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停下不再吟诵,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众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沉浸在刚才那如泣如诉的诗句中,久久不能自拔。
墨染那低沉而伤感的嗓音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萦绕在每个人的耳畔,如丝丝缕缕的细线,紧紧缠绕着众人的思绪。
伴随着墨染那仿佛带着无尽沧桑和沉重的嗓音,缓缓地吟诵出最后两句,“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头。
那声音仿佛是从远古传来的悲叹,又像是来自深渊的哭诉,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让众人的心脏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语调而颤抖。
众人从头回味整首诗,那种家国破碎、民不聊生的凄惨景象,如一幅幅活生生的画卷,在他们的脑海中徐徐展开。
边关士兵那渴望能有一份家书的心酸,将领们因为长期打仗而愁得头发花白、憔悴不堪的神情,一幕幕如走马灯般清晰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他们仿佛能看到边疆那荒芜的土地上,弥漫着的硝烟和血腥,能听到士兵们在深夜里对家乡的思念和对亲人的呼唤。
上官魁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他的眼神空洞无神,犹如两口干涸的深井,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仿佛被抽去了筋骨,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那原本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神态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挫败和迷茫。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压制,无法动弹。
良久之后,众人从沉痛的情境中缓缓回过神来。
齐静看向墨染的眼神中充满了骄傲和欣喜,她的眼眶微红,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泪光在灯光的映照下,如同璀璨的星星。
她微微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
她回想起墨染以前的遭遇,心中不由得一阵疼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在轻轻扎刺着她的心房。
她心疼这个男人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那苦难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在墨染的身上,却也磨炼了他的意志。
“我输了!”
“我输了!”
“我输了!”
房间内响起了众人此起彼伏的投降声,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敬佩。
那无奈像是深秋的寒风,吹走了他们心中的骄傲。
那敬佩则如冬日的暖阳,照亮了他们对墨染的新认知。
他们输了,然而他们输给墨染并不觉得丢人,能写出此等佳作的男人,古今难得一见。
诗句七言已是困难重重,而墨染居然用的是五言来描述边关的苦楚,其功力之深厚,让人叹为观止。
一句“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写尽了边疆之苦、百姓之苦,将他们之前的诗作与其对比,就如同井底之蛙见青天,狭隘与广阔,浅薄与深沉,高下立判。
“墨公子,你可曾去过边疆?”上官魁一脸期待的神情,想从墨染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眼神中充满了急切和渴望,那渴望仿佛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强烈。
“没去过。”墨染的回答让众人一愣。
“你没去过你说我们没去过边疆,不懂边疆。”白祈锡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他的脸上满是不屑和怀疑,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着,仿佛在嘲笑墨染的自不量力。
“是啊,我没去过,可我见过从边疆退下来的士卒老兵。”墨染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那些曾经的惨烈画面。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仿佛那一幕幕血腥的场景正在他眼前重现。
“在松慈庄的时候,一个庄子就有 三百多断腿残疾的老人,他们喝醉酒之后总是喜欢讲以前打仗的时候。”墨染缓缓地说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凉和感慨。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关节处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在回忆那些令人心痛的场景时,他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们有的失去了双腿,只能靠着拐杖艰难地行走,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命运进行着顽强的抗争。”
“有的瞎了一只眼睛,却还在回忆战场上的硝烟,那空洞的眼眶中似乎还闪烁着战火的光影。”
“有的身上布满了伤疤,每一道伤疤都是一段痛苦的回忆,每一次抚摸都能感受到那曾经的伤痛。”墨染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和同情,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而慈悲,仿佛能感受到那些老兵们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无奈。
“他们说起曾经的战友,在战场上如何英勇杀敌,最后却马革裹尸,那壮烈的场景让人痛心疾首。”
“说起自己如何在生死边缘挣扎,只为了能活着回家,那对生命的渴望和对家乡的眷恋让人潸然泪下。”
“说起对家乡的思念,对亲人的牵挂,那深沉的情感如同一把利剑,刺痛着每一个人的心。”墨染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那些痛苦的经历就发生在眼前,他的身体也随着情绪的波动而轻轻摇晃。
“你们成天读所谓的圣贤书,认为读书就能治理天下,读书就能带兵打仗无所不能了。”墨染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失望。
他的眉头紧皱,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你们可曾走出大门去仔细地看看众生的疾苦,百姓的所愿?”墨染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的手指向门外,那手指坚定而有力,仿佛在指责众人的无知和冷漠。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心中的愤怒即将喷涌而出。
墨染的说辞让众人感到一阵的羞愧,他们低下了头,不敢反驳,也不能反驳,因为他说的是对的。
他们的脸色通红,如同被烈火灼烧,有的人咬着嘴唇,有的人紧握着拳头,内心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殿下,墨染先行告退。”墨染说完,转身便有走的迹象。
他的步伐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每一步都带着决然的气势。
他的衣角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在与这个充满虚伪和无知的地方告别。
大皇子也不好强留,毕竟刚才自己让人家退下的。
他只好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那笑容像是一张破碎的面具,无法掩盖他内心的复杂情绪。
说道:“来日再叙。”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众人望着墨染走出门去,缓缓消失的背影,想要挽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墨染走后,众人已无心歌舞,原本热闹的氛围变得沉闷压抑。
音乐声仿佛也失去了活力,变得低沉而哀怨。
舞姬们的舞步也变得沉重而迟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
南宫逸尘看向四皇子,只见对方面带喜色地玩弄着面前的酒杯。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流星,明亮而耀眼。
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想着什么开心的事情,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和满足。
“四殿下,如此大才为何,你不早引荐给我们?”南宫逸尘的脸上带着一丝埋怨,语气中透着不满。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质问。
“我刚说了他有才,你们不信。”齐静说完,众人一阵语塞。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仿佛在嘲笑众人的有眼无珠。
她微微抬起下巴,那姿态像是一位胜利者在俯瞰着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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