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曾贤一路风尘仆仆，回京都城复命。
发散冠斜，面容憔悴。
他穿的还是从马上摔下来的那件袍子。
又脏又皱，腋下甚至撕裂道口子，露出绸白的中衣。
经过两天两夜的奔袭，已经臭了。
他要的，就是这种狼狈不堪的效果。
越狼狈，落在身上的责罚才能越轻。
——果然，年过半百的天启帝，听完魏曾贤的回话，眉头虽然皱的能夹死蚊子，眼神中却是没什么实质性的怒气与杀意。
他甚至没有追问逃犯谢青的下落。
“你是说，谢青身边有一位力大无穷的女子。”
“她一人，仅凭蛮力，打败了你带去的数十位高手？”
魏曾贤五体投地，砰的一声：“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若有半点虚妄，任凭陛下处置。”
天启帝倚在榻上，嫌弃的挥手：“你这老狗，回来就回来，为何要做出这种姿态。”
“自己去领二十板子。”
“一身酸臭，熏得朕头疼。”
魏曾贤哆哆嗦嗦抬头，犹犹豫豫：“还请陛下宽限些时候，奴婢、奴婢还要去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天启帝眼中闪过寒意，紧紧盯着跪着的魏曾贤。
片刻，又恢复了慵懒无谓：“她竟然还不死心？”
“也罢。”
“那你先去长公主府走一趟。”
“要是能活着出来，再去领罚。”
魏曾贤一面高唱着“谢主隆恩”，一面跪着倒退了出去。
等书房外完全听不见任何脚步声，看似昏昏欲睡的天启帝猛地坐起，露出遏制不住的喜悦。
“朕还记得，国师曾说过，南海海妖，虎鲲内丹，食之则神力无双，长生不老？”
鎏金盘龙中柱后，缓步走出一人。
身高七尺余，发须全白，而面若稚子。
一张口，却又是行将就木般老者的低哑：“是。”
他迈着四方步，不徐不疾。
面对一国之君，仍是身体挺直，眼中并无一丝敬意。
反倒是天启帝从龙榻上仓皇起身，碎步行至人前，脸上露出讨好。
“那国师您看？”
“魏曾贤方才所说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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