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这是做什么?你弄疼我了。”
赵时宁揉了揉被他掐着有些痛的腰间软肉,满眼委屈地瞪着他,好像他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谢临濯缓缓攥紧了手指,他没想做什么,只是不想让她就这样轻易离开。
凭什么将他拖进了淤泥中,她却能当做无事发生,还能心安理得去找旁人。
他不可避免地憎恨起她的无情。
“你走吧。”
半晌,他低声说。
谢临濯的身影有一半隐没在阴影中,好像周遭的黑暗在慢慢地将他完全吞噬。
赵时宁也不知道他究竟发什么疯,只觉得他不可理喻。
“那我走了。”
她随手重新梳理了一遍有些凌乱的发髻,又念了遍洗尘咒,准备出门去找沈芜蘅。
“赵时宁,离沈芜蘅远一点。”
谢临濯的身影已经全部被黑暗隐没,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不耐烦地应了一声,欢欢喜喜地推开了门。
刺目的阳光顺着门缝钻了进来,驱赶了房间内的暗黑,可是这光却落不到谢临濯身上。
他胃部又是一阵不适,他终于不用再忍耐,痛苦地干呕出声。
——
赵时宁刚一路小跑穿过院落,到处找了找,都没有找到沈芜蘅。
她走出无羁阁远远地眺望,果然看见不远处悬崖边沈芜蘅正迎风练剑。
她的道袍随风而舞,剑意诡谲又阴柔,好似银光流动,剑式瞬息万变,看得赵时宁啧啧赞叹,目瞪口呆。
沈芜蘅看见她,立即将剑收入鞘中,铮得一声,犹如哀鸣。
她飞身而起,像是一只轻盈的鸟雀,缓缓落在赵时宁面前,又恢复了赵时宁熟悉的温柔模样。
“阿宁,你找我?”
赵时宁满腹的话堵在了喉咙中,莫名有了一丝做小废物的羞耻感,她小声嗫喏道:“没有什么。”
沈芜蘅却面露惊讶,“阿宁,你突破了。”
“只是……筑基而已……”
赵时宁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也很厉害呀,筑基修士体内应该有了灵力,但灵力太少暂时还用不了,阿宁,你有打算以后修什么?”
沈芜蘅看懂了赵时宁的窘迫,她从来都不是顾及他人想法的人,可偏偏却真情实感地为赵时宁考虑起未来。
赵时宁闻言也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该修什么,难道修士非得选择一条道而修吗?”
“剑修,符修,器修,法修,丹修这些你都不感兴趣?”
沈芜蘅倒是想让赵时宁做剑修,毕竟她与谢临濯都是剑修出身,她有自信可以把赵时宁教成当今天下第一剑修。
赵时宁摇了摇头,她打定了主意修合欢,并不准备再去淬炼灵根苦修。
但这话她没敢跟沈芜蘅讲。
她从小当乞丐命已经很苦了,若是还要再苦修几百年,不如杀了她。
若是非要学个东西,她只想学个可以偷袭的武器。
不用正面和人迎战,打完就跑,多好。
赵时宁将这种想法说给她听,本来还害怕沈芜蘅会说她没有出息,没想到沈芜蘅却笑着幻化出一把银色长弓。
她扣弦,拉弓,对准对面的山峰的一棵树木,明明长弓上没有搭箭,可随着她的动作,白色的灵力幻化成三根长箭,如同几道流光飞出去,穿透整个天际。
赵时宁看到对面山峰的树木顿时倾倒,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中,心脏轰隆隆的乱跳。
【这也太帅了。】
系统的声音与她的心声同时发出感叹。
“你想要的武器是这种吗?”沈芜蘅将长弓递给赵时宁。
赵时宁连忙点头,两眼放光,小心翼翼地接过弓箭,学着方才沈芜蘅的姿势缓缓拉弓,弓箭上居然出现了道微弱的青色灵力,她心中一喜,但转瞬那灵力便又消失不见。
她又尝试了几遍,还是不行。
她耷拉着肩膀,像一只落水的小狗,将弓箭还给了沈芜蘅。
“我没有灵力,只怕是用不了这弓箭。”
“你才刚刚突破用不了灵力也很正常,这把弓箭不适合你,过几日我下山亲自为你做一把适合你的长弓。”沈芜蘅连忙安慰她。
赵时宁沉默片刻,“沈师叔,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赵时宁并不习惯沈芜蘅对她热切的态度。她本就是天生敏感多疑的人,不仅不会因为沈芜蘅对她的好而头脑昏昏,反而会怀疑沈芜蘅是否别有所图。
“阿宁,对你好还需要理由吗?”沈芜蘅不由得轻笑。
赵时宁闻言眸光微动,但嘴上仍旧说:“若是师叔想要拿回魂魄拿走便是,其实不必要这样对我。”
“我不拿走魂魄,若是拿走了,我与你的牵绊岂不是就没了。我若真想拿走,在见你的第一面就会杀了你。”
沈芜蘅不想与她多提此事,转而提起旁的话题,“这无羁阁空无一物,我待着实在是厌烦,阿宁,你可否愿意与我去人间一趟?”
