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南枝之所以明知这些,先前还主动向赵家人提出请方係师太教赵怀玉,有两个目的。
一就是想让齐帝生出对赵家的不满和防备。
梦中三皇子打听到方係师太后,确实有告知手底下的人,要他们想办法让他通过方係师太讨齐帝欢心。
又怕齐帝觉得自己是故意为之,反失了圣心,三皇子想伪造一个意外来在齐帝面前“认识”方係师太,再顺理成章的拉近和方係师太的关系,进一步得齐帝看重。
没成想这成算还没开始,齐帝发现有人无意中接触到方係师太,直接震怒处死了接触方係师太的所有人!
尽管齐帝做的非常隐秘低调,但三皇子一直暗暗注意着,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看到齐帝对方係师太的态度与他想的截然不同,三皇子立马不敢再冒头承认和表现了。但后来齐帝还是差点查到三皇子身上。即使没有证据证明是三皇子所为,齐帝还是冷了三皇子一段时日。
这更让三皇子不敢再打方係师太的主意了。
也是因此,三皇子才会在梦中皇后说起方係师太的事拖延时间时答应下来。他也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而现在三皇子虽已晓得方係师太的存在,却还不知道接触方係师太的后果。
此时她若是把此事推到明面上,对赵家就是一个灭顶的隐患!
以齐帝的行事作风,定会对赵家有所猜忌,说不定还会叫人秘密查赵烨是如何得知方係师太的。
查她不要紧,她久居京外庄子,又才回京,期间没有和程家接触半分,没有能够知道方係师太的途径和法子。
齐帝就只会怀疑到赵烨身上!!
只要齐帝能对赵烨有几分留意和防备,日后不论赵烨和三皇子做什么,都已失了几分先机!
当然,如果齐帝能顺着查到三皇子身上,发现赵烨和三皇子是一条船上的就更好了。如此一来,三皇子夺位成功的可能就少了几成!
除此外,第二个目的就是赵怀玉的夫子了。
她要把赵怀玉养废,就注定不会给赵怀玉找多厉害的夫子,但如果她不找名望才学过得去的人来教,赵家这边又绝不会同意。
与其她来头疼到底怎么让赵家答应,还不如叫赵家没法不答应!
所以她盯上了霍今棠。
偶然听说方係师太的名声,想拜其为师,还说得过去,不会让人过多怀疑。可如果这其中牵扯到了霍今棠——方係师太的亲生女儿呢?
这就容不得人不多想了。
左相及其夫人都是知道霍今棠身世的,一旦向他们开口,他们必定多思,上报皇后。
皇后与齐帝都是多疑之人,到时多半会指定夫子给赵怀玉,看看赵家找方係师太究竟是真的为了教养赵怀玉,还是有其他目的。
程南枝不指望此事能两个目的都成,只要其中一个成了,她就不亏!
现下也算是意外之喜。
思及此,程南枝对三人简单解释道:“方係师太身份特殊,牵扯到了皇室秘闻,所以不能随意拜师,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青黛一拍脑袋:“所以小姐您是故意找方係师太的,想由此让赵家完蛋是吧!可惜了,赵家竟然躲过去了。要是真出事,老爷那边求求情,天家未必不能看在程家面子上让您和离。”
“就是不能和离,也可以让您走,虽说是担了个寡妇的名声,可到时赵家都是您的了,也不亏。”
听她这么说,见兰和莲若顿时也一副遗憾扼腕的样子。
程南枝哭笑不得:“还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天家又没有证据证明赵家真晓得皇室秘闻,怎么会对赵家动手呢。不过从此以后赵家的仕途也许到头了,陛下会对赵家多几分心思。”
“这也够了!”
三人眼睛发亮。
见兰多点疑惑:“不过小姐,这皇室秘闻的事,您又是如何得知的?”
“赵烨知道,我从前无意中听他说漏嘴过。”
程南枝找了个含糊的由头,叮嘱她们:“你们对此要守口如瓶,勿要透漏出去。”
三人晓得利害关系,连忙点头。
程南枝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其实今日赵烨他们其实是可以拒绝皇后的旨意的。”
三人啊了声:“可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怎么能解决?”
程南枝扯了扯嘴角。
“虽说拒旨有些危险,但说穿了就是为儿女之心,想为亲女找更好的夫子,没什么大错。但他们明知道烈女堂的两位夫子如何,还是接旨了,就会让天家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怕这旨意是天家对他们的敲打才下才不敢拒绝。”
如此一来,赵家被猜忌的结果才真正定下了。
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简直左右为难,天家的心思也太复杂了。”
话音才落,外面有下人禀报,说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来了,来请程南枝开库房拿点东西,说老夫人记得程南枝这儿有些东西适合作礼。
一派为赵怀玉之词,竟是叫人不好拒绝。
程南枝冷笑,想从她这儿那拿东西,没门儿!
“出去同张嬷嬷说,我已经歇下了,头疼脑热的十分不舒服。而你们不敢自作主张开库房,不如叫醒我,哪怕我因此没休息好又病重缠绵病榻,总归是为了玉姐儿,无妨的。”
程南枝不紧不慢的说。
青黛笑了起来,脆生生应是出去。
莲若和见兰打开了点桌子,外面青黛和张嬷嬷的话就清楚的飘了进来。
青黛照程南枝吩咐的说出来,还做足了副程南枝身子不好的担忧模样,看到张嬷嬷脸色乍青乍白。
青黛麻溜扬声回来要叫程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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