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噘着嘴,“说不定是她觉得家世差,想要找人固宠,她一向是如此惶恐,即便当了贵妃也没有底气,总觉得恩宠会随时消失。”
容珮嗤笑一声,“您再说什么梦话,人家皇贵妃虽是包衣出身,家族在内务府地位极高,皇贵妃又广结善缘,为皇上生下四子两女,还是孝贤皇后举荐的人选,这样的人若担心自己失宠,那后宫其他妃嫔更是要人心惶惶了。”
废后很是不服,“谁说的,家世高的妃嫔就不会担心这些。”
“高,谁能高过皇家,就是蒙古公主不也说废就废,鄂贵人家世再好,不也没爬上主位吗?后宫比皇贵妃娘娘家世低的妃嫔多了,也没见您编排别人呢,您就是见皇贵妃得宠嫉妒罢了。”
废后站起身,“那你又怎么解释她趁着皇上病重,将写着立十五阿哥为储君的字条放到正大光明牌匾后?”
容珮皱了皱眉,“皇上何时病重了?”
“就前几日,愉妃和太后早就知道魏嬿婉蛇蝎心肠,见我刚正不阿,直言善谏,可皇上却被人蛊惑,将我废后,她们心中早就不满。所以愉妃和太后为了替我伸冤,又是想除掉魏嬿婉这个祸害,让人给皇帝下了药,让皇帝看起来病入膏肓。”
容珮眉头皱的更深,“您是说太后为了您这个断发诅咒她去死的前儿媳妇,冒着前朝动乱的风险,给自己唯一的亲儿子下药?”
见废后煞有其事的点头,容珮张了张口,“您还是谨慎了。”
“什么意思。”
容珮摊了摊手,“我的意思是,您可以幻想一下其实您才是太后的女儿,太后为了有一个阿哥夺取皇位,在您出生后将您和皇上调换了,其实您才是凤子龙孙,这就能说明为什么太后能不顾皇上的身体,不顾前朝的风波为您奔波。皇上占了您的位置,不但让您成为小妾,还对您不好,最后还废了您的位置。这么个故事,是不是更虐,让你觉得更舒服了。”
废后想了想,“这样说不是有点太夸张了,皇上的身世都存疑了。”
容珮摆摆手,“不夸张,毕竟在您这儿皇上的身份早就存疑了,令皇贵妃都让太监玷污了,淑嘉皇贵妃都扔到乱葬岗了,交换个身份又能怎么样呢。”
见废后真认真思考起来,容珮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吓了废后一跳。
“您还真敢想啊,我就说这都是您臆想出来的,您还不信。就是您嫉妒令皇贵妃得宠。”
废后恨得咬牙切齿,指着自己问道:“你总说我嫉妒她,过了这么多年,你早就忘了魏嬿婉是怎么爬上来的了吧?当年皇上为何见了她就将她调入养心殿,又封了答应,一是因为魏嬿婉狐媚,二是她的眉眼间有些像我,她不过是我的替身罢了。”
容珮:?
“皇上连您都不喜欢,还会喜欢和您像的替身吗?您真是保守了,您有还不如说宫里得宠的女人多多少少都跟您长得像,皇上放着您这个大活人不宠,宠和您长得像的。”
废后有些焦急,“这是真的,要不然魏嬿婉为何会爬得那么快。”
“当然是人家人美心善,善解人意了。这后宫只许您得宠,旁人得宠要么是狐媚,要么是和您长得像,真够无耻的。令皇贵妃就算是替身,那也是和孝贤皇后比较像,人家受孝贤皇后的教导,身上多少有孝贤皇后的影子,和孝贤皇后一样贤良淑德,跟您有什么关系,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废后气的咬牙,这魏嬿婉和富察琅嬅有一点确实很像,那就是都让人讨厌。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拿出自己的大招了,“不知你有没有听说,皇上答应魏嬿婉,将来给魏嬿婉的谥号中,会有一个懿字?”
