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朝着焉耆方向行军,薛万备只能带着自己的队伍跟在一旁。
西域的夕阳很漂亮,行进中的大军好像都被披上了一件金色的铠甲。
当唐军路过一处矮坡,便遭遇到了一场伏击。
郭孝恪挥刀站在最前方,刘仁愿护卫在一旁,大军从一片埋伏圈中杀出来。
年过三十的刘仁愿披甲在星夜下,他骑在马背上刚砍死了三个焉耆的伏兵。
战场上,刘仁愿的神情是平静的,平静地砍人时就像是在砍树。
薛万备对刘仁愿这个将领并不熟悉,他只知道这个人祖上是北魏时期的豪族,当年北魏孝文帝西迁入关,正是刘仁愿的家族戍守北方,百年来是北方的豪族。
薛万备更不清楚,他为何就成了郭将军的副将。
“郭将军,可有碍?”
听到刘仁愿的话语,郭孝恪活动了肩膀,又道:“无妨,皮外伤,随我接着进军。”
可这一次刘仁愿没有听话,他沉声道:“给末将三千兵马,绕道突袭焉耆的后方。”
“好,我们兵分两路。”
薛万备并不喜欢这队伍,一意孤行的郭将军,还有一直看不清深浅的刘仁愿,包括自己,这路兵马一共三个将领。
其实要攻下焉耆这种土墙小城并不难,难的是艰苦地行军。
西域的夜空很明亮,凉意很重,夜风吹起一片黄沙,从一边低矮的胡杨林穿过。
大军就来到了焉耆的城前。
郭孝恪策马上前,朝着焉耆城喊话道:“奉天可汗命!焉耆国主速速出城来降,前往长安城面见天可汗请罪!”
话语声这么喊了三遍,焉耆城内没有回应。
焉耆的老国王过世了,焉耆的新国王就叛变了大唐,投效了欲谷设。
安静了半个时辰,只有一支箭矢朝着唐军而来,落在了唐军阵前五步外的地上。
深吸一口气,郭孝恪怒声道:“攻城!”
“杀!”
大军朝着焉耆城而去。
这座土墙小城如预想中的一样,不到一个时辰就攻破了城门,唐军从城门而入,还有不少人翻上了城墙杀敌。
薛万备随着大军攻入焉耆城内。
黑夜中,薛万备的铠甲早就被血水浸透。
回头看去,却见到月光下,那条前往王宫的大道上铺满了尸体。
刘仁愿从焉耆的另一头杀了过来,他脸上并没有杀敌后的兴奋,而是平静道:“焉耆国主逃去龟兹了,听说龟兹的相国那利还请了一些西突厥人,来抵御我们。”
郭孝恪擦洗着身上的皮外伤,啐了一口唾沫道:“休养三日,拿下龟兹。”
“喏!”
薛万备已在写军报,让身边的裨将,将军报送到还在庭州的张士贵大将军,通知大将军天山南侧的危险已拔除,焉耆拿下之后,西州的后方没了威胁。
几道军报,分别送去后方西州,庭州,长安。
唐军在这里休养的三日,留下三千人驻防,三位将领各自带着大军就去龟兹,讨伐龟兹王布失毕。
又是一天夜里,唐军围困了龟兹城,这一仗依旧进行得很顺利,龟兹王布失毕西逃了。
刘仁愿带着兵马追了下去。
而就在这里,攻入龟兹城的唐军正在收拾残军。
薛万备在城外清点粮草与军械,忽听到城外有西域人的大喊声。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薛万备翻身上马。
有郭将军身边的将领前来大喊道:“龟兹相国那利带着西突厥人来了,薛将军快去驰援…”
未等这个人说完,薛万备早已策马而起,朝着他来时的方向而去。
龟兹城的北面,郭孝恪身中数箭,还持刀立在西突厥的战马前,他手执一把大陌刀,依旧立于敌人的马前。
龟兹相国那利与西突厥人正围着他。
“郭将军!”薛万备大吼着领人赶来。
而就当西突厥人手中的弯刀就要向着郭孝恪挥下,一支箭矢呼啸而来,当即射落了就要刺中郭将军的那把弯刀。
惊变突起,是有一支骑兵从另一个方向而来,领头的将领人高马大,手执八尺长槊。
他大吼道:“爷爷梁建方是也!”
