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要成亲了,这是大喜事。这不只是朱家的大喜事,也是大明的喜事。
天色刚亮起来,朱允熥就离开了东宫,一身冕服的他来到东宫门外。
在东宫门外已经来了不少大臣,这就是所谓的‘东宫门下’,这些身穿官服的官员们身上都有东宫的加官,这时候自然也都要过来。
而在他们身后,自然是那些乐工了,一路都是要吹拉弹唱。
朱允熥看了看队列,随即坐上抬教,这也就是‘舆’,大地如车舆,承载众生,由此转喻疆域、大地。
到了宫门外,朱允熥就改乘辂,象牙金辂。这类搭车符合朱允熥的身份,这样的车架就是宗室也都需要按照身份,不能随意乱用。
在中山王府已经无比热闹而庄重,徐辉祖已经开始设宴了,在一众嬷嬷等人的引导下,徐妙锦也需要完成出阁的仪式。
徐钦欢欢喜喜的跑了过来,“爹,秦王殿下到了。”
徐辉祖愣了起来,随即看向徐妙锦,心情顿时复杂起来了。先不说父亲走的早,就是父亲在的时候也都是经常在外征战、驻守,弟弟妹妹们都是他带大的。现在妹妹出嫁了,心里肯定会有些不舍,这也是人之常情。
随后领着徐妙锦到了家庙,这也是更为严肃的对待了。
徐辉祖看着父母、祖先的灵位,严肃说道,“尔往大内,夙夜勤慎,孝敬无违。”
徐妙锦磕头领命,离开了家庙之后,她就不再只是徐家的女儿了,她就是太孙妃了。
徐辉祖换上一身朝臣,匆匆来到府门前。而徐妙锦已经褕翟花钗站在了她的闺房前,等着被接出府。
徐辉祖在大门口问道,“敢请事!”
朱允熥严肃回答,“朱允熥奉制亲迎。”
这一下就可以进门了,李景隆、梅顺昌等拎着大雁的紧随朱允熥。而进府之后的徐辉祖等人立刻跪下,李景隆等人则是将大雁交给朱允熥,朱允熥再交给徐辉祖。
要是说讲繁琐的礼仪,古代的一系列礼仪考究的无以复加。但是没有人嫌繁琐,越是隆重的事情、越是庄严的事情,就越要讲究。
朱允熥来到徐妙锦的闺楼,笑着开口,“朱允熥奉制亲迎。”
徐李氏立刻搀扶着徐妙锦出阁,然后看着徐辉祖等人开始最后的送亲。
徐辉祖开口,“戒之戒之,夙夜恪勤,毋或违命。”
徐李氏也跟着开口,“勉之勉之,尔父兄有训,往承惟钦。”
教养嬷嬷们行动起来,搀扶着徐妙锦出门,乘坐舆轿。刚出门,改乘凤轿。
看着自家姑姑被抬走,徐钦问道,“姑姑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
下次回来就难说了,寻常人家女子出嫁还能归宁。但是皇太孙妃,那就难说了。
中山王府外无数人眼巴巴的在望着,不过凤轿可是有一道帷幕,朱允熥轻轻撩开帷幕,徐妙锦走下凤轿,朱允熥牵着徐妙锦承辂。
亲迎之礼完成大半,常升欢天喜地的指挥着大部队回宫。
坐在车里,朱允熥牵着徐妙锦的手问道,“这两天睡的还塌实吗?”
徐妙锦轻声回答说道,“有些不踏实,时常睡不着。”
“那我比你强,我睡的倒是踏实。”朱允熥笑着说道,“说来我倒是有些打鼾,我自个儿是没觉着,张福生那些人估计是替我遮掩。我问了,就说鼾声小。”
本来就是成亲,有些紧张、有些开心,现在被朱允熥牵着手,也多了些害羞。
车架进入皇宫,两个人再改换轿子回到东宫。
看着用彩绳绑着的白玉丹凤玉合卺杯,徐妙锦的脸自然更红了。接下来也就是大婚这一天最重要的‘合卺礼’,这种源自周代的礼仪会慢慢演化为交杯酒。
寻常的人家是把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新郎新娘各拿一个饮酒。
但是在皇家就不一样了,朱允熥和徐妙锦的大婚很多都是以帝后的规格来。尤其是徐妙锦这边,很多的待遇都是和皇后一样。
自然有教养嬷嬷来主持,而朱允熥和徐妙锦喝完了交杯酒,其他人自然就赶紧退下。
朱允熥笑着褪下冕服,说道,“早些歇着,明天还有的忙。”
徐妙锦自然是更加紧张和害羞了,可是她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出阁前早就有教养嬷嬷说了很多,就是担心这些不经人事的男男女女连洞房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一切都还算顺利,不过朱允熥和徐妙锦也是早早地被叫了起来,两个人赶紧起床、洗漱、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等等现在还来不及感受,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完成呢。
“祖父这个人对自家人极好,你放心就是。”牵着徐妙锦的手,朱允熥自信的说道,“实在不行,这不是还有我么!我自小纨绔,祖父又对我偏爱,肯定爱屋及乌。”
徐妙锦就轻声笑道,“殿下,臣妾已是朱家妇。本该是为殿下分忧,岂能让殿下多挂念。”
这一次是朝见了,只不过不是在奉天殿,而是在谨身殿。来观礼的基本上是宗室,很少有外臣。
不过现在也有些外臣,比如说常蓝氏,以及颇为激动、欣喜的徐辉祖。
“宣皇太孙、皇太孙妃入宫觐见。”
朱允熥牵着徐妙锦的手入殿,在拜位跪下,“孙臣朱允熥,携妻徐妙锦,叩见祖父皇帝陛下。”
徐妙锦也大礼参拜,“臣妾徐妙锦,叩见祖父皇帝陛下!”
