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山恭谨道:“已经让人往掸国去了,一来一往的路途加之挑玉的时间,应该还要用上一些日子才能到。”
陈韶应好,张伯山又留了留,见她没有别的吩咐,又才走了。
李天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根本没有派人去掸国,为何不戳破他?”
陈韶似笑非笑:“为什么戳破他?他没有派人去掸国,却拿回了我要的青玉,不是更有意思?”
自从她怀疑青玉棋子有问题后,李天流就派了人在暗中监督他,一是看他是不是真有问题,二是想跟着他派出去的人一起查青玉的来历,但这么些日子过去,他并没有任何行动。不知他是忘记了,还是另有准备。
李天流侧头看向她,看着她云淡风轻的侧颜,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出她用帕子捂住鼻子蹲在李八娃尸骨前的画面。羽林卫都抑制不住地反胃,她却似习以为常般的平静……想起临来洪源郡前,祖父交代他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保她无虞的话,李天流忽地起身问道:“为何不去边关要来这里?你应当知道,边关比这里更需要你!”
陈韶看着他,平静地问道:“边关为什么需要我?”
李天流双手撑在她跟前的茶几上,直视着她的双眼道:“因为只要有你在,军心就不会乱!”
陈韶含笑反问:“可如果我死了呢?”
李天流瞳孔狠狠一缩,随即发誓一般:“只要我活着,没人敢叫你死!”
陈韶轻笑着摇摇头,“人心叵测,刀剑无眼。真有人想让我死,十个你也挡不住。而且你也搞错了一件事。边关不需要我,边关需要的是一个象征,一个陈国公府永远战无不败的象征。他们在边关打仗,是为保万里山河。我在这里查案,是为保万千百姓。我一直在与他们并肩作战,只是战场不同罢了。”
李天流是第一次听她说起这些,直起身子,后退几步,定定看她半晌后,转身走了。
陈韶却没有就此歇息。重新拿起那张猎户与采药人的单子,大致数了一下,老周供出来的猎户有上百人,采药人也有七十多个,这些人分布在洪源郡下辖的村镇或是县里,有些离郡城颇远。
是找上门去调查,还是将人集中到太守府?陈韶稍一斟酌,便决定将人集中到太守府,先大致盘问一遍后,再来做重点筛查。
看一眼树结,陈韶放下单子,这才睡了。
第二日,陈韶刚用过早饭,赵强就来了。
紧跟着他来的还有昨夜去赵家村找赵善要捆绑陶阿妹双手绳索的羽林卫。
陶阿妹还没有下葬。
绳索也还在她的手上没有解下来。
赵善给的解释是,陶阿妹被奸人所害,需得先做法事为她驱除邪祟,才能给她净身下葬。
也幸好他的这个打算,才让绳结得以完整保存。
绳结跟老周打的树结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是老周打的结更美观一些。
陈韶看着绳结,问赵强:“查得怎么样了?”
赵强的目光从绳结上收回来,从怀里拿过几页纸递过去,“皮子云几个都查完了,陶阿妹出事时,他们都各自有事,也有人佐证。”
陈韶放下绳结,接过纸,边看边问道:“几个商行的伙计,是不是还没有查?”
赵强道:“跟大人汇报完就去。”
对皮子云几人的调查,他记载得很详细。有羽林卫跟着监督,陈韶并不担心他会弄虚作假。将纸递给蝉衣收好,陈韶拿起绳结递给他:“认识打这种结的人吗?”
赵强接过来看了两眼后,不确定道:“这是……绑陶阿妹手腕的绳子?”
陈韶‘嗯’一声。
赵强道:“我会打,基本上镖师都会。”
陈韶道:“除了镖师,还有哪些人会?”
赵强:“商行装货的小工吧,偶尔能够看到他们打这样的结,但不多。”
陈韶:“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赵强摇头,“没有特别注意过。”
陈韶看向他,“镖师是不是都会一些拳脚功夫?”
赵强:“多少都会一些。”
陈韶再问:“除了镖师外,还有哪些行当的人需要会一些拳脚?”
赵强想了一下,“船行里的人吧,两个船行里的小掌柜都是以前的山匪头子,船行里的船工也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山匪”
陈韶问:“船行是不是就是货行?”
赵强点头:“对,一般都称他们为货行,他们主要靠给别的商行或是商家运货为生。”
陈韶道:“他们用山匪的用意是为了拜码头,好出行顺利?”
赵强没有料到她还懂这些,微诧地看她一眼,回答:“对,以前打劫水路的山匪比陆路的山匪还要多。为保顺利出行,两个货行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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