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在坫城外,一战全歼姬澹的两万前锋军,姬澹只带了几百亲随逃了出去,孔苌要去追击,痛打这条落水犬,却被石勒拦了下来。
“主公,末将不明白了。”
孔苌眼睁睁看着姬澹被放走,晃着大脑袋问石勒。
“哦,孔兄有什么不明白”
“主公,之前我军不占优势,主公说要战要赢,现在我军大败姬澹,占尽了优势,主公为什么不许我追击歼灭。”
“哎,孔兄,有时候啊,这仗不打,比打的效果还要好。我来问你,这姬澹如果逃,他会往哪里逃”
“他肯定是没脸见刘琨,不会逃向广牧,而且乐平太守韩据逃往那个方向,为了自保,韩据少不了在刘琨耳边推卸责任,把乐平战败的责任,都推到姬澹身上。”
孔苌又想了想,继续说道。
“代国平城,他也回不去了。主公定下的计策,已经让代国境内的晋人没了活路,他定然是不敢孤身返回的。”
“除去这些地方,他也只能途径桑干河,出代郡,投奔段家兄弟。”
“不错,孔兄最近长进不少。”
“这不是右侯,前些天给咱讲了吴下阿蒙的故事,主公要成就千秋霸业,末将也不能拖主公的后腿。”
“好,好啊,大家要都以孔苌将军为榜样,千万不要故步自封,以为自己打了几场胜仗,就老子天下第一了。要时刻记得我们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主公英明。”众将齐声称赞。
“哎,还是不要搞晋人巴结皇帝那一套,大家还是有什么说什么,畅所欲言。一个人的英明,不如两个人的争执。”
石勒摆了摆手,拒绝了众人的吹捧,继续说道。
“这一战,我们不能白打了,要把这里的恐惧散布出去,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闻我名,心惊胆战,不敢妄动。”
“父帅的意思是,就是要让姬澹跑掉,让沿途的百姓军士,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这样就在他们心中种下了恐惧的种子将来,如果我们再向北用兵,这些恐惧就会发芽,那其中一些胆怯的就会成为我们的内应”
“不错,季龙能这么想,就很好。就应该这样想,我们打一仗,不能光想着眼前这一仗,要看到以后。就像我派你去晋阳,去找司空长史李弘,你知道为什么要你去吗?”
“父帅的意思,莫非是要切断刘琨的退路”
“不错,季龙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
石勒正夸奖着石虎,一声大笑从北方传来,通过山谷,显得格外响亮。
“大哥,小弟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啊。”
“阿越来了。”
来人正是率领主力去追击刘演残部的石越。
“情况如何?”
“依照大哥的吩咐,抓了刘演的家眷,好生照料,然后找了个机会,把刘演驱赶到了段家兄弟的地盘去。”
“嗯,阿越这次做得漂亮。”
“大哥,你就不要再夸我了,我听说刘琨在平城得了本钱翻了身,立刻转兵南下,日夜不敢停歇,就这样,也没赶上这场大战,小弟心里有愧啊,要是之前算计的再精细一些,赶刘演的时候再快一些,就不必让大哥冒这么大的风险了。”
“阿越,你看你,我都没有说什么,你怎么自我检讨起来了,大家说一说,哪有打了胜仗,还自我检讨的”
“大哥,这山谷伏击,小弟没赶上,接下来北上广牧,与刘琨决战,可不能少了小弟。”
“哎,谁说我们要和刘琨决战了我记性不太好,我有什么说过嘛?孔兄”
“没有,不过,主公只有区区两万的时候,都敢与姬澹决战,现在越将军率大军赶到,我军又气势如虹,不正是一决胜负的好时候嘛?主公之前不是讲,既然要战,就不能怕死嘛。”
“哎,此一时彼一时也。”
石勒摆了摆手,
“季龙,你可知我为何一直没让你去晋阳吗?”
“儿不知。”
“一来是磨一磨你的性子,二来你就这么空手去劝降,是没有效果的。现在既然阿越来了,你就可以到晋阳去了,这是令牌,带着之前和姬澹决战的那一万多骑,身上马上的血都别擦拭,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去晋阳。”
“父帅的意思是,用这血,去震慑李弘”
“正是,这些年来,我们南征北战,打过不少胜仗,也吃过不少亏。这些亏可不能白吃,让你带这一万多骑去劝降李弘,可以说是一箭三雕,你来给大家讲一讲,都是哪三样。”
“父帅,那儿就斗胆了。这第一,自然是晋阳,晋阳这些年处在我们和刘聪的夹攻之下,城内的百姓大户,早就饱受战苦,只是一直以来,有刘琨坐镇。”
“这第二嘛,自然就是在广牧的刘琨,拿下了晋阳,占了太原郡,就掐断了他十万大军的粮草,就是断了他的后路,那他就不得不与我作战,这样一来,他攻我守,形势就有利于我。”
“不错,哪第三哪?”
