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梅和小凤说得十分起劲儿,连瓜子都嗑上了,桌上的小点心越摆越多,她们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们哪里能想到,她们正在议论的对象正躲在柱子后面亲自听她们说。
景梅和小凤把能说的都说完了,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她们俩一点儿也不饿,心里觉得充实极了。阿莲从小到大的那点事儿已经被她们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遍,景梅便把阿莲和景兰的事儿又拿出来说。
“小凤,你说阿莲她要不要脸?她竟然想跟景兰结婚,景兰是谁呀?景兰是她表哥!阿莲她不是天天说自己是新时代的女性吗,总觉得自己跟我们不一样似的,那她怎么还愿意跟自己的表哥结婚呀?”景梅把嘴里的瓜子皮儿用力地吐到地上,就好像是在吐阿莲的口水一样。
“是啊,谁说不是呢?”小凤附和道,“即便是我们这样的下人也不可能跟自己的表哥结婚呀,那算怎么回事儿?简直就是不要脸!你没看景兰少爷都被她逼疯了吗?少爷根本不喜欢她,她却天天跟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人家后面。要我说呀,不光是景兰,换成谁,谁都得疯!”小凤也学着景梅把嘴里的瓜子皮儿吐在地上。
两个人说累了,便把跷着的二郎腿放下伸得直直的,就算是腿坐麻了,嘴也没有说麻。阿莲站在柱子后面,手里的树枝越握越紧,捏得手心都有些疼了。
“幸亏他们没结婚,我听说近亲结婚会生怪胎!虽说我跟景兰关系不怎么样,但我也不希望咱们郝家生出一个怪胎呀!这要是说出去,我都没脸!”景梅说得口渴了,又倒了杯茶一口喝了下去。
“是啊,阿莲也是个怪胎,怪胎就配生怪胎,谁要是娶了她,那就倒了八辈子霉!她就是个扫把星!”小凤得意地瞥了瞥景梅,她本想凭这几句恶毒的话得到她的赞赏,却一不小心发现对面的柱子后面好像站了个人,风把她的衣服都吹了起来。
“谁?谁在那儿偷听?”小凤放下手里的瓜子,立马站了起来。
景梅也吓了一跳,她回头看了看,大声喊道:“出来!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阿莲有些无奈,她不是不敢出来,而是还没听够她们的话。这可比在茶馆里听评书有意思多了,更何况听的还是自己的故事。
“再不出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景梅意识到来者不善,她躲着不肯出来见人,就一定是见不得人。
景梅给小凤使了个眼色,小凤便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阿莲突然往外跨了一步,直接出现在她们俩面前,手里还握着那根又粗又长的树枝。
小凤被吓了一跳,她停住了脚步,吞吞吐吐地说:“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是谁让你进来的?”
“谁让你进来的?你快出去!快走快走!”景梅也跟着说。
小凤倒是很鸡贼,她始终和阿莲保持着一段距离,这样最起码阿莲抬起手时,那根树枝是劈不到她身上的。
“怎么?这你们就怕了?”阿莲冷笑了一声,她把树枝握在手里“啪啪”地打出声响,一步步逼近景梅和小凤,吓得小凤直往后退。
“你!你干什么?你离远点儿!”小凤心里有些害怕了,想装的镇定一些却也装不出来了。小凤赶紧又往后退了几步。
“你干什么?你可不要乱来啊,咱们家有的是人,打你一个还打不过吗?你再这样我就叫人了!”景梅嚷嚷道。
“哎哟,我真是怕死了!小凤,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狗仗人势,有本事咱们俩单独聊聊呀。你们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话都说不清楚了?”阿莲又看了看景梅说:“你也是,总以为自己是个大小姐,却还干一些连下人都不干的事情,你这张嘴可真是害人不浅,要不,我今天干脆帮你缝上得了!”
景梅看到阿莲的眼神里透露着凶狠,赶紧让小凤在自己身前挡着。小凤也不是个傻子,她一边假装护着景梅,一边强行解释道:“我们在郝家聊天,我们说我们的,关你什么事儿?倒是你,不打个招呼就进了人家的门,是不是有点儿太没教养了!”
“什么?没教养?我没教养?我竟然从你的嘴里听到我没教养?”阿莲把棍子举起来,直直地指向小凤的鼻尖。“对,这是你们家,你们可以谈天说话,但是不能胡说八道关于我的任何事情。其次,这也是表哥的家,表哥允许我随意进出,我今天进的是他家,而不是你家!”
