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蛋煮好了面,老疯博博他们抱着饭碗或饭盆狂吃,吧唧吧唧、嘶哈嘶哈的。见没有自己的份,刘黑宝等人不干了,纷纷要求丫蛋再做一些。
丫蛋摆出了《淮中改革》的条约:要他人帮忙需付出代价。
看着热腾腾面条上颤巍巍的红烧肉卤,和鲜香扑鼻的奶白色小鱼儿卤,刘黑宝等人吞咽着不争气的口水,每人都肉疼地掏出一布鲁。就连丫蛋的亲爹,炉钩子同志也没能幸免,他骂骂咧咧地掏了钱。
丫蛋收好钱,眉开眼笑,跑去煮面条了。众人等待之余只好看着吃面条的人解馋,在这深夜,面对美食,一双双眼珠子都冒绿光了。
博博自顾秃噜,还恶劣地吧唧着嘴儿,大白看得拳头都硬了。老疯嘀嘀咕咕着他要长身体,就抱着他的大饭盆转过了身,不给看,众人对此表示遗憾,因为就老疯秃噜得最香。
红儿吃饭一点都不淑女,腮帮子鼓得像屯粮的仓鼠。宝宝面对这么多注视不自在,吃得有一口没一口。这给了刘黑宝等人空子,他们嘟囔着:“是不是太烫了?别给宝宝烫坏了,我试试。”,就一人喝了一大口奶白的鱼汤,宝宝碗里的汤儿都见底了。
莫莫象征性地挨了闻人柔几巴掌,在后丘。现在她在罚站,面前放了张小凳子,小凳子上放着一碗热气滚滚的红烧肉卤手擀面。她站在出风口下,热气和香气正好往她脸上扑,她不停吞咽口水,强迫自己不去看。
丫蛋收了钱效率很快,一碗碗面来了,众人甩开膀子噼里啪啦就是秃噜,嗯哼嗯哼跟猪进食似的。
香气达到了最盛时,图大卷醒了。大白早已治好了她,进门时她还哗哗淌血呢。很奇怪,面对着大白的治疗她居然没疼醒。
“呜,什么味儿,这么香,哦,这是艺术的味道……”她耸动着鼻子,迷迷糊糊睁开眼。
“不,这是面条的味道。”博博说。
“嘿嘿,她,傻子。”老疯嘲笑她。
“这是哪儿……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好像……”她扶着光滑的额头皱眉,看着衣服上或湿润或结痂的血迹,摇了摇好看的脑袋,“这不重要……那个……你们好,我是艺术造型师图大卷,这面条好香,能给我一碗吗?”
舔狗李客赶忙递给了丫蛋一布鲁,让她再盛了一碗。图大卷接过就埋头秃噜起来。
她在哪儿?这些人是谁?这些现实的问题她全都抛在脑后了。图图妖还在一旁昏迷,她大概都没发现。
值得一提的是,这支付面条费用的一布鲁,是李客从淮阳海的兜里掏的。就是淮阳海替江大老板把图图妖拎回来挣的那一布鲁。淮阳海当时就气得吃不进去了,狠狠瞪着李客,往他碗里吐唾沫。
李客便也往他的碗里吐,俩人一来二去便打了起来,纯纯两个傻比。
“哎,她们都是谁啊?”博博问出了关键问题,指着罚站的莫莫,昏迷的图图妖,和夸夸秃噜面条的图大卷。
刘黑宝指着莫莫:“她是捡来的。”
“她要跟我们一起住吗?”博博问。
“不知道。”刘黑宝又指着图大卷,“这是李叔的朋友。”
“这是该死的小偷。”刘黑宝指着图图妖。
“那她们要和我们一起住吗?”博博又问。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呵,”刘黑宝朝他碗里吐唾沫,又给了他一个脑拍,“我又不管这些事儿,关我屁事儿。”
“那谁管?”博博愁眉苦脸地将他的面条倒进了老疯的盆里,问道。
“老淮啊,还有我妈,他俩总是因为这些事干架。”
“对了,淮哥呢?”博博左顾右盼起来。
“他和老马在屋顶吹风呢,那个淘汰的保险柜里。”刘黑宝嘿嘿坏笑。
“哎?彭仔呢?”大白忽然想起了失踪人口。
“不知道,他犯病了。”李客恼怒地说,“等他回来让宝宝给他看看脑袋。”淮阳海点头赞同。
“这俩人到底是谁啊?”大白指着只顾秃噜面条的图大卷。
“你的族人。”江流喝了口面汤,说,“这个吃面条的确定是,那个昏迷的大概率是。”
大白虎躯一震,连忙凑到图大卷面前,瞪眼看她,一言不发。
图大卷吓了一跳,抱着饭碗不动了。这个两米多高的巨人的大脸冷不丁凑来,容易给人吓出心脏病。
“您好……您有什么事儿吗?”合着她光顾着吃面条了,都没听见众人交谈。
“你是我的族人。”大白瞪着两颗大眼珠子说。
“啊?”
