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钊默了片刻,突然说:“戴太太管理酒店,管理的极好。”
戴太太是聂氏旗下,所有星级酒店的总负责人,也是韩玉珠曾经提拔起来的。
她也是目前董事局唯一的女性,同时也是一个连梁利生都害怕的女人。
她有过丈夫,但已经去世了,有一儿一女两个养子,但在孩子们成年后就全部断绝了关系,在聂氏公司也以难搞而著称,聂钊都经常被她甩脸子。
但其实综合来看,所有董事当中,她是最稳妥,也最能信得过的一个。
所以虽然聂氏以男性为主导,聂钊在工作中,也习惯于用男性。
但综合来说,女性在管理层的表现,其实比男性更加优秀。
就好比梁利生和戴太太,当聂钊让他们同时去做一件事。
梁利生做,他要操50的心,但如果是戴太太做,他则只需要操10的心就好。
当然,如果陈柔是向聂荣提议,他只可能说一句,想都不要想。
但聂老板是不但能守成,更能把聂氏的百亿家业壮大到千亿的人,在陈柔提起聂涵的那一刻,在他看到聂涵的那一刻,他就同意这件事了。
他回头看宋援朝:“给明叔去个电话,让几个孩子明早7:30分在早餐桌上等我,我要给他们开个会,宣布一项决议。”
宋援朝立正:“是。”
但聂钊看着他,陡然皱眉头:“我交待你的事情呢,怎么还没做”
宋援朝看了一眼陈柔,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这几天忙,我明天就去。”
看来应该是什么让他不开心,但又不得不做的事。
聂钊回头笑看太太:“今天的饭还不错吧?”
陈柔说:“别的都好,但就是,小锅炒的吧,油还不够宽。”
聂老板皱眉头了:“是不是味道不好?”
陈柔虽然长在南方,但天南海北的驻兵点都跑过,最爱吃的也是川菜,当然有研究,她举起一块辣子鸡丁,先说:“你尝尝味儿。”
太太都喂过来,聂老板当然得吃。
在他看来这菜简直就是炸弹,爆在他的舌尖上,除了辣,他尝不到别的味道。
但陈柔说:“它的皮应该比这个更焦脆,肉也该更加软嫩才对,但那必须是在不断有菜单送进来,厨房大火猛开,热油猛爆的情况下才会有的……下次,不要再包场了,川菜就要大家一起吃才香。”
把个川菜馆子包场,老板肯定开心,同样的钱只需要伺候一桌人嘛。
但没有猛火,精锅小灶的细炒,川菜的风味也就没了。
聂钊也不想包场,可要不包场,这儿又没有包厢,就是个大排档,他吃饭,要被一大群人围观的,他还能怎么办?
好吧,就在他觉得自己卖力讨好太太又没有讨好到位,有点不开心时,太太于桌子试下勾他的腿,并眨眼睛:“你不是……走,回家。”
聂老板为什么喜欢这个女人,喜欢讨好她,他自己也经常扪心自问,答案是她的洒脱和爽利,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想要什么就会要,这又怎么能不算优点呢?
……
话说,聂老板激情澎湃,只要一想到太太坐在老板椅上,伸手一指指勾他领带的样子,更加急不可遏,今天晚上当然也要翻身做主,当一回主人。
他也确实做到了,今天晚上还是头一回,聂太太竟然半途问他,能不能轻一点。
那句话于别人来说,可能轻而易举就能听到,但聂老板结婚这么久,直到今天才听到妻子说那句话,他放轻了动作,同时心中也有莫大的满足。
就好比上场考试,百分的试卷,他终于达到了60分,算是及格了。
对了,虽然嗨的时候确实嗨,聂老板也只象征性的吃了两口辣椒,但这天晚上一办完事他就觉得屁股火辣辣的,当时就觉得不好,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简直噩梦,他的痔疮竟然因为辣椒而复发了。
不过暂时他还顾不上让邝仔帮他配药,因为他今天起的有点晚了,已经7:20了,聂涵已经到餐厅了,聂嘉峪和聂嘉峻也脚步轰隆隆,在楼道里跑来跑去的。
他该去给几个孩子开会了。
聂涵当然想不到,有一天,她这个局外人竟然能成为家里的no3,她此刻也正在跟陈柔两个聊天,讨论即将到来的春节,要给各个亲戚家送礼,以及回礼方面的事情,虽然整体是由明叔带着男佣人采购的,但聂涵记得梅潞会在给每一家送礼的时候,都手写一张问候卡片,她在考虑,陈柔要不要也写一张。
如果不,要不由她代笔,来写。
陈柔也在想这个问题,因为时局早晚会安定,将来她也不需要把全部的注意力投在聂钊的安全上,虽然她并不想,但既然住在这座宅子里,作为韩玉珠的儿媳妇,哪怕她没有用过,但是管理着对方的钱,就必须去做韩玉珠该做的事情。
但是,她需要像梅潞一样,刻意降低姿态去讨好别人吗?
