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杏花宫被暮色笼罩着。
宫墙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色,像是被时间遗忘的画卷。
宫院里的杏花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虞瑶坐在杏花宫的寝殿内,透过那雕花的窗户,看着渐渐黯淡下去的天色。
她心里想着,要是狗皇帝今天晚上再来的话,就放他进来。
这种事情得把握好度,不能太过火。
真当惹毛了狗皇帝,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适当的时候也要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哪知道,一直到了戌时还没有传来通报声。
她有些愣住了,神色转冷。
琉璃和琥珀还有小庆子等人见皇上今晚没来,都预感到了不妙。
主子会不会玩脱了?真把皇上惹毛了?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担忧,不敢说话。
“把宫门关了,都去睡吧。”
虞瑶冷漠的起身,回了寝殿睡觉。
夜色渐深,杏花宫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似乎在诉说着宫中的秘密。
太和殿内,景帝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之上,那高大的龙椅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越发威严而孤寂,眼神中透着恼怒与沉思。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自从被瑶儿拒之门外后,他的心中就像堵了一块巨石般难受。
他既恼怒于瑶儿的倔强,又忍不住在脑海中回想她的一颦一笑。
而此刻,想着依旧跪在太和殿外的姝贵嫔,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没错,姝贵嫔夜里又来了,还是未经召唤就自己过来。
甚至都没说求见之类的话,就这么默默地在太和殿外跪了下来,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景帝一开始心中恼怒,便不想见她,爱跪便跪着吧。
可这会儿冷静下来思考,他意识到姝贵嫔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
不过是御膳房的奴才没有眼力见儿,把唯一一份海参给了得宠的姝贵嫔而已。
景帝自认为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他身为九五至尊,宠幸后妃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他看来,谁能让他舒心,谁能让他快乐,他就恩宠谁。
瑶儿是他的女人,姝贵嫔同样也是他的女人,其实本质上并没有多大差别。
只不过是他内心深处更喜欢瑶儿罢了。
说到底,姝贵嫔一直被他迁怒。
可这个女人却半句怨言也没有,自己说她有错,她便觉得自己真的有错。
还以各种手段祈求他的原谅,这会儿更是在殿外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这反倒让景帝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太和殿内,景帝默默坐了许久。
最终,他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殿外喊道:“传姝贵嫔进来吧。”
姝贵嫔听到传唤,身子微微一颤,她强撑着已经麻木的双腿,在宫女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太和殿。
她的脸色惨白,眼睛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努力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皇上……”
景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有些不忍,“起来吧,地上凉。”
姝贵嫔听到这话,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这一跪总算有了效果,“谢皇上。”
景帝轻轻叹了口气,“朕知道,御膳房的事与你并无太大干系。只是朕这段时间心烦意乱,迁怒于你了。”
姝贵嫔赶忙摇头,“皇上,是嫔妾不好,没能让皇上舒心。嫔妾只求能在皇上身边伺候,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恩宠也好。”
说着,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景帝微微皱眉,“好了,你先回宫去吧。朕这段时间想静一静,莫要再任性行事了。”
姝贵嫔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圣意,只得慢慢退下。
姝贵嫔退下后,景帝在太和殿徘徊,一连两日被拒之门外,他心中说不恼怒是假的。
有心冷落她一阵子,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可想到她有孕在身,孕妇情绪敏感,会胡思乱想,闹情绪也很正常。
他轻叹一声,对殿门口候着的禄喜吩咐道:“摆驾杏花宫。”
禄喜立刻应诺,赶忙安排銮驾。
此时的夜色已深,皇宫中一片寂静。
宫墙在月色下显得越发冷峻,长长的宫道两旁,宫灯散发着昏黄的光,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景帝带着禄喜和一众宫女太监来到了杏花宫,发现宫门紧闭。
他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一句话没说,转身拂袖而去。
禄喜在后面着急地喊道:“皇上…”
可景帝脚步未停,径直离去,一脸寒意。
禄喜望着景帝远去的背影,暗自道:坏了,这沁昭容怕是要失宠了…
杏花宫内,寂静的氛围如同一张沉重的幕布,压抑地笼罩着一切。
系统的警报声在虞瑶脑袋里面骤然响起:“宿主,你这会真的是玩大发了。狗皇帝刚刚过来,见你宫门关了。然后又拂袖走了,还非常生气。”
虞瑶瞬间睁开眼睛,愣怔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
她今晚原本也打算放狗皇帝进来,哪知道对方会那么晚来,她以为狗皇帝不会过来,便去睡了。
只能说阴差阳错,两人之间注定有误会。
但她也没什么跑去太和殿解释的想法。
“生气便生气吧,大不了生完孩子出宫,天大地大,哪里不好玩?干嘛要跟别人抢一个公用黄瓜?”
