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重回1978 > 第176章 去燕京
    很多轧钢厂的工人回忆起谢虎山被县局抓走的画面,都会信誓旦旦的告诉朋友,他们亲眼瞧着谢虎山被神兵天降的县局公安同志用枪指头,拷上手铐,随后不由分说架起来冲出了轧钢厂,把人塞进远远停下却没熄火的吉普车,一溜烟带走了。

    有人说,谢虎山的大妈正在食堂忙活,得到消息的当时就吓得瘫在了地上,而特派员老冯本来正收拾谢虎山办公室里的那些账簿文件,结果被他在轧钢厂工作的媳妇闯进去狠狠扇了一个大耳光,痛骂他没良心,没人味儿。

    也有人说,谢虎山被抓时,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负责看守地磅房的傻老猛。

    县局的同志们一抓人,老猛就反应过来,拿着木头枪冲进车间招呼其他民兵一起去救谢司令。

    可惜老猛的木头枪是假的,打不响,他的枪要是真的,谢虎山根本带不走。

    轧钢厂其他民兵的枪虽然打响了,但是晚了一步,要不是县局的人跑得快,都得被轧钢厂这些民兵打成筛子。

    还有人说,就是因为响了枪,谢虎山肯定得死,手下人面对公安都敢响枪,那不是活腻了故意找死吗?

    韩老狗在大喇叭里嘟嘟囔囔说了一个多小时的广播,说要让大伙相信公社,相信县里,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等等。

    一向很少广播发言的小杨书记也在广播里说了很久,说现在只是怀疑谢虎山挪用贷款,还需要调查审问,请大家不要胡乱猜测,如果冤枉,组织一定还他清白等等。

    不说还好,一说不就更让大伙猜测谢虎山要完蛋了嘛,真要是清白,县局都不可能登门。

    谢虎山的家里,聚满了关心谢家或者单纯来看热闹的社员们,年轻一些的同辈人被匆匆赶来的韩红贞,韩红兵两姐弟好像门神一样劝走,不过那些年纪大的长辈他们惹不起,只能任由他们走进谢家。

    “你们也都先回厂子,生产不能停,这边有我呢,大喜,马三儿,把弟兄们都劝回去,有啥事等我回厂子再说。”韩红兵站在谢家的大门口,取出香烟叼了一支点燃,随后让不远处背着家伙的十几個人回轧钢厂。

    陈大喜和马三儿招招手,带着人转身朝着轧钢厂走去。

    “他出啥事了?贷款都让他自己给花了?”韩红贞等谢家的门口没有了其他人,看向另一侧的韩红兵,小声开口问道。

    韩红兵烦躁的咬着香烟,眼睛定定瞧着不远处的大黑,大黑嘴角破了,那是抓谢虎山时,大黑扑上去咬人,被对方踹的,它不肯撒嘴,对方连踹了好几脚,嘴都踹坏了才松开。

    这保卫科长让大黑当的,真尽职。

    “说话呀?”韩红贞看着本家弟弟不开口,忍不住又稍稍抬高些声量问道。

    韩红兵把香烟狠狠一甩,看向韩红贞:

    “他出不了事,真要是县里开大会崩谢司令,大不了我开着车劫法场把人抢出来,去港岛,到死不还乡!”

    “你瞎说什么呢!不要命了!就算人走了,桃子怎么办,他家里人怎么办,你家里人怎么办?”韩红贞听到韩红兵的话,瞪起眼睛骂道:

    “一个犯法还不够,都想挨枪子啊?”

    “那你说怎么办?”韩红兵不耐烦的看向自己的四姐,语气没了往日的客气。

    韩红贞抱着双臂,慢慢蹲下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老半天才像是想清楚自己要说什么,对韩红兵问道:

    “你不说你港岛有个相好的,他也有一个吗?”

    “俩废物娘们,指望不上,你以为真是啥侨胞大人物啊。”韩红兵又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说道:

    “我明天得进县城一趟,问问铁生,让他帮忙留意到时候县局在哪开大会…”

    “你听我说完!”韩红贞站起身,走到韩红兵身边,吸了吸鼻子:

    “轧钢厂被抄了,但砖厂没事,上个月和这个月砖厂的钱款都在我手里,因为还没来得及和桃子他爸对完账,所以还没交上去,伱安排个拖拉机,连夜送我回崖口,我抓紧这几天去把下个月的订单钱也先收一笔,都加在一起应该有大几千。”