“嘿嘿,”
石虎一拍大脑袋,
“这第三嘛,儿现在还没想出来,总之是高明的不得了的。”
“你啊,这第三嘛,当然就是平阳,平阳在汾河谷地,晋阳又在其上游,扼其上游,就是捏住了平阳的七寸。”
石勒看看左右众将的期待,继续说道。
“扼其上游,天旱时截流断水,洪涝时断坝放水,如此反复,不出一年,汾河下游的平阳、河东,必遭灾荒。到时候,阿越,你在陈兵郡界,招纳流民。这刘聪还用咱们亲自领军去攻打吗?”
“大哥,你这个办法好啊。小弟正是发愁,怎么对付刘聪这家人,毕竟咱们兄弟,也在他的旗帜下得到了些许庇护,直接撕破脸攻城拔寨的,小弟还有点不好意思。”
石越点点头,他还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
“父帅,要对付刘聪的话,是不是首先要砍断刘曜这个臂膀现在他屯兵冯翊,如果我们诈取了太原郡后,挥兵过河,岂不是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石虎补充道。
石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众人,
“诸位四下看一看,今天这里少了什么人”
“这不是,老少爷们都在嘛,也没见少了谁啊?季龙,你记性好,你来说。”
石越看了一圈,没觉得少了谁,就把问题抛给了石虎。
石虎也四下一看,下面确实是一个人没少,可再往石勒左右一看——
左边还依旧是自己叔叔石越,右边、右边没有人。
原来右边应该站着谁来着
石虎把自己脑袋甩了甩,想起了那位羽扇纶巾的书生——右侯张宾。
该死,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
“父帅,右侯可是身体有恙,回了邺城,儿分明记得几天前还见到他。”
“季龙啊,你没记错。右侯是离开了,不过不是去邺城,而是去平城。”
“平城那不是拓跋家的地盘嘛?还是那个带兵斩杀了我们在代国境内族人的郁律所在。父帅怎么把右侯一介书生派到那么险恶的地方?要派人去吓唬他,也该派我这种恶人去啊。”
石虎也是受了张宾几番指点,才从一个莽夫,慢慢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将军,心中自然是对张宾有一份情义。
“你看,你急什么。右侯就是知道你改不了这毛病,才让我保密的。你去就你这个狗熊脾气,非和拓跋郁律打起来不可。”
“那,还有小叔啊。咱这么多人,咋也轮不到右侯去啊?右侯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单是塞外的风沙,就够他渡一劫了。”
“哎,我也没有办法,本来是我要亲自去的,被右侯死活按下来,自己轻车简从,直奔平城。”
“嗐,”
石越这时候才一拍大腿,
“我才想明白,去平城这步棋走得好啊。一是给了支持我们的祁氏一家底气,告诉他们,我们并没有放弃他们,二来是给了平城的郁律压力,就算不能劝说他倒向我们,至少也能争取到一个中立。”
石越看大哥石勒鼓励的眼神,就继续往下讲。
“这样一来,刘琨就彻底被咱们夹在中间,而且不论是新兴郡还是雁门郡,都不怎么产粮,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封住了刘琨吃饭的嘴,又卡住了他的退路。”
“那,这样一来,他战又战不了,留又留不住,只能按照大哥为他设计好的退路,一步步的走进死亡陷阱。”
“不错,阿越,你越来越有统帅的样子了。既然你看得这么清楚,就给大家说一说,这个退路是什么,陷阱又是什么”
石勒拍了拍石越的肩膀,鼓励道。
“好,大哥,那兄弟就献丑了。这个退路嘛,自然就是过代郡,逃往蓟城的段家。这陷阱,自然就是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段家兄弟本来就早有不和,这再加上这么大势力的刘琨加进去,他们要是打不起来,只能说是我们太善良。”
“好,不错。这就是右侯定得驱虎吞狼之计。不给段家丢一只大老虎进去,等他们自己内讧,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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