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子弟见长侄荀彧都被训斥下来,都不敢吭声。
“许久不来,这里倒有几张生面孔啊!”阴修饶有兴趣望向厅中众人,但凡书院新秀,都逃不过他犀利眼神。
“在下东郡程昱,见过太守大人!”
“晚辈长杜钟繇,见过大人!“
被目光扫到的人,纷纷起身拱手行礼,自报家门。
“我颖川书院个个都是一表人才,可喜,可贺!”阴修见此等青年目光坚定,从容自信,面露喜色。
自己得意门生被夸赞,荀爽也呵呵笑起来,方才烦恼顿时消散不少,满堂之人见状,豁然开朗。
见众人相视而笑,预感到学子们又要讨论学问,坐于前排的韩馥略微有些紧张,不敢再多言语。
“今日可有议题?”阴修很想见识座上学子渊博学识,能入得院长议厅之人,绝非平庸之辈,迫不及待问道。
“有,有,今日议题,为‘法与礼’!”荀爽意会,恨不得将众人早些拉入正题,避免为时政所困。
于是乎,与寻常般,学子们侃侃而谈,直至深夜。
荀爽、阴修频频点头,众人翱翔于激烈的辩论之中,两人也不时发表自身看法,通过广泛交流融汇,形成固有学识。
时,月上枝头,众人已有些倦意。
荀爽见机行事,宣布散场,虽意犹未尽,但碍于天色已晚,学子们只能郁郁而终。
后院,更深处的石板道上,阴修与老友荀爽并肩而行,他们屏退所有下人,只任月光照耀彼此。
“老弟,恐怕有大事要发生!”
原本觉得老友此番忽然造访,甚是怪异,听他开场一说,荀爽才知其来意,此行是来商量大事。
“何等大事,让老兄如此慌张?”
方才当着众人面,阴修故作镇定,是不想引起恐慌,故与学子们谈经论道,直至深夜方散,一切皆是为掩人耳目。
他陷入沉思,心想该如何向老友说明此间厉害。
“北边!”
“北边?”荀爽明面上并不勤于打探各州政务,实则暗中关切。
荀氏乃颖川大姓,子弟为官者甚多,加之广结各地豪强世族,天下风吹草动,岂能不知。
只是阴修这则消息来得确实诡秘。
“我早有预言,邵不通政务,冀州不得冶,稍有天灾,边民必反,难道?”荀爽透出狐疑,从心而论,冀州牧李邵之才,华而不实,迟早有事。
“非邵之过也,乃洛阳后宫之主不予冀州百姓活路!”阴修摇头,汉室久病之躯,非一日受寒。
世人皆知,当朝天子在位,实则权倾后宫,后宫中隐匿着一帮弄权小人,群臣谈之变色,不敢轻动。
想到当朝天子,荀爽连连摇头。
只因当年桓帝驾崩之时并无子嗣,于是询问宗室贤明之人,不想得人举荐宏,于是十二岁登基,十四岁亲政,如今正当壮年,只可惜,声色犬马崩坏龙体,每日病殃殃,可谓摇摇欲坠。
至此,皇权旁落,虽有三公辅政,国家大事却皆由宦官外戚操手,内宫即朝堂,百官昏聩而不敢言。
“北边是何迹象?”荀爽未想太多,只想弄清楚事态,好泰然处之。
“流民四起,小则十万一方,多则百万成群,大有席卷河北之势,危及天下矣!”阴修想想都怕,说至此处双掌微颤,如此局势,他一小小颖川太守显得微不足道。
何以发展如此之快,前些日还传河北新军荡平黑山贼众,安定北境,今日竟成如此困局,荀爽不敢信之。
“贼势如此庞大,非一日之功,只怕早已积蓄数年甚至十数年,百里之堤,溃于蚁穴,慈明兄,天将塌矣!”
此言如晴天霹雳,击中荀爽心房,国将不存何以为家,难道颖川荀氏,艰苦奋斗几代人,辉煌一世,将毁于贼众之手,他哪里肯甘心。
“如此大事,为何朝廷廷议从未提及?”
“郡县告急,地方早已层层上报,河北人尽皆知,宫中引而不发,只怕,陛下未必知晓!”身为颖川太守,无缘直谏于朝堂之上,只因天子已数月未朝,公事尽皆私办。
不用多想,定是那十常待惧怕百官弹劾,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明里报喜不报忧,暗里盼着地方军队能自行镇压,故而按压观望。
“元基兄,此事你我既知,不可任由发展,得想想办法才是!”说罢,又低头看着自己这身布衣,不犹昂脖长叹,在朝为官者不下千人,他一白身又能如何。
阴修自然知道老友难处。
“老弟,此事我已托人去办,不用太过操心,今日来,还有一事!”他不想让老友太担心,劝慰一番。
“哦,先说说,此事如何处置?”荀爽更为关心国家大事,急问道。
“我与待中府执事有私交,已将河北消息透传给河南尹,此人正图无由升迁,闻之必喜!”
“汝是说何后之兄何遂高?”
“正是!”
“屠猪贩狗之辈,能成大事?”荀爽一脸疑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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