“你是我的族人?”他掏出炉钩子牌斧头,就要给图大卷开个口儿,“让我试验试验。”
“啊!救命啊!”图大卷面对着明晃晃的斧头尖叫。
“没事儿,死不了,”大白比量着下斧头的位置,嘀咕着,“你要是我的族人自己就能好,就算不是我也能给你治好。”
“救命啊!”
舔狗李客赶忙来救驾,一个滑铲将他儿子放倒,又哐哐哐补了好几脚。
“不好意思,犬子见笑了……”他捋了捋鲜绿大辫子,冲着图大卷讪笑。
“犬子?这是……你儿子?”图大卷看着黑得都反光,最正统黑人模样的大白;又看了看白得都起皮,最正统白人模样的李客,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说,“这真是你儿子?是养子吗?”
“不,亲生的,你看,多随我。”李客又薅着刚刚被他偷袭倒地的大白的脑袋,弯腰把脸贴过去,命令大白和他一起笑,展示给图大卷看。
图大卷望着这近在咫尺,但又远在调色盘两端的父子俩,欲言又止,有些话她不知当不当讲。
“爹,这真是我族人?”大白挣开李客钳制的手,爬起来说。
“啊,看着像,她刚才都快死了,结果又活了,就是伤势恢复得比你慢。”李客说。
“那这个呢?”大白又兴奋地掀开图图妖的面具,结果却看见了一个小麦肤色的年轻姑娘。
“她咋不黑呢?”大白纳闷儿。
“哎,我女儿怎么在这儿?”图大卷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女儿,随之她一愣,“哎?我怎么在这儿?”
又一愣。“哎?这是哪儿?”
大白看着这母女俩,有些忧愁。好不容易遇到了两个族人,结果一个不纯,一个是傻的,这可如何是好。
“她怎么还不醒?老江你下手这么狠?”刘黑宝指着图图妖说。
“异能耗干亏损了,不得睡一大觉嘛,哪里奇怪了。”江流放下空碗,打着饱嗝说。
吃得猛吃相凶残的人都吃得快,不少人放下了碗,秃噜秃噜声骤然小了,莫莫肚子的咕咕声就能被听见了。众人朝莫莫看去。
莫莫脸红了,但她贴着墙,退无可退,只好再瞪着众人,看起来又要咬人。
闻人柔把她拉过来,照着后丘啪啪两巴掌:“还敢不老实?!”
莫莫不好发作,她多少感受到、分辨出了什么。这种情愫她渐渐回忆了起来,她本不应陌生的。如今再面对却是恍如隔日,像过了两辈子,挤在她个位数的人生里。
“吃饭去吧,再不吃凉了。”闻人柔把碗给她,正好是不烫手的程度,“吃完回来接着罚站,这次从轻发落,下次再敢咬人就狠狠收拾你!”
