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衣服。
今天，他穿了一件短袖衬衣，搭配同色系的裤子，腰带和皮鞋是廖姐赠送的那一套。
徐丽走过来，打量儿子的装扮，“你要不要系领带？”
姜哲笑着说：“穿这些已经很热，我可不想遭罪。”
他看着爸妈都换上了非常正式的衣服，就劝道：“爸妈，这是夏天，你们穿这些衣服，不嫌热？”
徐丽说道：“今天是你第一次参加正式画展，多重要的事情。”
姜益催促：“快到点了，赶紧出发。”
一家三口搭乘出租车，来到美术馆。
美术馆大门外，张贴出画展的大幅海报，摆放了气球鲜花。
2001年，画展还没有那么的宣传手段，但也尽力做到引人注目。
姜哲和父母进入正门，汪真画廊的一位员工告诉姜哲，可以直接去场馆内部会议室，美术学会的会员需要先在那里集中。
姜益对姜哲说道：“去忙吧，我们自己在院子里等。”
姜哲答应一声：“找有树荫的地方休息，距离开幕还有段时间，别太累，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去吧，去吧。”姜益夫妇看着儿子走向展馆入口，心中生出一股难言的滋味。
不知不觉，儿子已经长大。
姜哲来到会议室签到后，工作人员给他佩戴了一个小小的标牌。标牌用鲜花和会员标识组成。参加画展的会员，都佩戴这个标牌。
他还看到了画展介绍。这次的画展，总共有200多人参加，共展出300多部作品。
会议室里挤满了参展的会员，姜哲找了个角落，静静等待。
人员到齐，一位负责画展调度的工作人员，讲解开幕式流程，以及参展的会员要做的事情。
讲解过后，会员们要去开幕式现场列队。
姜哲跟着人群走出会议室，看到了尹老师。
两人调整位置，并肩而行。
尹老师对姜哲说道：“我看到你的作品了，好多人对你的画能摆在第一层有些意见。在我看来，你的那幅画足够让他们无话可说。”
姜哲说道：“谢谢您支持。刚才说的那个座谈，我不太懂，一定要去吗？”
尹老师笑了：“你怎么还当真了？不需要你说什么，跟着去听听就行了。需要你发言，会提前安排，没有通知，那就是当观众。”
他们来到美术馆的大院。
院子里已经布置好会场。
一众会员们来到会场主席台的左侧排队。主席台右侧是乐团的位置。
主席台坐北朝南，南面是观众席。
被邀请或者是自发前来的观众，正在陆续进场。
9点钟，开幕式准时开始。
主持人邀请嘉宾上台。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以及嘉宾被请到台上就坐。
几位嘉宾先后致辞。
姜哲看到，廖姐也是台上的嘉宾之一。
廖姐似乎感受到姜哲的目光。
两人对视一眼。
今天，廖姐穿的非常正式，浅色的西装遮挡，戴了一副金边眼镜。这些看起来有些老气的装扮，没能挡住她的身形和美貌。
她和一些相貌清癯的人坐在一排，已经不能用鹤立鸡群来形容。
台下的很多目光，很多都投向廖姐。
姜哲也注意到这一现象，心中有一股莫名的自豪，你们也就是看看而已。
主持人介绍嘉宾时，他仔细听了廖姐的职务――集团的副总。
姜哲听过简短的介绍后，才知道廖姐的不简单。
某集团可不是普通的企业，而是果企，还是那种很少有竞争的。
姜哲忍不住想起那天下午的场面。
尽管知道，这个场合不适合胡思乱想，可还是忍不住。
“姜哲，走了。”
姜哲回过神来，旁边的人提醒他，准备去和嘉宾们合影。
合影的地方，在美术馆入口前的台阶上。
最前排是负责人和嘉宾的位置。会员们人太多，站成四排，充当合影背景。
姜哲站在了第三排。
姜益夫妇看到儿子站在人中，笑的合不拢嘴喜上眉梢。
徐丽说道：“你瞧，小哲在那里多帅？”
姜益也很高兴，但还是拍拍徐丽，示意她小点儿声。
合影结束，会员们去自己的作品附近站好。
学会的几个头头，会陪着嘉宾先参观展览。如果有嘉宾对作品有疑问，作者需要负责解答。
姜哲站在自己的两幅作品中间，看看左右。
尹老师站在不远处，一脸的无奈。很多和尹老师差不多年龄的人，也是如此。
不久，脚步声和说话声音传来。
美术学会的会长和副会长们，陪着嘉宾们开始参观。
姜哲发现，这些人参观时的队列非常有意思。
几个重要人物在中心，其中就有廖姐。往后一点是其他嘉宾。每位嘉宾都有专人陪同。
学会的几位工作人员在最外围。
从嘉宾们参观开始，美术的会长，副会长以及几个工作人员，一直在给嘉宾们解说作品，以及这次画展的意义。
一位副会长在介绍画展的文化意义时，旁边还有人打辅助。“这次画展的水平非常高，咱们虽然是地方的学会，但是，这些作品拿到全国各地展出，也没问题。”
姜哲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猜测，按照展览预先额安排，自己如果想解释嘉宾的疑问，估计要隔着两三个人说话，而且，看这个架势，自己恐怕也插不上话。
嘉宾们走走停停，看过十几幅作品后，很快就会走到姜哲所在位置。
姜哲发现，嘉宾们并没有让画家们讲解自己的作品，他以为自己也会这么混过去了，所以，视线经常扫过廖姐。
当众人来到姜哲作品近前，几位学会的负责人抢着介绍。
嘉宾们看着姜哲的作品，频频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就在大家准备去看下一幅作品时，廖姐对工作人员询问：“这幅画旁边那幅抽象画，是什么意思？”
她问的是姜哲的十二张草稿。
还没等姜哲说开口说话，一位副会长抢着说：“这也是姜哲先生的作品，这幅作品看起来挺抽象，但是，记录了，画家创作的心路历程……等等。
姜哲觉得奇怪，我有这么多的心路历程吗？
因为廖姐的疑问，其他人也都停了脚步。
会长给嘉宾们介绍姜哲。
嘉宾们听说了姜哲获奖、入围等等的经历，主动和他握手，表示祝贺。
这一幕，让部分会员们心中五味杂陈。
有些人嫉妒：“你看看，这些人什么眼光？有这么多好画不看，就是盯着姜哲的作品。”
“他的画没深度。”
“那种写实主义的绘画，早就落伍了。人家100年前就放弃的东西，他还在用。”
“你看看，咱们协会那几个人，多会说过年画。”
当然也有人相互调侃。“他画风景，你画人物，不搭界。不过，你的作品比他的作品更好。你画上的一点红，谁也比不了。”
听到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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