答案当然是否。
并且她跟聂涵说:“咱们聂氏没有必须向谁低头才能讨到的生意,我是你小叔的太太,你是咱们聂家的大小姐,不需要像梅潞那样,刻意去讨好谁。”
聂涵双手一拍:“嗯,我听细娘的。”
但她立刻皱眉头:“嘉峪你要死啊,又扯我头发?”
回头一看,跺脚了:“竟然是你,聂嘉峻,我是你姐诶,能不能不要总欺负我?”
其实在普通家庭,中二期的男孩都是被姐姐压着打的,但在聂家这种家庭当然不一样,从小到大,聂涵只要敢举拳头,不论佣人还是梅潞都会说:“男孩打不得。”
可他们从不约束男孩子,俩男孩就总喜欢揪一下姐姐的头发,捏一捏她的耳朵,当然不是打,她不是亲昵,但是一种,他们自认为很好玩的亲昵方式。
要聂嘉峪,看到陈柔在的时候是不敢的,聂嘉峻还没有被陈柔收拾过,又刚刚从国外回来,久不见姐姐,就好死不死,要扯一下她的头发。
饭桌上琳琅满目,摆的全是各种点心,聂嘉峻坐了下来,正欲跟聂涵说句关于小叔的悄悄话,又立刻收了嬉皮笑脸,站了起来:“小叔。”
7:30分整,聂钊出现在餐厅门口,回头看聂嘉峪在自己身后,问:“你很忙?”
家长喊小辈们开会,聂家的规矩,小辈们是不能迟到的。
其实聂嘉峪想一想昨天晚上小叔一只腿跪在椅子上,只差坐在细娘的怀里,而细娘翘着二郎腿,西装革履攻气十足的样子,坦白说,小叔的威严形象已经幻灭了。
但今天他气压明显不对。
而在餐厅窗外,两个保镖面对围墙站着,走廊上,两个保镖也朝向门外站着,在明知只要聂钊一声唤,那些保镖就能给他们兄弟上家法的情况下,聂嘉峪屈从于小叔的淫威吧,小声说:“我下回不敢了。”
聂钊侧首,放他先进门,自己进来之后,歪着屁股坐到了主位上,但并没有让几个小辈坐,而且盛了一碗粥,吃了一口后直接发难,问聂嘉峻:“叫了几个女人?”
聂嘉峻自以为瞒天过海,但也想不到,事情是陈柔捅出去的,刷的回头看聂嘉峪,眼神仿佛在说:好你个狗汉奸,敢出卖老子。
但他也立刻说:“确实叫了一个,但是郭扶正叫的,我没碰,真的没碰。”
聂钊昨晚专门喊来聂荣的两个保镖去维多利亚湾跟老板交涉过,甚至查过电梯录像,还找到了那个女孩子,对方可以做证,确实是一个大陆男孩叫的人。
但聂嘉峻毕竟还小,并没有敢做什么,给了对方钱,就把人打发走了。
不过这个问题也很严重的,还是那句话。
万一哪天他出了事,需要聂嘉峻站出来的时候,香江媒体爆他在外寻欢的证据呢,那于别的家族来说,就是最好的,做空聂氏的机会。
聂钊还没孩子,而侄子再亲,也不是儿子,他既没有觉悟,也不擅长跟孩子们讲大道理,所以长久的沉默后,他只问:“如果不是被查到,你会永远瞒着?”
聂嘉峻有很多辩解的话,比如说,他只是因为好奇大陆才跟郭扶正一起玩儿的,再比如于峥嵘已经死了,他小叔,他们大家应该都是安全的,他才敢独自行动的。
当然,他确实好奇,全亚洲独一份的,堪比疯马秀的无上装舞到底是什么样子,也仅仅是好奇,只是想去看一看,他没想做那种事情,但显然,他独裁的,蛮横的小叔并不需要他的解释,就只说:“你这种态度,我要从董事章程上除名的。”
聂嘉峻再看聂嘉峪,陡然间,男孩觉得怕是弟弟在跟自己争权。
但是他们还小啊,甚至不到二十岁,所以,聂耀和聂钊之间刚刚上演过的反目和决裂,残忍的相杀就要在他们之间上演了吗,聂嘉峪,他弟弟,他一直很爱对方的,可是聂嘉峪,他才17岁,就已经想着要结果掉他这个哥哥,独自上位了?
聂嘉峪面色阴沉,盯着弟弟,唇角噙起了冷笑。
但立刻,聂钊又说:“这件事我拥有一票否决权,所以,一旦我有意外姓,你们的细娘,陈柔女士将会成为代理主席,行使我的一切权力,但是……”
老公不当家的时候太太就顶上去,这是正常的,但还有个但是,那是什么?
聂钊再说:“但是,在我们俩都无法履行董事会主席职责的情况下,聂涵小姐将是我们的全权代理人,聂氏公司所有事务,都将交由她来决策。”
聂嘉峻咧嘴看聂嘉峪,就见他也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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