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听说盛青山向宫里敬献过书籍,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好奇,便多问了几句。
原来,自一年前,盛青山就开始为圣上搜寻奇书,现已陆续献上了几册;其内容包罗万象,或记载着山川异志,或蕴含着经世之论,令人耳目一新。不仅在宫中广为传阅,更有甚者将其秘密抄录,使得这些珍贵墨宝在民间悄然流传。
一年以前,那是他从梦中醒来之后做的事了。我拜托几位前辈替我借阅,他们很痛快,直说送抄本给我。我亦大方回赠了药酒,以示感激。
与此同时,我隐隐有些担心,师父和师兄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原本说是与狼牙军前后进城,可这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音讯全无。
说起来,自从庆功宴后我已好些天没有见过盛青山,也就没有向他打听的机会;盛青萸亦被他接回大将军府。不日,青萸传回信来说,蓝凤秋挪用了盛青月的嫁妆;她们催她回去,是想让她填补空缺。字里行间透露出家中不宁。
吴姨娘为青萸留下的嫁妆,都存在私库。盛家为青萸准备的嫁妆,则尽数都在公账上,老夫人手里。我问青萸打算如何应对,青萸嘴上说再也不理盛青月,但见她哭哭啼啼整日以泪洗面,问我能不能将公账上的借她。
那是她自己的东西,我自然没有意见。何况比起青萸这些年攒下的家产,那些东西无关大体,只要青萸开心就好。
却没想不过一天的时间,盛老夫人变了卦,打起了青萸私库的主意。
虽这一役狼牙军大获全胜,但贺城到底是经历了一番战乱。老夫人心疼嫡女没有丰厚的嫁妆傍身,未来恐怕难熬。好一番演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然而那是吴姨娘留给青萸的念想,青萸断然不会同意。
盛老夫人故技重施,立刻就要给青萸颜色。
可如今的盛青萸已经不是当年逆来顺受的盛青萸了,顺势将府中闹了个天翻地覆,不仅收回了公账上属于自己的那份,还将府里那些烂事都捅到了盛青山的面前。
盛青山借着公务,常宿在军营。内宅之事,几乎都交给了自己的母亲盛老夫人做主。就算知道蓝凤秋在府里做的那些腌臜事,老夫人年事已高下不了狠心,自然也就无法强制解毒,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心有不满,也不过离得远一些,更远一些。
而今,青萸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将家中的遮羞布都扯了个干净。盛青山终于无法再置身事外,当然不会由着她们去抢青萸的东西,咬牙许诺会用军功换金银,填补了青月嫁妆里的窟窿,却也难掩对母亲的失望与对蓝凤秋的愤怒。
盛老夫人不会心疼盛青萸失去嫁妆,但她真心实意地心疼自己的儿子受这样的窝囊气。不免就要责怪蓝凤秋挥霍无度,更要责怪盛青萸是白眼狼吝啬鬼,锱铢必较,见死不救。
蓝凤秋哪里好惹,几句话就将责任都推还给了老夫人。毕竟她至今仍不是名正言顺的掌家人。账本和库房钥匙还是在老夫人手里。老夫人哑巴吃黄连,只得更加恶毒地咒骂盛青萸,发泄怒气。
盛青萸一不做二不休,在府中大骂盛老夫人糊涂,将好好的儿媳磋磨出府,留一个害人精在身边!她口不择言,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云洲和雨眠的事,如若不是她偏心有孕的妾室,盛家早该有了嫡子嫡女。如今让整个寿城的人看盛家的笑话,让盛青山爱而不得;全家人丢的脸,盛青山吃的苦,全是拜她所赐。
老夫人被她气的两眼一翻,当场背过气去。一屋子人当即炸锅一般,手忙脚乱;她亦趁着盛青山没空管她,立即跑回了我这里。
听她绘声绘色地说完,我又好气又好笑:“你还知道怕?”
“是他们先欺负我!”盛青萸一边痛咬桌上的糕点,一边拿眼小心翼翼地打量我的神色:“阿姊你不会不管我的吧?千万别让我哥把我抓回去啊!他方才脸都气黑了,会打死我的!”
见她狼狈的模样,我叹了口气,心中虽有不忍,却也知此事难以善了,“他若真想抓你,我岂能拦得住?”即便盛青萸自保没有错,但将嫡母气成那样,那毕竟是盛青山的生身母亲,难说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不免也为她担忧。
这般想着,我也跟着紧张起来:“要不我与你出去躲躲?”
“往哪儿躲?”想到那皮开肉绽的家法,盛青萸眼眶微微泛红,“你不知道我哥凶起来有多吓人,他杀人不眨眼的……”
“呵,我杀人不眨眼?”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盛青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吓得盛青萸几乎跳起来,战战兢兢地躲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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