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一层,卧房内,此时气氛凝重着。
“你们的意思是,是小八躲过你们几人看护,自己带着黑曜石偷跑了?”
长指敲了敲桌面,游槐冷笑一声,扫了一眼桌前跪地的几个玄虎卫,“你们几双眼睛倒是白白长在面上,被一个十岁小儿戏耍,你们说我留着你们作甚?”
几个玄虎卫将身子俯得极低,身子微微颤抖着,若身为玄虎卫犯错,按照镖局规矩受罚,那当真是比死还难过。
“拿着高薪厚禄,吃穿亦是玉食软衣,游府何时亏待过你们?”那声音低沉,不带温度,叫人听着便心中发颤,“就叫你们看着个小娃娃,又不是叫你们帮我看管一个悍匪,这点事儿都做不好,我养着你们做什么?”
无人敢应声,游府七爷的性子府中下人都清楚,若不是点名要谁回答,若你主动出声,便是做了那出头鸟。
所谓鞭打出头鸟,七爷的九节鞭第一下就会朝鸟头上边来,保底叫脑袋上边开了花。
段涛涛就在游槐身旁端坐着,安安静静练着字。
为了方便照顾,烛秋渡与游桉被安排在了殷渔与谢意屋子中间,也就是原来游槐和两个小子的屋内,一层宿野、赵九四人合住,腾出了一间屋子给游槐和段涛涛。
亥时三刻,游槐正在屋内训斥游桉的贴身侍卫,段涛涛在屋内寻了一圈无事可做,于是静心练起字来。
“元宵。”游槐见桌前众玄虎卫不敢出声,冷笑一声,朝门口唤人。
“七爷。”元宵躬着身子开门进屋,单膝跪地等着游槐的吩咐。
游槐端起茶杯,摆了摆手,轻声道:“送去虎啸阁中。”
“七爷!”桌前几个玄虎卫终于有了动静,想来横竖都是死,还不如给自己求情,争取一线生机。
那桃花眸中毫无波澜,死水一般,瞧上一眼,心里已然知晓自己最终结局。
“段小爷,段小爷求您救救属下!”一个胆大机灵些的,朝着段涛涛磕头,“小八爷吩咐属下几人去寻猎物,属下不敢不听主子的命令,哪想不过一个回头小八爷便不见踪影,咱们在周围仔仔细细寻了个遍,实在是没有寻到小八爷踪迹”
“你倒是大胆。”桃花眸中墨瞳挪向那身子发颤的玄虎卫,“拖下去。”
“你叫成柏,我记得你,小八爷待你很是关照。”段涛涛将手中青玉留青花蝶管紫毫笔放下,只这一句,不再说旁的。
游槐挑眉,一手撑着脸侧,沉静不语。
元宵抬眸瞧了一眼自家七爷,又瞧了一眼面上平静的段小爷,按兵不动,室内就这样安静下来。
段涛涛给自己研墨,墨条与砚台接触,一圈一圈发出轻响,并不闹人。
“写什么呢?”游槐忽然开了口,伸手拿过段涛涛方才练字的精纸,掀眸一瞧,纸上墨字极有笔者风姿,赫然写着‘心如止水鉴常明’几个大字。
“还不够平静么?”游槐偏头看向段涛涛,嘴角噙着笑,“还是在警示我?”
“并无此意,无心练字而已。”段涛涛认真研墨,并未对游槐对号入座之言感到惊慌失措。
“哼。”游槐轻笑一声,抿了一口淡茶,扫了一眼底下的玄虎卫又问道,“你如何看待此番玄虎卫失职之事?”
“拿钱不办事,理应如此。”墨条在砚台上边细细磨,段涛涛不抬眸,只是答着游槐的话,“不过总归不该越过主子去。”
“你的意思是,他们只是听从小八命令,并无过错?”游槐偏头垂眸,瞧见了那一圈一圈出浆的砚台。
“自然是有错。”段涛涛停了手,看向那名为成柏的玄虎卫,“若照你们的说法,你们听从小八爷之言,对于小八爷走失只是无心之失,若是受罚实觉委屈。可你们却将七爷嘱托置之不顾,既是拿钱办事,主子的吩咐你们抛之脑后,该当何罪?”
“这属下知错,还请七爷责罚。”成柏闻言俯身磕头,带着几个玄虎卫朝游槐请罪。
成柏较其余几个玄虎卫,脑中清醒不少。
段小爷这一番话一来是叫玄虎卫认清自己错处,避免给七爷带来‘不论是非,苛责下属,滥杀无辜’的污名,二是将玄虎卫从‘险至主子丧命’变成了‘擅离职守,办事不力’,以此减轻罪名。
“不过你们的确不适合待在小八爷身边。”段涛涛想到游桉那躺在床上疼痛颤抖的模样便蹙了眉,偏头看向游桉,拱手道,“游大哥,段某愚见,玄虎卫办事不力,罚薪半年,鞭责三十,撤离原职,送去镖局做护院即可。”
游槐闻言不语,拿过元宵斟好的热茶,抬起茶杯吹了吹,慢慢抿了一口。
屋内安静,众人眼耳皆放在游槐那处,段涛涛抬眸瞧了游槐一眼,便对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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