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长街尾部的偏院,热闹与喧嚣逐渐远去。
院门是没锁的,谢意与蒋霁到院中时,大家都已经归家了。不过刚进了院内,就听见身后有人唤他们,“谢道长,蒋弟!”
原来是曹金和花娘到了。
蒋霁侧身一看,那灯光辉映的背景下,来的有三人,曹金身边有个躬着身子的,瞧着是他的师父赵厘。
“师父,曹兄,花姨。”蒋霁面上带笑,连忙将他们往院中迎。
一张大红漆木圆桌,是年前购置的,桌上各色菜肴摆的精致。
桃汤,胶牙饧,蟹酿橙,酱扣肉,清蒸肉沫蛋,糟银鱼,栗子烧鸡,雪菜黄鱼,清炖蟹粉狮子头,东坡豆腐,藕鮓,麦饭,还有不少小甜糕。
一人面前放置了一个小玉杯,宿野提进两坛屠苏酒,谢意沿着圆桌从右起步,帮着给每人斟一杯,每杯都斟得满,取个‘美满’之意。
殷渔从不管这些尘间事儿,都是谢意做主。
“今日在座皆为自家人,无需拘泥于礼数。”谢意嘴角含笑,缓缓站起身,右手高举玉杯,左手托住杯底,朝桌上跟着起身的众人朗声道,“愿诸君福意绵绵。”
桌上众人敬酒,个个面上都是欢愉的。
“小阿霁,宿野小友,好手艺!”赵厘吃的连连点头,满嘴流油不停的夸着。
心想蒋霁不愧是那蒋延年的儿子,这做饭的手艺真是一顶一的绝。
“师父今年不回家中瞧瞧?”蒋霁又给他斟了酒,侧头低声问着。
“今年他们也来镇上过元日。”赵厘笑得开怀,“你前几日停了课的第二日,他们便到了镇上,如今正在独院中吃着呢。”
见蒋霁面上有些诧异,赵厘摆了摆手。
“你就算请他们来,他们也不会来,怕道长的很。”赵厘眯着小眼睛嘿嘿直笑,
“你师父我就不一样了,吃了这顿,回家又吃那一顿。妖的讲究没那么多,只是图个人间热闹。”
“主子师父,你们那团圆宴吃蛇么?”阿蟒问完将一大颗蟹粉狮子头塞入嘴里。
身旁宿野盯得紧,连忙将另一个装着水的瓷杯递过去,生怕他呛着。
“嘿嘿。”赵厘小眼睛金光闪闪,侧头问阿蟒,“阿蟒小友一会儿与我一同去院中,自己瞧瞧不就知道啦?”
“咳咳咳咳……”果不其然,阿蟒被呛得泪水都要出来了,宿野的那杯水成了救命甘泉。
乌慈比曹金他们先到,此刻耐心给阿蟒拍着背,拍背的手也是翘着那有弧度的小指,低头小声与他说:“你惹他做什么?”
花娘今夜本不想管着曹金,可见屠苏酒收尾,他杯中又斟了三白,终于还是拧着曹金大腿警告了几句。
同样被管着的,还有那主位旁边的白衣道士。
“不许喝了。”蒋霁将他玉杯拿走,收到自己前边,换了个瓷杯过去。
本不想让道士沾酒,可今日这个时节,确实值得少饮一些。
于是蒋霁算着,眼见第三杯下了道士的肚,便将他作案工具收走了。
“我们阿霁。”柳叶眼弯弯的,对着蒋霁笑,“如今愈发霸道。”
“我是为了你好。”蒋霁这次真的有理,更理直气壮,面上还作出一副严肃模样,“你不听话么?”
谢意偏头挑眉,又付之一笑:“自然还是要听的。”
“一副畏夫模样,丢人。”
身后传来自己师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温和声音。
谢意抬手便舀起一勺糟银鱼放到殷渔面前碗里,柳叶眼朝他挤了挤,带眼上那墨眉一上一下的动,手还做拳朝他敬了好多下。
殷渔当然看懂了,这巨长团子和他说:快吃吧,别招惹是非,小九求你了师兄。
暗色湖畔莫名出现一点光亮,离那光亮最近的那人捂着自个儿耳朵朝院内逃去。
等他刚进了院子,院前湖畔上便闪起一道一道耀眼的火光,接着爆竹炸响,噼里啪啦的跳跃着,热闹的声音叫人忍不住抬手捂住耳朵,面上却个个挂着喜色。
长街巷口,爆竹声四起,赵九从那一片炸开的白雾中奔来,大喊着:“快看,快看!”
话音才落,飞花阁上空一簇簇烟火飞向天空,像东风吹开了千树繁花一般绽放,又纷纷落下,如繁星化作雨滴坠落人间。
烟火热闹而喧嚣,一时之间让谢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自己置身于这烟火繁闹的广阔天地之间,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往年年间也是这般热闹的,可是谢意不曾羡慕,因为于他而言,以往这些都是与他无关的身外事。
可是今年不同。
越热闹,越觉孤独,越怕孤独。
腰间一紧,身后有暖源贴近,谢意侧脸望去,在四周火药味中尝到了带着丝丝甜意的青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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