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池只手撑地,破衣中透出一截白骨也似的剑体。
他腰脊弓曲,目光苍茫,看向前方,而在那些大荒修士的视觉中,无不是在看着自己,不禁胆寒,纷纷停住了攻击。
以区区一剑,犀利斩杀南荒蛊鬼,谁能拥有这般绝对力量?
一声呼啸,撕裂虚空。
众人不禁寻声望去,就见一物如毯,掠地而起,只一晃,已冲到沈西池眼前,竖起如刀斩落下来!
沈西池一剑斜刺,击中那物,身形止不住一晃,后退了一步。
那毯子一击不中,一晃再度劈来。
闪电间,沈西池连刺数剑,连退数步,口中禁不住大口呕血。
那块毯子当仁不让,发出咆哮之音,翻卷落下!
沈西池蓦地冲出,口中发出惨淡之音:“行尸——开道!”
枯骨之剑划向上空,划开了天地,划出了一条生死路。
嗤啦!
毯子中分,化作两块,飘然落向后方,倏忽间变成两条宽大的袖子,左右垂落,中间一条躯干慢慢站起,口中赞道:“将傀儡剑道使到如此绝境,可谓空前,只不过,沈西池,你接连施展古沧秘法御鬼煞,生机已绝,此刻不过苟延残喘,我只须展开最强一击,必杀你!”
“你来,我等着!”
沈西池咳嗽一声,微微站直了身体,苍白的脸上淡淡一笑。
“你不怕我?也不问问我是谁?”鬼魅般的身影森然一笑,令周边修士不寒而栗。
“我当初杀了本心,又种了一心,此心只为一人而动,尔等边角上的腌臜之物,于我何干?”
沈西池连连咳嗽,连连呕血,他禁不住伏下身体,将一块污浊肉块,吐在手中,古沧秘法无时无刻不在摧残他的肉身,留给他的时间已然无多。
稍后,他依旧站直了身体,黯淡的眼神中再度恢复了一些亮色。
他的世界很大,无物不包。
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容不下第二个人。
“当日苍城战场,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我举手投足间便可杀你,但我没有,我让你小小年纪衣锦还乡,成为英雄,而在你的心底,早就刻下了一道阴影,随着你逐日变强,它便像一根刺,深深扎入你的心底,成为枷锁,成为噩梦,那是一笔债,当日赊欠,今日正是还债日,你躲不掉的!”
雾气散去,一张死人般的面孔清晰呈现,正是起初将桑北视作债物的那个长着死人脸的家伙。
死人脸双袖如翼,向上挥动,呼啦啦作响,中间的身影,变得恍恍惚惚,犹如鬼魅,令人见了,便会生出头晕之感。
沈西池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他看了看对方,尘封的一些记忆瞬间回归。
“想起来了?你当初在龙泽,之所以遭人中伤,无法自辩,正是由于我在你身体中留下的那种力量,那种力量随着你的修为提升而提升,起初尚可掩盖,一旦爆发,后悔已晚!不过既然你要死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的本名,若有来世,方便你找到我,哈哈哈……”
大笑声中,鬼影寒声道:“记住,我叫魔镰,拘人魂魄的魔镰,以恐为种,以惧为媒,种噩于心,囚灵入狱,生平放债无数,今日你既成熟,正好收割,来吧!”
魔镰收割,讨还旧债。
巨大的爪影探出,当空一抓,沈西池的身体禁不住开始颤抖,稍后犹如行尸,拔足走向魔镰,中途冉冉飞升,就像有一个无形的钩子,钩住了他的肉身,飘然落向魔镰展开的庞大阴影中。
斜刺里,一道凌厉的斧影,快速闪电,偷袭少年而去。
少年蓦然回首,一双目光,犹如利剑,仿佛尽窥对方心底虚实,麻衣老者禁不住心寒,劈出去的斧头已然歪斜,脚步踉跄后退,心中又羞又恼,试想自己当日在古城说一不二,怎么会沦落到如此田地?
“那小子竟然如此羞我,老夫好恨啊!”一口热血按捺不住,噗地喷了出来。
圆形的光幕不断向前推进,修士被不断抹杀,剩余的地域越来越小,留给众人的时间屈指可数。
所有残存的修士,全部向少年所在的位置聚集,既然无法进入光柱,这少年才是唯一的生机。
少年在前进,他走的很慢,他是一头孤独的狼,认准了既定的方向,就九死不悔,除非倒下。
刹那间,少年出手,星沉剑如暗夜里的幽灵,没有人能预判它攻击的轨迹,嗤的一声,刺入了前方一个修士的身体中,那个修士痛不欲生,惨叫着倒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落向魔镰庞大暗影中的沈西池,出剑!
黑暗中,交会的十字刀芒,迸发出一串灿烂虹彩,沈西池的身上连连喷射出一串串血雨,他的身体被连连震退,这也还罢了,那一种神秘的寄生力量,在他身体中快速膨胀,不断夺走他所掌控的力量。
这种东西便是当初魔镰在沈西池体内放下的债,看似没有威胁,却和少年同时成长,至今终于成了祸患。
“好强大的执念和怨力,沈西池,当初本座偶尔的举措,竟意外收到如此效果,待本座吞噬了你灵魂中的怨力,一定会获得突破!”
大笑声中,魔镰咒声不断,一柄极度夸张的收割镰刀撕裂虚空,镰刀上一串串符文爆发,璀璨夺目,在飞舞盘旋中,不断剥离和收割沈西池的灵魂气息。
沈西池落在地上,踉跄后退,他时下终于明白,自己的境界为何近年不能突破,原来在少时已然被这个歹毒的魔族人,种下了那种邪恶的气息。
镰刀的弧光不断落在沈西池身上,他不能抵抗,步步后退。
另一面,大地阵纹中爆发的反噬力量,也在不断攻击他的身体。
他禁不住发出痛苦的呐喊,如此惨烈景象,使得左近修士都纷纷后退,生怕被他身体中散发出的邪恶气息所波及。
他虽在后退,仍在竭尽全力抵挡魔镰的进攻,他知道自己身后还有那个少年,少年承受的压力肯定不亚于他。
他必须尽量为少年争取更多的时间。
他在流血,少年也在流血,妖夜鼎悬浮于头顶上空,一次次被撼动,发出轰鸣,进而借助大地阵纹中的力量攻击敌人,奈何他的境界与那些修士悬殊太大,渐渐难以为继,他屡屡受伤,依旧咬着牙,在一步步竭力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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