    “干啥?”韩红兵看向自己这位四姐,在砖厂打理生意这么久,好像整个人不一样了,遇到事不再是那种乱了手脚的慌张模样。

    “拿钱去托关系打点,看看到底是个啥罪名,没准就是去盐场干几年活呢。”韩红贞身体站得笔直,盯着韩红兵:

    “就算真是死罪,谢虎山不是还有铁路的朋友吗,让他们帮忙开出几封介绍信,拿着我给你的钱,把桃子,大秀,六奶,二叔,二婶,大爷,大妈还有我婆婆他们都送去港岛,中坪大队他们呆不了了。”

    韩红兵撇撇嘴:“一人做事一人当,崩也是崩谢司令,跟他家里人有啥关系,再说,就算谢司令没了,我还在呢,谁敢用这事找谢家的麻烦,不怕我…”

    “你知道啥叫贷款吗!那厂子是大队的!厂子还不上钱,那就等于大队背上了这笔饥荒,全村老少都欠县里的钱,留下来不得被人用话活活牙碜死?别说是你,老韩家敢站出来撑腰,连老韩家都得一块挨唾沫星子!”韩红贞在砖厂干了这么久,不再是那个当初啥也不懂的小寡妇,虽然没借过钱,但她知道贷款是什么意思。

    谢虎山贷了一大笔钱,搞不好是轧钢厂贷的,如果还不上,轧钢厂是大队的,最后就要算到大队头上,各家各户摊派下来还账。

    真到了那一步,再好的街坊邻居恐怕也得翻脸。

    “那你把这笔钱给我,你咋整,四姐,咱们队要是朝你要钱,你拿不出来,你也犯法。”韩红兵听完四姐的话,脸色从烦躁转为郁闷:“要不你也一块走吧。”

    韩红贞一瞪眼:

    “我走啥,砖厂还在就行,我管着砖厂,多拉些业务,能把钱慢慢还上,五叔心软,肯定给我一条活路,再说,都走了,谁等他挨完枪子给他收尸?”

    “你放屁,你肯定是不想活了,要是有活路,你让我连你婆婆一块送走?”韩红兵语气肯定的说道:“这事肯定不能这么干!”

    “不这么办怎么办?”

    俩人正低声争论时,大黑忽然哀哀叫着朝远处跑去,眨眼就没了人影,它的反应让韩红兵,韩红贞姐弟回过神来,发现远处的村道上,去大队部打听消息的桃子正朝家里一步一步走来,身旁跟着大了肚子,走路摇摇晃晃的二喜。

    “万幸六奶前两天被桃子劝着,带放暑假的大秀去了疗养院自费疗养,怎么还得小一个月才能回来,不然今天这一出,六奶都得当场没了。”看到桃子出现,韩红贞嘴里感慨道。

    “四姐,你们在这呢。”桃子看到两人,脸上露出个稍显勉强的笑容,又微微叹口气:

    “我回头再和你们说话,先去家里把大伙安抚好,没事,啥事都没有。”

    说完,桃子穿过两人,进了谢家的院门。

    “桃子…”韩红贞张了张嘴,想安慰桃子两句,可觉得现在又不是合适的时候。

    桃子没等进堂屋,就听到东屋正传来大妈的抽泣声,她挑帘进去,屋里挤满了人,乌烟瘴气。

    二叔谢启丰蹲在墙根,抱着脑袋,声音痛苦:“从帮队里收大粪那会儿我就不愿意虎三儿去!这可咋…”

    “你别说话!消停会儿!都这时候了说那个有啥用!”二婶周红梅坐在炕沿上,伸手帮妯娌陈春香轻轻拍着后背顺气:

    “嫂子,你也别哭了,大队广播都说了,不一定是咋回事呢,保不齐是冤枉的,前些年冤枉的人还少了?没准人家县局领导带过去问几句,把事情问清楚,明天就把虎三儿放回来了!”

    谢启茂则是满脸愤怒,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贷款那不是闹着玩的!谢虎山要真是自己大手大脚花了贷款,那就是让中坪大队的大伙欠了国家的饥荒,侄子怎么能干这么操蛋的事呢!以后谢家还怎么在中坪见人?

    “对,还不一定怎么着呢!”赵会计开口,他是生产三队见过世面的社会人士,尧山城里下过馆子的主儿,此时努力劝慰:

    “大茂家里的,别哭,没事,不就是饥荒吗?咱想办法还上就完了!咱三队可不是穷光蛋…”

    “哎哎哎…”马老五在旁边小声开口,比划着一根手指:“你啥也不知道就先别吹呢,行不,搁啥还?”