景梅和小凤都没说话,只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阿莲表现得越平静,她们就越害怕,因为她们都知道,这平静的背后往往就是即将到来的爆发。正如她们想象的那样,阿莲突然举起手里的树枝,“嗖”的一声狠狠地劈在了小凤的身上。
“孙悟空还三打白骨精呢,今天就让我来治一治你们这两个害人精!”阿莲顾及着分寸,没有直接往小凤的头上打,而是打在了她的肩膀上。只要不出人命,阿莲就往死里打。
小凤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以为阿莲只是拿根树枝装装样子吓吓她们,没想到这树枝直接就冲着自己来了。小凤的肩膀被那树枝抽得生疼,立马就鼓起了一道红印子。小凤疼得脑子嗡嗡作响,也顾不上再护着景梅了,她缩着身子用手捂着肩膀,龇牙咧嘴地哀嚎着。
景梅一看,小凤被打了,她也顾不上自己了,便使劲儿转着轮椅的轮子,赶紧往自己屋里的方向挪去。阿莲见景梅开始逃跑,并没有立马去追她,她那个瘸子还能跑多远?于是阿莲对着蹲在地上的小凤一顿猛抽,那“啪啪”的抽打声就像放鞭炮似的,阿莲听着心里十分解气。
小凤这时怂了,她一点儿反抗能力也没有,只蹲在地上“嗷嗷”地叫唤着,把附近的几个下人都引了过来。小凤指望着有人来拉自己一把,也劝劝阿莲别再打了,谁知那几个下人竟捂着嘴站在连廊一边笑、一边看。小凤恐怕是忘了,当初她是如何欺负这些她看不起的下人的,别人因为她受了多少折磨,她竟一点儿也没在意,还指望着这些人来救她。
阿莲一鞭子接一鞭子地抽着,她边打边笑,咬紧了牙关,只想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
听到院子里的嘈杂声,心妍抱着小宝也出来看个究竟,阿龙紧紧地跟着他俩,害怕出了什么乱子。
小凤被打得叫也叫不动了,她趴在地上窝成一团,像条濒死的毛毛虫一样缓缓地扭动着、挣扎着。心妍虽然讨厌小凤,但看到这一幕心也在发颤,再这样打下去,恐怕是会打死人的。但心妍想了想,又狠了狠心,并没有让阿龙前去阻拦,她轻轻地捂上了小宝的眼睛。
“好了,得给你留一条烂命呀!要是因为你让我手上沾了血,那可是太不值得了。因为你的命太贱!你的事儿今天就到这,你好好养着,等差不多好了,我再回来伺候你!”阿莲站在原地捋了捋树枝,那树枝真是结实,竟没有断。她喘了几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些,恢复了些许体力,又转头往景梅屋里的方向走去。
围观的下人们顿时发出了阵阵惊叹声。
“哎呀!阿莲小姐厉害呀!竟敢打她!”
“那有什么不敢的?小凤再猖狂也不过是个下人,阿莲小姐再落魄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小姐,小姐怎么还能怕了下人呢?”
“是啊,小凤也就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这下好了吧?被人教训了!”
“还真是解气!哎?你们看小凤,她怎么不动了?该不会是死了吧!”
“这么容易就死了?不会吧?阿莲小姐说给她留了口气呢。”
几个下人缓缓走到小凤身边把她围了起来,大家低头看了看,就像在看一只受了伤的猴子一样。
“没死没死,活着呢,还在喘气儿。”
“啊?这么打还没死啊?”
小凤从没感觉自己如此这般落魄过,这简直比把她从郝家赶出去更没面子。她虽然浑身剧痛,有些伤口还冒着鲜血,但她还是闭着眼,装作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因为她已经知道,根本不会有人解救她。
阿莲清楚地知道景梅住在哪一间屋里,可她一次也没有去过。从小到大,她来郝家都是离景梅远远的,因为她知道景梅不欢迎她。这回阿莲倒是有些兴奋了,她要去好好看看景梅住的地方,并在那里狠狠地揍她一顿,让她尝尝被打的滋味儿!
可笑的是,阿莲发现景梅的轮椅停在一个台阶附近,她的腿不是瘸了吗?怎么会弃车而逃呢?阿莲猜想,景梅一定就躲在附近的哪间里屋子,她只有一只脚能用,她还能跳到哪里去?
“景梅姐姐,你别怕,我来找你了。”阿莲一边笑,一边缓缓走近附近的几间屋子。她推开一扇门往里看了看,里面没有人。
“别急啊,总共就这几间屋,我马上就找到你了。”阿莲不紧不慢地推开了第二扇门,结果发现景梅就在那里。
“哎呀,运气这么好!这才第二间就找到你了,你真是让人失望呀!你的本事都去哪儿了?怎么现在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这般可怜?”阿莲从容地走到景梅面前,见她一身冷汗,微微发抖,不可置信地笑了笑。
“你怎么了?你是冷还是害怕呢?我有什么好怕的?你连你自己都不怕,还怕我吗?”阿莲一步步逼近景梅,手上的树枝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印子。
景梅从未感觉这样紧张过,她想说话却张不开口,只好扶着旁边的桌子艰难地站立着。
“哟,怎么满手是灰呀?难不成刚才是爬进来的?”阿莲拿起景梅的手看了看,嘲笑了几声。“天呐,这哪里像是小姐的手呀,这简直连下人的手都不如,像个乌龟爪子似的,又脏又黑……”
景梅把自己的手使劲儿缩了回来,藏在自己身后。她低着头不敢看阿莲,只急促地喘着气。
“这样吧,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我也有教养,所以今天我就给你个体面,在这屋子里打你,不让其他人看见。你说我对你怎么样?”阿莲说完便转身走到门后,把门给轻轻关上了,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
景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阿莲每往前走一步,她便抖得更厉害。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从没有过,她也不知道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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