说完,她打了个哈欠,躺下继续睡。
反正她孩子都快生了,就算狗皇帝冷落,也就那么几个月。
等她出了宫,谁也见不着谁。
满世界游山玩水,或是找个环境优美的地方安顿下来。
她高兴了,就养几个美男,不比待在这宫里舒服?
就怕将来孩子长大了会怨自己。
但也不怕,她空间里好东西多的是,足够两个孩子挥霍几辈子。
虽然没有尊贵的身份,但一辈子过的也不会差。
这么一想,她便不再纠结,很快便睡着了。
次日清晨,阳光勉强穿透云层,洒在杏花宫的庭院里。
琉璃和琥珀早早地起来,两人在庭院中低声交谈,脸上满是忧虑。
昨晚皇上过来的事,她们也听说了,本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偏偏皇上过来的太晚,那时宫门已经关了,皇上也没有让人通报,看见宫门紧闭,便以为娘娘不肯见,当时便转身走了。
这就导致皇上和娘娘之间的误会。
“琉璃姐姐,你说该怎么办?”
琥珀焦急地开口,眼睛里满是忧虑,“娘娘看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样下去怎么行?”
琉璃皱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娘娘一心想要出宫,根本不可能主动去跟皇上求和。
紫宸殿,早朝,气氛凝重得仿若铅云密布。
景帝面色阴沉地端坐在龙椅之上,眼神满是恼怒与寒意。
大臣们察觉到皇上今日的异样,纷纷低着头,不敢出声。
朝堂上安静得只能听见偶尔的衣袍摩擦声。
景帝的目光扫过殿下的官员,心中的恼怒让他觉得这些臣子似乎都在暗自嘲笑他连个后宫女子都搞不定。
“你们这群大臣,平日里一个个口口声声说为朕分忧,为朕出谋划策。可如今呢?看看这朝堂上下,可有一件事让朕真正省心?”
景帝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压迫感,在空旷的紫宸殿内回荡。
户部尚书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皇上,臣等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近日户部正在筹划新的赋税改革,旨在充盈国库,以应不时之需。”
景帝冷哼一声,“筹划?筹划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何成效。朕看你这户部尚书也是徒有其名,连个赋税之事都办不利索。”
户部尚书吓得脸色煞白,连忙退回队列,不敢再言语。
兵部侍郎见此情形,壮着胆子说道:“皇上,兵部近来加强了京城的防卫部署,挑选了不少精壮之士入伍,日夜操练,以保京城安全。”
景帝却不为所动,“哼,精壮之士?朕怎么听闻这军中有人懒散懈怠,毫无纪律可言。你们兵部就是这样保朕的京城安全的?朕看你们也是尸位素餐之辈。”
兵部侍郎被训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言语。
朝堂上其他官员见状,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霉头。
景帝的怒火却如同决堤的洪水,肆意宣泄。
“朕的后宫都不得安宁,你们这些官员治理的朝堂也好不到哪里去。朕看你们各个部门都有问题,是不是朕平日对你们太过宽容了?”
景帝的话语如同冰锥一般,刺得众官员心中寒意阵阵。
官员们面面相觑,虽满腹委屈,但此刻谁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半句。
他们深知在景帝盛怒之时,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景帝一阵痛斥后,心中的怒火稍微减轻了一些,可脸色依旧阴沉得吓人。
他也知道今日有些迁怒于大臣们,可他满心都被某个该死的女人搅得心烦意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今日之事,你们都给朕好生记着。朕希望下次上朝,能看到你们真正有所作为,莫要再让朕失望。”
景帝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后,便挥了挥手示意退朝。
大臣们如获大赦,恭敬地行礼后匆匆退下。
紫宸殿内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景帝独自坐在龙椅上,眼神中仍残留着恼怒与沉思。
而在后宫之中,消息也很快传开了,景帝在紫宸殿大发雷霆,前朝后宫战战兢兢。
各宫嫔妃也都意识到了沁昭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原本姝贵嫔抢海参只是件极小的事,可皇上却一连三日前往杏花宫,每次都是脸色难看地回来,也无人知晓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其他嫔妃们私下里议论纷纷。有的嫔妃心中嫉妒,觉得沁昭容肯定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才让皇上对她这般上心。
也有的嫔妃认为皇上是为了龙胎,沁昭容肚子那么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生。
皇上一连三日过去安抚也很正常。
就是不知为何,每次皇上离开时,脸色都那般难看。
只是姝贵嫔明白,皇上绝非是为了龙胎那么简单。
关雎宫。
张妃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手中轻轻摇着一把团扇,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这沁昭容倒是有几分本事,能让表哥如此牵肠挂肚。不过,这对本宫来说也是件好事,至少表哥这几人没再招姝贵嫔那个贱人侍寝。”
宫女芙蓉在一旁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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