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正在密谋,忽然听到屋外花盆摔碎的声音。
司马宗抽出墙上挂剑,司马宗吹灭烛火,两兄弟蹑足来到门前,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响动。
许久,方传来一声猫叫。
兄弟二人这才把心放下,又重新吹着了灯,将手中剑挂回原位。
而在黑暗之中,司马羕的世子司马播将怀中的猫放走,靠在墙边喘着粗气。
心里还不住的埋怨自己,没事听什么墙根,差点被父亲和叔叔当奸细给剁了,幸好自己机灵,逮住一只路过的猫,掐了它一下。
司马播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安慰着自己,毕竟才是个10岁的孩子,听了父亲和叔叔的密谋,哪有不害怕的。
司马播一边拍打自己,一边想着对策。
眼下有两条路,一条是找人把父亲叔父举报了,落个大义灭亲,明哲保身,这么做虽说是有点损但司马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还有一条,就是找个理由离开建康这个是非之地,这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没过了几天正经好日子,还得受刘隗刁协这些认死理的家伙的约束。
司马播左右思量,觉得左边的太冒险,右边的又太窝囊。硬是对着月亮想了一个晚上,还愣是让他想出了第三条路——被迫举报。
司马播想了又想,把前前后后的应对都想了清楚,确定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才从后院赶了一辆马车。
司马播自言自语道,“听说王茂弘家里的公子王悦号称建康一霸,今天说什么也要和他碰一碰。”
马车停到了乌有衣巷,司马播犯起了嘀咕,这该找个什么理由,和王悦干一架哪?怎么样才显得没那么刻意哪?
他正想着哪,肩膀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赌坊小老板周缙贱贱的声音传来,“西阳王世子,可算把你逮到了,你欠我们赌坊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
“嘿嘿,是阿缙啊,再宽限两天,昨天我去偷父王的宝物,差点被他发现。”
“以前你不还就算了,你不知道嘛,现在连琅琊王世子都入了我家的买卖,你还欠钱不还”
“哦?他居然也和你掺和这事情,这倒是没有想到。钱的事先不提,我早晚还给你,你这接纳八方来客的,和王茂弘家的王悦有没有联系”
“怎么你憋了什么坏心思那可是我的大哥,是我过命的交情,你打听他干什么?”
“是吗?这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没有门路哪。既然是你大哥,那也就是我大哥了,还不快给我引荐引荐”
“算了吧,这几天我正躲他哪,谁知道他起了什么心思,非要让我去捅个大篓子。”
“哦?他让你去干什么坏事”
“我和你说得着吗?咱俩有那么好的关系吗?”
“那,现在哪?”司马播掏出代表缘分的金元宝。
“这就另当别论了,”周缙抢了过来,放在嘴里鉴定了一下成色,然后在衣服上蹭了蹭,揣进了怀里,
“嗨,别提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上次劫错人了,本来是要劫义兴太守孔侃的儿子孔坦的,阴差阳错,劫了他的婢女。也是倒霉催的,还被他给发现了。”
“哦?你好端端的劫一个婢女干什么你们家秦淮河的那些船上,什么美艳的女子没有。”
“可也说哪,败坏了名声倒是不打紧,我这个名声本来就不怎么样,但要是让大家笑话我的品味,以为我要对那个婢女做些什么,那我可就有嘴说不清了。”
“王长豫不像游手好闲之人,你确定,这是他的指令”
“要不是他的指令,我是疯了吗,在乌衣巷架着马车,抢一名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女子那可是达官显贵集聚的乌衣巷,里面跑出一只狗来,说不定都是五品官。”
“这就奇了,是不是那个婢女太过美丽,你一时忘了所以。”
“好看个鬼,又瘦又小,一只手就能拎起来,脸皮直接贴在颧骨上,站门前都辟邪。”
“所以,你今天是打算再绑架孔坦的”
“我正琢磨着哪,我们两人已经打过罩面了,直接冲上去绑了,会不会太刻意。”
“哈哈,你真是出门遇贵人,这不是还有我吗?我可不认识什么孔太守,这事包在我身上,等我把孔坦绑好了,你们再来个仗义出手。”
“今天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咱们的建康恶霸,怎么也乐于助人起来了?”
“嗐,这不是有事求到你大哥王悦嘛,总得弄些见面礼吧?”
“你等等啊,我去问问我大哥,你这个身份,有点敏感。”
周缙一溜烟又跑回王家,嘴里的粗气差点没喷到王悦的脸上。
“先坐下来,歇一会,没那么着急。你看看我这个字练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羲之拿脚指头都比这个写得好。”身旁同样在写字的司马绍头都没有抬,就直接讽刺道。
“世子,大哥,你们猜我在咱家门口碰到谁了?”
