罗对大唐如此忠心,又深得陛下信任,新罗王都是陛下册封的,莫名问罪也不好,你先上奏鸿胪寺等回复吧,此事大理寺不好做主,还需朝中各部商议。”
“也好。”
再看站在一旁还面带笑意的金法敏,狄仁杰又道:“下官这就去。”
驿馆内,倭人使者的尸体被抬了出来,之后也不知被带去了何处,而金法敏在长安城杀了人,被大理寺软禁并且看管在一处宅院中。
这件事到了鸿胪寺之后,也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查案的是大理寺与京兆府,办事的是鸿胪寺,杀人的是新罗人,新罗使者的杀倭人的事,与被杀的倭人无关,与其他人都有关。
事后,倭人的使者被陈尸在外,大理寺的人准备焚烧之前,一群新罗婢朝着倭人使者的尸体吐了口水。
上官庭芝命人一把火将倭人的尸体烧了,放久了就会臭。
等李承乾得知这件事,正在泾河边上钓鱼。
许敬宗道:“陛下,这金法敏是否要处置?”
李承乾看另一边的褚遂良,道:“褚尚书觉得呢?”
“回陛下,事有起因,乃是倭人使者先在御史台告金春秋残害倭人。”
李承乾道:“朕本以为,以你们的才智,摆平这件事不在话下。”
许敬宗忙道:“运河漕运与安西大都护府正在建设,陛下不该在这种事上浪费心力。”
褚遂良也道:“臣请命,处置新罗使者。”
许敬宗又道:“陛下,事涉两国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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