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在酒坊转了一圈,拎着两只小坛往回走。路上遇见师兄。他随手接过我手里的酒坛,好像本该出现在这里似的。
“师兄昨晚来找过我?可有事吗?”我手上一松,笑盈盈地问道。
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洒落斑驳的光影。沿途的植物茂密,空气中弥漫着属于清晨尚未散去的湿润,夹杂着草木青涩的气息,沁人心脾。
“无事。”他目不斜视两眼看着前方,感受到我的视线,才又解释道,“人生地不熟,怕你歇不安稳。”
我垂下头,心下感动。回想从前,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昨夜若非被连枝的事儿占了心神,在这偏僻陌生的地方,恐怕还真难以入睡。
我们并肩而行。难得这样闲适。
我长叹了一口气,连身形也松懈下来。
“累了?”他偏过头看我,目光真挚,放慢了脚步。随即开始张望,似乎在寻找歇脚的地方。
我摆了摆手,“没有,不累,只是……难得这样松快。”远离寿城两府,远离盛青山和蓝凤秋,远离了那些尔虞我诈流言蜚语,即便心头挂事,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他点头不语。白皙的面庞在阳光下有些晃眼。
又走了一段,我打破沉默:“师兄怎么在这里?”说话间,我漫不经心地扫视路旁的野花杂草,“这庄子比我想的要荒多了,不知要多少功夫才能收拾规整。”
他没有接话。我知道他向来话少,几乎不会闲聊。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可是师父叫你来接我的?这么着急?”我抬头望天,时辰尚早,“这酒我亲手打上来的,绝对没有掺水,恐怕会有些烈,要不要备些下酒菜?难得不用坐堂看诊,师兄也可小酌一杯。”
话音落下,仍是没有回音,我疑惑地抬起头看他。一簇阳光正落在他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几不可查地弧度。
察觉我的目光,他低头也看向我,四目相对,眸底缩了缩,才撇过头缓缓道:“不是。”
不是?不是什么?我满不在乎地揶揄:“师父这么爱酒,却从未见过师兄沾酒,师兄酒量不好吗?那你可喝不成我酿的忘忧啦,那酒甚烈,师父只喝了一壶就醉了。还有个人,一杯就倒……”脑海中莫名晃过一个人影,引得胸口猛地跳动两下。我局促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强迫自己将他逐出思绪。
“可以尝。”罗圣手的声音从头顶悠悠地飘下来。
我禁不住想笑,“这可不好逞强。”
我们走得很慢,我也不知走了多久。久到师父站在门前,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不断地拍打蒲扇。花白的胡子微微颤动,嘴里好像在咕哝着什么。整个身影都透露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烦躁和不满。
真烦和佯装总是能看出来的。我有些紧张地看向罗圣手:“我们回来太晚了吗?师父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他语气轻柔,较在回春堂时还要宽容温和。
见我神色不安,他又说道:“时候尚早,不是想做菜吗?我去见师父,你去厨房。”
“其实我早上给了师父一样东西,”我倍感忐忑,“也许是因为那个……”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罗圣手打断我:“不是。”语气依然轻柔,却不容拒绝。“去厨房吧,他是在找我。”
我望着两人的背影一齐走进客房。莫名觉得气氛凝重。
然而我正要提着食盒去找他们。
“姑娘!姑娘!”灵卉着急忙慌地跑进厨房,一把攥住我的胳膊,差点将我手中的食盒扬翻,“不好了!连枝她、她浑身难受,满床打滚呢!您快去看看她吧!”
“什么?!”我心头一凛,连忙招呼婆子去送酒菜,并让她转告我的去向。
待我赶到连枝的房间,屋内已然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锋利的碎片与床褥散落在地。连枝蜷缩在角落里,浑身不停的颤抖。她额头上挂着密密的冷汗,碎发凌乱的贴在脸上。原本整齐的衣衫也被扯得混乱不堪。
“连枝?”我被眼前的情形怔住,明明早上还好端端的。只是说没喝汤药,有些无力恶心。怎的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连枝听见我的声音,眼神游离不定,似在寻找什么。
我心头倏地一紧,“连枝?”我大步上前,正要将她从地上扶起。
她猛地抓住我的裙角,“小姐?小姐!”连枝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原本苍白的唇瓣因为咬的太紧而沾染血迹。
她全身瑟瑟发抖,蜷缩得越来越紧,“小姐,我想…我想喝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哑破碎。将她累成这样,想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心如刀绞,不知说什么才好。与灵卉一左一右,想要将她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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