宝宝本就吃得慢,她勇敢了一小下,趁机上前,端着莫莫的饭碗走了,她吃力地端着两大碗面,打算找个地方和莫莫慢慢吃。
莫莫紧紧跟着宝宝,目光却始终在刘黑宝身上,频频回头。
但刘黑宝压根儿没注意到她,他正和江流一块儿吹牛逼呢,说他俩合力干翻了一百多个肉球,独断万古,将它们镇压在了空间里,一场好杀,直打得空间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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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这个。”宝宝平时看书的小桌子上,这是地下室里相当隐蔽的角落。两碗面摆在上面,宝宝又去抱来了两个圆圆的抱枕,递给莫莫一个示意她坐。
莫莫接过,学着宝宝的样子坐在抱枕上,这不稳定,她差点掉下去。
坐在抱枕上,要把全部的体重都交给它才能坐稳。莫莫始终下不去这个决心,便一直是摇摇晃晃的状态。她一直蓄着一股力好等摔倒的时候用。
两人开始吃面条,宝宝吃得慢,莫莫吃得也不快,因为她怕在这干净光滑的桌子溅上汤汁。
这桌子太干净,太滑。她的胳膊肘支在上面,她怕胳膊肘滑走;面碗她也要把着,她怕面碗滑走。
面上的肉真的很多,莫莫渐渐陷入了肉香,不,这也许是迷魂香,也许是往生香,还有可能是她妈妈在黄泉路上为她点的引路香。
肉香哪有这么香?她又不是没吃过肉。
“这是什么地方?是……幻觉吗?”莫莫忍不住了,终于向宝宝询问,“这是奈何桥吗,这碗面是孟婆汤,那个被我咬的人是孟婆?”
“我妈妈在哪儿?”
宝宝感受到了信任,莫莫将最大的信任给了她,没有给屋子里的其他人。她有些忐忑。
但这个问题让她更忐忑。
“不会的……不会的,这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她也感觉这抱枕坐起来有些晃了,“不会是假的。”
“外面很可怕。”莫莫凝重地吃着面,“我怀疑我早就死了,外面是地狱,这里我不知道,应该是奈何桥吧,因为我还记得事情。”
“所有人都死了,嘎比那,小臭臭,小不点,所有人一下子都死了,就剩我了,我好像也死了。”
“不,你没死,这些都是真的。”宝宝坐立不安了起来,她努力组织着语言,却没组织出来什么。
她起身噔噔噔跑去拿了很多东西,有零食糖果,有书籍画册,有玩具发卡。她把这些一股脑往莫莫身上放,往她头上别发卡,一连别了八九个。
“你看看,这些都是真的,能摸得到的,你摸摸。”
跟着宝宝的手摸了摸,莫莫沉思着说:“你也是孟婆吗?为了骗我吃孟婆汤?”
“我吃的,这面条很好吃。我妈妈在哪儿?小沙铲真的会还给我吗?”
“这些都是真的!这些都不是梦!”宝宝快哭了,她无措地抱着画册,卖力地给莫莫展示她画的水彩,上面是一大家子人,一个不少。
“那这里为什么不打人?为什么给吃面?还有被窝?”莫莫大口吃着面条,“总得有个理由吧?我可是泥猴。”
“你是莫莫啊!”
“我是泥猴莫莫。”
宝宝的湛蓝色大眼睛里泛起惶恐,是那股始终支配着她的亘远惶恐。
“我把你画上去!这样你也是真的了!”她拿起画笔,争分夺秒地在画册上画着,在全家福的那一页。她额头上冒了汗,手在颤,画笔握得歪歪斜斜。
“阿姑酒楼也是奈何桥。”莫莫被面汤呛了一下,“但那个包间不是,那个包间一定不是,所以我在那里没有吃到孟婆汤。”
“所以我才会来这里,这碗面才是孟婆汤。”她喃喃的,逻辑开始自动往自洽的方向演化。
“不是的!不是的!”宝宝泪流满面了,莫莫的心死开始勾出她的绝望。难道她患得患失的审判真的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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