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闭,窗棂间隐约透进微弱的光线。在这间屋子里,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我不会真的睡着。尤其是窗外不断晃动的身影,以及焦急凌乱的脚步声,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妈妈……”忽然,祺哥儿迷迷糊糊,发出一声细若游丝的呼唤。声音中带着几分孩童特有的清脆与因病痛而增添的沙哑。
我心头一紧,瞬间清醒。
怕他乱动挣扎,连忙让孙嬷嬷扶住祺哥儿的胳膊,提前收针。生怕一丝差错会惊扰到这份来之不易的苏醒。
“妈妈……”被按住胳膊,祺哥儿半睁开眼,不安分地扭动身躯,“呜……妈妈……我要妈妈……”他的声音虽细,却字字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
“祺哥儿?”母子连心,蓝凤秋在屋外仿佛有了感应,“是祺哥儿在叫我?”
祺哥儿病了好几天,自从惊厥就未清醒过,现下醒了还能说出话来,孙嬷嬷一时恍了神,眼睛里盈满了热泪,手下不自觉地松了。
祺哥儿身前还扎着银针。
这一松趁机就要翻身。
我吓了一跳,语气中不免多了几分严厉:“将他按住!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孙嬷嬷这才回过神来,一边按住祺哥儿,一边柔声哄道:“祺哥儿乖,祺哥儿终于醒了,祺哥儿福大命大,真好,真好……祺哥儿再忍忍啊,一会儿就好了……”她低着头,泪水直直砸落在手背上。
我抿唇,将银针逐一捻起。
祺哥儿到底是娇生惯养的长子,哪里肯听劝,越是要他老实,越是挣扎,“妈妈,妈妈,我要妈妈……”好不容易恢复的气力,几乎都用在了挣扎和喊叫上。
“祺哥儿?祺哥儿?”门外,蓝凤秋焦急的声音隐隐传来,“祺哥儿喊我了吗?是不是他在里面喊我了?你们听见了吗?你们是不是也听见了?”
我一手帮孙嬷嬷按住,一手捻针,终于拔出最后一根,已经气闷得不行。
“住口。”我瞪向祺哥儿,与那双清澈却略显迷茫的眼睛对视,“再喊扎你。”我亮出银针,没有孩子不怕这样的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与祺哥儿见面。这孩子天生比旁人多些心眼,从小就会察言观色。他如今已经两岁,亦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
祺哥儿愣愣地看着我,慢慢停止了哭闹。
“给他穿上衣服。”我盯着他,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嘱咐孙嬷嬷,“拿干爽的衣服,稍厚一些的,注意保暖。”
孙嬷嬷闻言连连应声,立刻就去衣橱中翻找。
然而就在想要给祺哥儿穿上的时候,祺哥儿再次哭闹起来。
一来孩子皮肤娇嫩,先前热水浸泡身上难免有些刺痛还未缓解;二来烧了好几天,便是大人也会浑身酸痛,不愿动弹。
孙嬷嬷是下人,自是不敢忤逆他。面对祺哥儿的抗拒,只能无助地一遍遍尝试,一个衣袖反反复复就是套不上。
这样闹下去,祺哥儿恐怕又要力竭。我不耐烦地接过衣服,示意孙嬷嬷退后。板着脸道:“穿不穿?看见那些针了吗?专扎不穿衣服的孩子。”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违抗的威严。
我在梦中做了他五年的嫡母,如今也是云洲和雨眠的母亲,对制止孩子哭闹早已信手拈来驾轻就熟。尤其是祺哥儿,在他祖母面前惯坏了,不这样吓唬根本不会管用。
祺哥儿扁着嘴,两眼盯着我,想哭又不敢哭。
他似乎看出我比孙嬷嬷高一等,连孙嬷嬷都要听我的。这屋里没有旁人,没有人会帮他。就连他依仗的妈妈也必须等在门外。
于是他放弃了抵抗,委委屈屈地由我摆弄。很快便穿好了贴身的衣物。
然而,当我触碰到他冰凉的掌心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忧虑。不得不迅速用云被将他整个包住,抱在怀里,神色凝重地对孙嬷嬷吩咐道:“让田大夫下四逆汤的方子,速去抓药。熬出一碗立刻送来。”
四逆汤,在府中并不陌生。连枝危急时,也用过。对温中散寒、回阳救逆有奇效。
话音落地,孙嬷嬷方才缓和的神情再次慌张起来,几乎脚不沾地出了门去,连门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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