“你猜我们猜不猜?赶紧说,昨天被母亲发现了我二人找孔坦代笔,正在罚写哪。”
“啊?伯母连世子都敢罚写”
“他多个什么,你要是不说赶紧出去,我这里正烦着哪,那个孔君平也是的,让你抄书嘛,你写那么板正干什么?”
“大哥,上次我不是绑孔坦,给绑成他的婢女了嘛。”
“啊,让你办件小事都办不好,以后怎么当世子文学”
“大哥绝对想不到,我碰到了西阳王世子,他还说他有事求你,劫孔坦的事情,交给他来办。”
“哦?世子,这个西阳王世子,你熟吗?”
“谈不上熟,见了几面,人鬼鬼祟祟的,好像藏了一肚子心思。我就不该听你,不然早就写完了。”
“一个世子,要求我办事还先帮我把事办了”
“是,我也觉得奇怪,一时拿不准,就来问问大哥。”
“世子,你怎么看?”
“我倒觉得这是个机会,正好收他进来,再不济也能探探西阳王兄弟那边的口风。”
“也是,那就答应他了。告诉他,今天申时三刻,孔坦从咱家后门坐马车离开。”
“唉,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大哥的工作了。”
“等等,你兄长周筵有什么表示没有?”
“我……,”
“怎么了?”
“我还没敢回家,我二哥还不知道赌坊的买卖,是我在打理,他给我请了七八个教书先生,都被我打跑了,我现在不怎么敢回去。”
“好了,不要哭,只管放心大胆的回去,告诉你家二哥,说世子看中你的才学,留你在身边陪读了。”
“世子,这么说能行吗?我这点墨水,还没写纸上就干了。”
“行,他要是不信,你拿这块玉牌给他看。”司马绍解下腰间玉牌递给周缙。
“太好了,这下我回家就有底气了,我看大哥、二哥、三哥怎么说”
周缙先是和外面等候的司马播打好了招呼,然后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家中,用一根头绳拴着玉牌,甩动着进了屋门。
果然,大哥周懋,二哥周筵,三哥周赞正一字排开,各拿一根碗口粗的木棍横在门前。
“说,这几天哪里去了?又惹下了什么祸事又惹下了哪家哪户”周懋先说。
“你们都知道了?”
“自然,叔父家的那个儿子周续嘴松得很,稍微一吓唬,什么都交代了。这买卖他儿子都不去嫌脏,你倒是办得挺乐呵。”周筵跟着说。
“大哥、二哥、三哥,就算爹走得早,你们也不能动不动就拿家法收拾我,合着这家法就是给我一个人定得呗。我这次出去可是干了件大事。”
“胡扯,你能干什么大事?坊间都传开了,你驾着马车,在乌衣巷里横冲直撞,还抢了孔家婢女。你知道什么是乌衣巷嘛?那里面随便出来一个人,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还不跪下,向祖宗请罪。”
周赞一棍子砸在周缙腿弯上,周缙立刻就跪在了门口。
“三哥,我冤枉啊,我真的去办了件大事,不信你看,这可是琅琊王世子的腰牌。”
周懋一把夺过腰牌,一棍子敲在周缙后背,让他的脸和地面亲密接触了一下。
“好啊你,胆子越来越肥了,世子的腰牌都敢抢了,说,还做了什么坏事,当着爹和爷爷的牌位,都详详细细的讲出来。”
“不是,大哥,你信我,这真的是世子殿下赏赐我的,他还让我做他的世子文学哪。”
“你听听,你说得是人话吗?你现在连瞎话都不用心编了,世子文学,我就不问你太深奥的,来,你给哥哥们说说,《大学》是什么?”
“嗐,这还能难住我?大学大学,就是大概的学。”
“我让你大概的学,就你这点墨水,还敢说给世子殿下当文学官,也不撒泡尿照一下,看看人家正经的世子文学官王籍之。”
“哎,大哥,打两下就行了,这可是亲兄弟,父亲最挂记的,你别给打死了。”周筵看着大哥周懋要动真火,连忙丢了自己的木棍,上前拦了下来。
“二弟,父亲把这家伙托付给我,我不能不管啊,今天他敢抢世子殿下的腰牌,明天,他还不一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哪。”
“就是,二哥,这回不给他教训好了,还不知他给咱们周家闯多大的祸哪,你们俩要是心疼,就把眼捂上,我亲自来。”周赞抡起棍子来又要打。
“等等啊,”周筵腾出一只手,把老三的棍子也握住,“你在这看什么还不快跑,真要把你打死了,我们仨怎么见列祖列宗”
“不是,二哥,这次我说得都是真的,我这次没惹事,还给咱家找了个大靠山,我是有功之人,跑什么跑”周缙这么多年,难得说话硬气一次。
“二弟,你看见了吧,这都魔怔了。你也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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