    赵会计看马老五比划的数字,笑容有些勉强,不过还是开口说道:

    “一万块…是有点多,那也不至于,三年,咱们队在五哥的带领下,再加上虎三儿的脑袋瓜子,肯定能把这笔一万块的饥荒…”

    “我收到信儿,好像是贷了十万。”马老五凑到还试图安慰谢家人的赵会计耳边,用蚊鸣般的声音说道:

    “把咱俩剐零碎了卖肉也卖不出这价,要是能还的起,我能给你这露脸的机会?”

    “咳咳咳咳咳咳…”听到数字之后,赵会计一阵剧烈咳嗽,差点被肺叶咳出来,站起身朝外逃去,临走对马老五说道:

    “那啥,我去坟地转转,我看虎三儿他父母那坟的旁边还有空地埋他没有。”

    一屋子人七嘴八舌乱纷纷的劝着谢家的几人,此时桃子进来,脸色平静的和大伙打着招呼。

    没人此时在乎她,桃子也不急,站在炕边静静站着,等着屋里刚好有片刻安静时,才开口说道:

    “我刚才去大队队部打听过了。”

    一句话,屋里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个没过门的谢家媳妇。

    “大队咋说的?”大妈看向桃子,目光中满是期冀。

    桃子朝大妈笑笑,柔声细语的说道:

    “没啥事,我问了小杨书记,小杨书记说,好像是有人眼热三哥买了吉普车,心里不满意,就举报三哥,说三哥是用贷款买的吉普车,害咱们大队背饥荒,小杨书记说了,买吉普车是贷款之前,这事肯定是冤枉,他会跟县里领导反应,让我回来踏实等着,告诉你和大爷,二叔,二婶都别着急,尤其别让奶知道,等奶回来,估计三哥早该回来了。”

    “对对对,先买的车,小杨书记他丈母娘帮忙牵的线,这事让他丈母娘帮忙作个证就行!”大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自顾自说了起来,脸色一下子也轻松了许多。

    桃子此时则已经看向屋里的其他人,脸上仍然带着笑,可是说话声音稍稍大了些:

    “我知道大伙都是惦记三哥才过来,也都是看着三哥长起来的长辈,事就是这么个事,大伙的心意我替三哥领了,等他回来,我陪着他去各位家里道谢,哪怕他不去,我也肯定去,我生火做饭,大伙都留下来一块吃。”

    除了马老五等几个真心惦记谢虎山的人,其他那些看热闹的人脸色都微微一变。

    这没过门的小媳妇不好斗啊,平时柔声细语,遇到事了,可真敢说牙碜掉脸的话。

    拿话赶人不说,话里那意思,是屋里的人如果喜欢传小道消息,那就得按照她刚才说的那一套在外面传。

    外面要是传出什么跟她说的不一样的消息,谢虎山出来之后,她肯定带着自己爷们上门找他们打架,就算是谢虎山出不来,她谢金凤也肯定上门闹一场。

    大妈和二婶对视了一眼,都瞧出妯娌眼中的情绪,再是乡下人,桃子最后这句话她们也听懂了。

    要不婆婆把亲自挑的孙媳妇当眼珠子呢,她们妯娌俩遇到事之后,一个哭天抹泪,一个唉声叹气,自家两个老爷们,一个蹲墙边,一个呆愣愣。

    平时都是当家作主的人,可是遇到这种事,全都慌了神,没想着怎么维持体面,不让别人瞧笑话。

    就人家一个没过门的孙媳妇始终不卑不亢,把话说体面了。

    想看热闹不用满世界打听,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们热闹就是有人眼气谢家,故意举报,陷害我男人。

    这事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要是再敢传些其他别的闲话,那就是故意给谢家使坏,败坏谢家名声,搞不好举报的人就在你们中间,那事后找上门去,理所当然。

    “都走吧,真等着人家桃子给你们做饭呢?”马老五磕了磕烟袋锅,对屋里的人们说道:

    “那嘴都注意点儿,小辈们懂礼,长辈也得明礼,散了吧。”

    他一开口,看热闹的人们也就朝外走去,谢启茂,谢启丰撑着精神把人送出去,马老五走在最后,把人送走他却没有走,转身又回来了,经过堂屋时,看看烧火的桃子,小声说道:

    “小杨书记没说这话吧?下回撒谎,别背手,要背手就别再拿出来,手指头都绞白了。”

    桃子低下头去,马老五拍拍桃子肩膀:

