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屋外天空阴沉下来,开始下雨了。

    随着纪初瓷挑开帘子,一股冷风夹杂着雨水的清新与润湿气息瞬间涌入屋内。

    孟祈川迅速将手中的书简收拾好,整齐地放入书柜之中。

    他起身关上了窗户,隔绝了外界的湿润与喧嚣。

    帘外的雨声不断,滴滴答答地敲打着树叶。

    尽管已是夏日,但纪初瓷却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她只觉通体生寒,樱唇上的血色似乎都消退了。

    她樱唇蠕动好几次,才堪堪吐出一句话来:“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孟祈川此时抬了头,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泛出深沉的复杂来。

    “南疆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在此期间,我希望你能留在京城,这里相对安全,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再无任何侥幸心理,纪初瓷澄澈的眸子迅速漫上一层水雾,欲落不落。

    果然如秦樾宁所说,哥哥当真要走。

    她瞪着孟祈川平静的双眸,可从他脸上完全找不出一丝一毫瞒着自己的愧疚或是忐忑,有的只是理所当然的安排。

    她吸了吸鼻子,移开了视线。

    整个偌大的南疆王府,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明日便要启程出发,若不是今夜我在这里等你,是不是等到出发的时候才会跟我说?

    她心中有很多质疑,很多不安,她想要问出无数个问题,却几次尝试开口,都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最终,她的声音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我不,我也要一起回去。”

    孟祈川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已经和秦樾宁说好,这段时间,你借着帮忙调理腿部伤势的缘由,先去五皇子府小住。”

    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寂静得只能听见窗外雨水轻敲窗棂的滴答声,那声音单调而持续,不紧不慢。

    纪初瓷心中逐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突然意识到有些情况似乎不太对劲。她心中灵光一闪,忍不住追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所以需要这么着急回南疆。

    在她的记忆里,自她被收养进了南疆王府后,和哥哥很少分别。这次孟祈川却突如其来如此坚决地要独自返回南疆,这让她感到十分不寻常。

    看来这次南疆发生的事情绝非一般。

    她喃喃自语,想要说服他:“我会听话的,而且,我也很有用……”

    “这次不一样,初初……”

    他狠下心,不再看他,视线落在了屋外不停晃动着的芭蕉叶上:“你若是跟着一起去,便是累赘,我还得分心护着你。”

    更何况,秦王根本不会放你离开,若是我当真带你走,恐怕下一秒便会遭到秦王的追捕,甚至被关进诏狱,到时候,谁也走不了。

    屋外雨越下越大,雨水疯狂地拍打着窗户和屋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无边的水幕之中。

    纪初瓷心里却感到如同被冰冷的雨水浇透一般,一股冷意从心底升起,逐渐蔓延至全身。

    “如果昨天晚上的事情,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很抱歉,哥哥。”

    她艰难出声,心里仿佛塞了一团湿漉漉的棉花,梗得十分难受。

    “但是我不会后悔。”

    纪初瓷低头,脸上滑落两行清泪,哑着声音道:“我以后会克制自己的行为,不会给你带来不便。”

    孟祈川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眼底一片青黑,苍白中透着憔悴。

    他肩上的伤势还未完全愈合,隐约可见的绷带透露出他近日的疲态。

    这几天,为了保下相关的人,他不得不在秦王面前频繁周旋,日夜兼程,心力交瘁。

    好在明日便能离开,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他微微低头,低低地咳嗽了两声。

    门外忽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却是端着药碗的鸣柯。

    他在门口抖落衣角处沾上的雨滴,轻敲三下,方才推门而入。

    甫一进门,便立刻觉察到了屋内不同寻常的压抑气氛。

    他将药碗放到桌子上,一股苦涩的药液气味便弥漫开来,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味道染上了淡淡的苦涩,让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他眼神隐秘地从二人身上划过。

    聪明如他,很快就从两人紧绷的神情和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中,猜到了些许端倪。

    看吧,玩脱了吧。

    鸣柯心里摇摇头,无奈叹了口气。

    早就跟王爷说,若是想要将小殿下一个人留在京城,需得跟她需得与她坦诚相谈,好好说明缘由,小殿下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可现在的情况显然就是想要瞒却没有瞒住,明日便要启程,今天被发现了,小殿下没有大打出手都是她脾气好。

    他耸耸肩,心里默默为王爷点了根蜡,他离去之时,还将屋门贴心关好,为两人留下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他重新撑开了油纸伞,摆摆手,示意屋外的侍卫离远一些,今夜不要再让无关的人进入栖云殿。

    这才一步三回头,执着伞走入雨幕中。

    随着鸣柯关上了门,屋内重新回到了沉默中。

    在昏暗的烛光下,一碗黑色的药液静静地摆放在桌上,纪初瓷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是她喝,但闻着味道就能感受到一阵从舌根底部泛起的苦涩。

    她走到桌边,想要端起药碗。

    经历了两世轮回,纪初瓷的性子虽然变得沉稳了些,但是依旧褪不去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执拗和锋利。

    她垂下眼帘,盯着手中明晃晃的黑色药液一眼,素白的指尖映着漆黑的液体,分外惹眼。

    她侧过身子弹了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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