容珮疑惑的看着废后,随后点了点头。
“我叫如懿,而魏嬿婉将来的谥号是懿字,这正是说明了魏嬿婉就是我的替身啊。”
容珮无语的摇了摇头,“人家懿字是早就定下的,您哪儿来的懿啊,谁知道您叫如懿啊?所有人都不知道,您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偷了人家的字,然后又反过来说人家是您的替身。您不得宠就算了,整天还像个跳梁小丑似得往人家身边凑,说人家的荣光都是因为您,这一天真是倒反天罡。”
废后捂着胸口,为什么容珮就是不信呢,明明就是先有的如懿,后有的令懿皇贵妃,如懿就是在令懿皇贵妃前头,就是令妃抢了自己的名字,为什么她就是不信呢。
“就是魏嬿婉偷的我的字,还用着那张和我相似的脸,她就是一个小偷。”
容珮忍不住吼道:“当小偷的是您,您不仅偷了令皇贵妃的字,还偷了人家的好人缘。您还偷孝贤皇后真爱的身份,偷哲敏皇贵妃是皇上第一个女人,偷慧贤皇贵妃的青梅竹马,偷纯惠皇贵妃来自江南。您偷的偷不明白,那么多美好的东西被您偷过来放在自己身上,您还是一个自私自利雌竞媚男的垃圾。”
废后深吸了几口气,“你既说令妃得宠,可皇上不还是没有将她立为皇后不是吗,她虽然无子封妃,可她生下孩子仍是令妃,可我是无子就封后啊。”
容珮在庭院里踱步,“孝贤皇后薨逝时皇上三十几岁,皇上现在五十几快六十了,不再立皇后不是很正常。再说令皇贵妃,确实在妃位上当了十年。可您跟了皇上几十年,还不知道皇上喜欢成熟有韵味的女人吗?或许皇贵妃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孝贤皇后的缘故被皇上看重,一年内先是封了贵人又封了嫔位。直到后来生下几个孩子,三十几岁后,皇上才对皇贵妃更加看重,成为了后宫最受宠的人。”
废后冷笑一声,“那又如何,皇上若真喜欢令妃,又怎么会在她刚出月子就宠幸,全然不顾她身子是否能承受。若真心喜欢令妃,那为什么对令妃的孩子不像富察琅嬅的孩子那样疼爱呢。”
“皇上最喜欢的当然是孝贤皇后,在皇上心中令皇贵妃不如孝贤皇后又能怎么样,您不是更不如。皇上不顾令皇贵妃的身子非要宠幸,是令皇贵妃的错吗?皇上不喜欢令皇贵妃的孩子,也是令皇贵妃的错吗?当然不是,是因为皇帝本身就是薄情寡恩的男人,在他心中令皇贵妃不是他的妻子,或许只当她是奴才,可皇上又把您当成妻子了吗?皇上同样轻视十二阿哥,多次说他不如端慧太子。他给孝贤皇后写了那么多诗,多次拿您和孝贤皇后比较,任由容妃等人打您的脸面,他将您当成妻子了吗?”
废后怔怔的看着容珮,不知道如何反驳。
容珮轻笑两声,“皇上最开始不喜欢您,可孝贤皇后崩逝,您当了皇后,皇上那几年对您也是很好的。您确实不如孝贤皇后贤德,可皇上也对您要求极高,处处将您与孝贤皇后比较,没错,是皇上苛待了您。他只想要一个完美的皇后,而您算不得他的妻子,令妃是伺候他的奴才,您是给他管家的奴才,没什么区别。”
容珮走到废后面前,“或许皇上对令皇贵妃也算不上好,但那不是令皇贵妃的错。您看透了皇上明面上对其他妃嫔的算计,却又自信的认为皇上不会这样对待您。您一面觉都骂他薄情寡义,觉得他苛待了您,对不起您。可同为女人,当您看到皇上对令妃也是宠爱中带着自私和轻视,您不会觉得可悲,不会觉得令妃和您一样是个被皇上耽误的可怜女子,反而是幸灾乐祸,期盼皇上对令皇贵妃再狠毒一些,再薄情一些。只要他对别人更差,就能凸显出对您的好了。”
废后怔愣的听着容珮的话,不知该说些什么,甚至有些话她都没听明白,只记住容珮说的有几年皇上对她也挺好,对令妃也是薄情。
废后点了点头,她就说嘛,魏嬿婉在皇上心中就是个玩意,不重要 。
她咳嗽了几声,声音十分浑浊,缓了一会儿后抬起头看向容珮,“皇上自然是薄情,疑心深重,所以我才要断发,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我的少年郎终究是不在了。”