    “没事,你干的对,这时候就得撑着体面,别让人看笑话,说都知道怎么说,可是遇到事真能撑得住的媳妇,你五叔我就见到你一个。”

    桃子低着头,心说自己是三哥提前叮嘱过,不然也不确定是不是真能撑住,搞不好也得跟大妈二婶一样,慌了手脚。

    随后马老五又进了屋,等谢启丰,谢启茂都进了屋,马老五开口对两对夫妻说道:

    “桃子不是说了嘛,小杨书记那还能撒谎?肯定这事冤枉虎三儿那小子了,虎三儿人虽然操蛋调皮,但他干不出这么缺德的事。”

    看到谢启茂脸上还是气咻咻的表情,马老五对他说道:

    “大茂,别生气,大不了把轧钢厂卖了赔钱,最差最差无非是大队接着种地,不搞副业,你怕个啥?”

    “你不懂,犯了国法,不是光赔钱的事。”谢启茂抱着脑袋,声音闷闷的说道。

    桃子在堂屋听着大爷的话,手里揉着面团,一语不发,她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大爷实话,看大爷的反应,都快要气死了。

    谢启茂语气发堵的在屋里开口:

    “我明天去县里问问小…焦部长,看看要是能赔上钱,人是不是能…唉…”

    一听这话,桃子马上又坚定起来,看起来不能把实话告诉大爷。

    继续做饭。

    “夏天,还是大米水饭吃得痛快,比凉面解暑。”

    谢虎山坐在县局审讯室的专属座位上,没有被安排手铐脚镣。

    此时他正端着一大碗冰凉爽口的大米水饭,用筷子朝嘴里划拉,就着县局食堂腌的咸菜丝送下肚子,这才一脸满足的开口说道:“这顿饭不能让我自己花钱吧?”

    对面,冯春来左脸红肿,磨着牙站在审讯桌旁边,眼睛瞧着两名同事整理口供,嘴里对谢虎山回应道:

    “我媳妇替你出了,她这一巴掌可太疼了,说实话,自从我离开部队之后,就没挨过这么毒的打。”

    “老冯,你真不如我冯婶,成条的牡丹我给你送,都暖不了你的心?六亲不认,把我账都抄了?”谢虎山打了个嗝,对冯春来似笑非笑的说道:

    “冯婶可是我安排的,没有我,你俩还牛郎织女呢,我不求你手下留情,你好歹提前给我个信儿让我准备准备也行啊?”

    “饭够不够吃?不够吃我再去食堂给你打一份,别的事就算了,公事公办,你以为这是在中坪大队呢,这是县局,少攀交情。”冯春来板着脸瞧着谢虎山,嘴里说道:

    “而且就因为我媳妇在轧钢厂工作,所以我避嫌,没有参加对你的审问。”

    “饭够吃了,天热吃不多,倒是你们抓人太快,烟和打火机都没装。”谢虎山把最后一口饭吃完,推了推碗筷对冯春来说道。

    冯春来取出牡丹香烟,走过去塞谢虎山嘴里一支,帮他点燃,犹豫一下,把打火机和烟全都拍在他面前:

    “揣着吧,反正也是你送的。”

    “我说,能说的我都交代了,你们不至于再给我上上手段吧?”谢虎山喷吐了一口香烟,笑呵呵看向板着脸整理口供的两名公安同志问道。

    两名公安对视一眼,又看看旁边的冯春来,心说还上什么手段?

    驻中坪的老冯虽然全程没有参与审问,可是一直在旁边盯着,充当这小子的保镖,上厕所都是跟这个谢虎山一起去,不就是防着县局有人突然给这个叫谢虎山的小伙子上手段吗?

    俩人说话听起来好像公事公办,狗屁,都是假的,老冯就差把他跟谢虎山铐在一块了。

    “你态度放端正点!”冯春来踢了谢虎山的裤腿一下,训斥道,随后回到审讯桌前,拿起口供一个字一个字的确认,嘴里说道:

    “谢虎山,你小子的问题很严重啊,反正现在暂时掌握的情况来看,如果属实,你挨枪子是肯定的,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说?看家里人那边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帮忙转达一下?”

    “老冯,口供整理完了,我看不行就走程序,暂时羁押吧。”一名老警察把冯春来手里的口供纸拿回来,开口说道。

    这案子不小,难说老冯是不是真的和姓谢的有什么人情往来。

    冯春来看对方把口供纸拿回去,尴尬的点点头:“按程序办,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起来,看在老冯面上给你解开让你吃点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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