“人间?”
赵时宁听着“人间”这两个字,明明是她的家乡,却觉得无比的陌生。
“师叔,我真的能和你一起去人间吗?”她声音轻了些许,试探性地问。
人间与修真界隔着一道结界,只有修为高的修士才能穿过这道结界抵达人间,就算到了人间也不能任意使用术法。
“自然。”沈芜蘅将手伸向赵时宁,“阿宁,握住我的手,我带你去人间。”
赵时宁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无羁阁,有些害怕怀孕的谢临濯出什么事情,但回人间的诱惑实在是大,她也只是迟疑了片刻,便想也不想牵住了沈芜蘅的手。
沈芜蘅牵着她的手,纵身飞向了云海。
赵时宁开始还死死捂着眼,完全不敢乱看,可过了一会胆子大了些,视线穿过指缝看见了柔软的云彩,但也仅限于此,她真的怕沈芜蘅没有拽稳她,她直接掉下去摔死。
不过片刻,沈芜蘅带着她已经稳稳落地。
赵时宁试探性地挪开手,却发觉已经身处人群熙攘的街道中,耳畔是熟悉的小贩吆喝声。
她真的回到了……人间。
人间此时已经入了夜,不知今日是什么节日,街道上的行人分外的多,街道周围的店铺灯火辉煌,衣香鬓影,宝马雕车,格外热闹。
“难得来人间一趟,我带你去我从前常去的酒楼。”
沈芜蘅早已变幻了个模样,不再是道姑的装扮,而是穿着寻常的衣服,梳着普通的发髻,面上覆着一层薄纱,看着与周围的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赵时宁这才发觉自己也换了身打扮,脸上同样覆了一层薄纱。
“好呀。”
只要不在无羁阁,赵时宁在哪里心情都是愉快的。
沈芜蘅带着她穿过层层人群,赵时宁偶尔听见别人的谈话,约莫听到别人在说什么“上巳节”,“帝王要在子时登上朱雀楼”……
【咦,赵时宁,是拨浪鼓,你不给你的孩子买一个吗?】
赵时宁肯定不想买,只当做没听到系统的话,但是系统却不那么容易轻言放弃。
【赵时宁,你能不能有点爱心,出远门居然不给孩子带礼物!过分!太过分了!】
赵时宁在卖拨浪鼓的摊位旁停下脚步,满脸怒意,随手挑了个拨浪鼓。
“夫人,这边还有其他玩具,你还需要别的吗?小孩子贪玩,一个拨浪鼓怕是不够。”小贩满脸堆着笑容为她推荐旁的东西。
“不必了,一个就够了。”
赵时宁能买个拨浪鼓已经是极限,将沈芜蘅方才给她的银钱递给小贩,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拨浪鼓随着她急匆匆的步伐敲啊敲,敲得赵时宁心烦意乱,不可避免又想起了谢临濯。
她不过离开一会,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很快,赵时宁就跟着沈芜蘅到了酒楼,沈芜蘅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带着她爬了几道楼梯就到了顶楼,坐在窗边几乎可以俯瞰整个神都城,还有不远处的朱雀楼。
“哎呀呀,您是沈修士?沈修士,小的有快二十年没见到您了,您还是这么年轻,与当年一个模样。”
沈芜蘅转过身望过去,见是位身披毛巾的小厮,她神情温和,“你是?”
“您瞧我这脑子,当年我还只是个七岁孩童在这里跑堂,如今已经长大容貌大变,修士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当年多亏了修士相助,要不然我可得被来这里耍酒疯的人打死了。”那小厮说着说着竟要落下眼泪。
赵时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坐在桌边欣赏着神都城的夜景,想当年她就在这偌大的神都城的某个角落里,白日出去乞讨,晚上回到城里破旧的狐仙庙里睡上一觉。
日子浑浑噩噩的,也就这样过来了。
如今想来,却又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沈芜蘅终于应付完那小厮,坐到了赵时宁对面。
赵时宁托着腮笑道,“没想到沈师叔如此热心肠,还会在人间行侠仗义。”
沈芜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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