似乎是这一声大吼充满了杀气,吓得西突厥人的战马不住后退。
刚刚射箭的正是梁建方身边的裴行俭,他带着一队骑兵以最快的速度杀入敌军中,救下了郭孝恪。
这一刻,郭孝恪终于倒下了。
等郭孝恪再一次苏醒,发现自己是在营帐中,他想要起身却发现又觉得头晕目眩。
一旁的士卒道:“大将军流血太多,需要长久静养。”
“大军…”
“苏烈大将军麾下的梁建方将军前来驰援,现刘仁愿将军正在追击逃亡的龟兹国王布失毕。”
郭孝恪无力道:“焉耆与龟兹拿得太容易,老夫大意了,他们竟回首突袭。”
士卒没说的是,寻常人失血这么多恐怕早就死了,是梁建方带来了一种酒水,说是李震将军给的。
这种酒水可以治伤,还用一种羊肠线缝合,才保住了命。
本来这种疗伤药不多,存放在河西走廊的也就这么几罐。
天山的大战没这么快结束,大军在龟兹休整半月。
这支一万人有余的大军,因郭孝恪一己之见,而连日奔波,他们早已疲惫不堪,需要休整。
郭孝恪也休养了半月,还想翻身上马,发现他已没了力气,就连弓都拉不开了。
再一用力便感觉到一口气拥堵在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队医道:“大将军失血太多,伤了元气根本与脏腑,能捡回一条命已不错了。”
郭孝恪不信,不停拉着长弓,却发现怎么都拉不开,额头冷汗直冒,他一双粗糙的大手,怎么就没了力气?
“啊!”龟兹城下,郭孝恪不甘地大喊着。
梁建方将手中的半张饼递给裴行俭,他吃饱后打了个嗝。
郭孝恪呼吸沉重,一用力呼吸又咳嗽了起来。
好在这人救下来了,当时千钧一发,现在众人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梁建方站起身,吩咐道:“张士贵大将军有令,郭将军不待军令,私自带兵深入西域,险酿成大患,事关天山局势,带回长安交由兵部,听朝中处置。”
又觉一阵天旋地转,郭孝恪眼前恍惚一暗,又栽倒在地。
梁建方收拾了一番心情,重重一拍裴行俭的肩膀,疑惑道:“你这样厉害的小家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裴行俭道:“末将当年随张士贵大将军攻打庭州。”
“知道,哈哈哈!”梁建方咧嘴一笑,又道:“你的本领老夫在青海领教过了。”
说话间,他又拍了拍裴行俭的甲胄,“往后交个兄弟!老夫年纪大了些,裴老弟莫嫌弃?”
“末将岂敢嫌弃,梁大哥。”
“哈哈哈!你小子对某家胃口。”他高兴地放声大笑着。
一车车的粮草从焉耆送到了龟兹,运粮的兵卒禀报道:“二十车草料,三万张馕饼,五千斤咸肉干送到,请大将军核查。”
“来得好!今年军中粮草来得真快。”梁建方抖擞精神,又用震耳的吼声响起:“整军!与张士贵大将军一起去剁了欲谷设!”
全军齐声道:“喏。”
裴行俭骑在马背上,他现在有些担忧在天山的薛大哥,见刘仁愿回来了询问道:“抓到布失毕了?”
刘仁愿摇头道:“没抓到,往西边跑了,再深追怕遇到埋伏,带人去探了探,伊犁河边上都是欲谷设的兵马,能看到的有三万余人,北面还不知有多少人马,也不知契苾何力他们在北面的战事如何。”
裴行俭神色凝重道:“天山腹地,是一场硬仗。”
“是啊。”刘仁愿赞同道:“等入冬之后了,会更难打。”
在龟兹休整半月之后的唐军,向着天山腹地开拔。
夏夜的关中,雷声不断在天空炸响,坐在窗前的明达望着雷光现的夜空,因炸雷太过密集,她已分不清那一声雷响属于哪一道雷电。
眼前的夜空又闪过一道雷光,细长的闪电贯穿了天地。
两个呼吸后,才听到撕裂天空的炸响。
李承乾将窗户关上,挡住了就要飘入殿内的雨水,道:“雷雨天的时候不要站在窗边。”
她点头道:“嗯,明达听皇兄的话。”
领着妹妹在兴庆殿的一旁坐下,听着父皇与尉迟大将军,还有房相商讨战事。
本来今天父皇刚结束了祭祀禹庙的事宜,想着领小兕子回东宫,军报就送来了。
又恰逢雷雨,便在这里等着雨水停下,顺便听一听军报。
军报上说郭孝恪连下焉耆与龟兹,扫平了天山南面的隐患,也因其人立功心切,差点中了龟兹相国那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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