容珮忽然笑出声,“主子,您刚断发时,姐妹们都说您不对,可奴婢其实是钦佩您的。皇上是表演形人格,看似对谁都很好,可又对谁都不好。他看重二阿哥,二阿哥生前也不见如何。大阿哥是他的长子,三阿哥也算老实忠厚,只因为在孝贤皇后丧仪上哭的不够伤心,就被当着后宫及文武百官的面严加斥责,两个孩子都不到二十岁啊,大阿哥因此抑郁而终。对待其他儿子,四阿哥和六阿哥说过继就过继,对嫡子十二阿哥,也远不及二阿哥那般好。就算是和敬公主,孝贤皇后的亲女,连家宴时都被皇上安排在地位妃嫔下首。”
废后点头,“皇上刻薄寡恩,孩子们都不算很好,后来也只有永琪能入得了他的眼。”
容珮连连冷笑,“五阿哥当年在九州清宴上,背着皇上逃离火海,可皇上是怎么对待他的?事后没有给与赏赐,甚至还怀疑五阿哥与纵火一事有关,直到两年后,五阿哥身患重病,皇上才勉强给了个亲王。皇上明知五阿哥身子不好,还在五阿哥薨逝前四个月还派他去祭奠孝贤皇后,自己则和您大摆宴席,口中说着看重五阿哥,但在他五阿哥病重时只去看望过一次,五阿哥死后,皇上对绵忆阿哥也没有多看重。如此枉为人父,您若是因此断发,奴婢会觉得您是个慈母。”
提到永琪,废后想起那个孩子曾经被自己养育过,后来却因皇位和自己离了心。
当年她因凌云彻一事与皇上争吵,永琪竟不愿为自己求情,只偶尔送点东西过来,果真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就是和自己不是一条心。
最后又因他宠爱的妾室胡芸角死前告发,自己和皇上的关系再次恶化。
她对这个孩子心中说不怨是不可能的,但毕竟他死在自己面前,也不想再说他的不是。
当然,自己若因为他的死大哭一场更是不可能的,在他临终之前去看他一眼,死了她就离开,也算是全了这辈子的母子之情了。
容珮继续道,“皇上对任何事都要牢牢把控,他要一个完美的后宫,要一个完美的皇后,不仅对您,对孝贤皇后也是要求颇高,七阿哥刚刚薨逝,孝贤皇后身子每况愈下,他还要东巡,打着带孝贤皇后散心的名义,又是爬泰山又是搞祭祀,折腾一个多月总算将孝贤皇后折腾死了。对待嫔妃也是如此,但凡被皇上宠爱的妃嫔,又有几个能得长寿。就连对太后他也是要牢牢掌握在手中,明面上恭敬,实则将太后困在一个牢笼中。这样虚伪自私的男人。您若因此断发,奴婢也会觉得您果敢坚韧。”
废后从容珮的只言片语中检索到关键词,皇上对富察琅嬅要求高,皇上把富察琅嬅折腾死了。
废后满意的笑了笑,皇上心中果然还是有自己的。
容珮扶着额头,“可您既不是慈母,也不是为了后宫姐妹撕下皇上这张伪善的人皮,您口口声声说皇上凉薄,可您不是早就看出他对后宫嫔妃的冷血吗,为什么从前没觉得?因为刀没扎到自己身上。”
废后不满的反驳,“当日我在断发时也曾为孝贤皇后说过话。”
“您是断发时才知道孝贤皇后遭受到不公吗?孝贤皇后死了十几年了,您为什么从前对皇上做尽了娇羞姿态,这会儿又拿孝贤皇后说事?因为皇上对别的妃嫔凉薄没关系,那些人在您眼中都是奴才,都是蛇蝎心肠,死活都无所谓。现在皇上也这么对您了,您才想起来他凉薄,您以为您此时拿孝贤皇后说事就表现出皇帝的冷血,后宫女子的不易吗?不能,那只能让人觉得您又愚蠢又自私。”
容珮又说了一堆话,废后听进去的并不多,她现在满脑子想着的都是魏嬿婉还继续当着皇贵妃,那个自己曾经坐过的位置。
她一个包衣出身被抬了旗的女人凭什么拥有她曾经拥有的一切。
到底怎么样才能将魏嬿婉拉下来呢?
要不然找个机会让魏嬿婉来看自己,等她走后自己就自杀,让皇上怀疑是魏嬿婉害死自己的,到时皇上就会替自己报仇了?
废后凭借着这一执念,硬生生的又多活了好几天。
直到觉得自己的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了,她还没有想到办法让魏嬿婉来看自己。
她转头看向一旁优哉悠哉晾晒被子的容珮,“你想个办法让魏嬿婉来一趟翊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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