老朱笑的很开心,自家小朱拱了大白菜,“太孙、太孙妃近前来。”
郭宁妃端着托盘上前,里面是枣栗,这自然也是一种祝福了。
朱允熥和徐妙锦跪在御座前,老朱接过托盘,“允熥自不用说,你是大明皇储,挑江山社稷之重。孙媳宗室首妇,当恪修妇德、绵延宗嗣。”
朱允熥和徐妙锦立刻规矩行礼,“孙臣谨遵祖父皇帝陛下圣谕。”
老朱笑盈盈的看着孙子、孙媳,说道,“你们祖母不在、娘亲也不再,其他人也受不得你们的礼。”
郭宁妃又端来一个盘子,上面装的是捣碎加以姜桂的干肉,这也就是腶修。
徐妙锦自然接过托盘,皇家是什么样的情况大家心里清楚。理论上还有位太子妃呢,可是朱允熥大婚的时候都不会让吕氏参与。
接完托盘后,宁国公主赶紧上前,托盘里装着的是甜酒。这也就是醴妃,新妇拜见公婆长辈,长辈以甜酒招待,表示对新妇的慰问和认可。而民间对这类做法就叫做醴妇,流程实际上是一样。
朱樉闪亮登场,说道,“公主、郡主,侍奉太孙妃盥洗。”
宁国公主、安庆公主以及朱有容、朱有龄立刻起身,领着徐妙锦就去隔壁的偏殿。哪怕朱允熥和徐妙锦早上起来就简单洗漱,但是这还不够。
实际上这也是进行检查,免得一些新婚夫妻偷懒不办正事。
朱允熥自然也是给朱樉带到了偏殿,有些事情免不了的。
朱允熥看着浴桶,郁闷说道,“二叔,我这洗个澡也不至于这么多人盯着吧?”
“侄子哎,真以为我想在这?”朱樉也叫苦不迭,不过还是说道,“这可是你皇祖父的旨意,谁敢怠慢。你快些洗澡,我也好回去复命。”
朱允熥认命的开始解衣带,吐槽说道,“真以为我不知道啊,昨晚好些人就守在寝宫门口。算了,说了也没用。”
朱樉嘿嘿一笑,皇太孙这边的规矩多些,实在是皇太孙和皇太孙妃的责任不同,所以必须要重视。这时候谈害羞什么的才是多余,既然享受着身份带来的尊贵,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人。
简单的洗了个澡,朱允熥换了身冕服再次入殿。而殿里已经备好了小案,案子上装满了食物、饮料。
所谓盥馈,可不只是清洗而已,也包括赐食。
朱允熥简单的吃了点,徐妙锦也是一样,不过该吃还是要吃,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
老朱那叫一个欣慰,说道,“明日谒庙,诸宗室随行。”
老朱随即起身,表情更为严肃,“吾家本淮西布衣,祖上四处飘零以求活命。先祖所遗财务无几,只有铜镯一支。当年传于熙祖裕皇后,再传吾母仁祖淳皇后,再传吾嫂南昌王妃,其后传于吾儿媳常氏。”
徐妙锦早就跪下了,有些诚惶诚恐。而徐辉祖激动的无以复加,看着老朱手里的托盘。
哪怕托盘里装着的只是一支锈迹斑斑有些残破的铜镯,可是这支镯子的份量比起任何雕龙刻凤的玉镯都要珍贵无数倍。
看着跪在跟前的朱允熥和徐妙锦,老朱严肃说道,“妙锦你且记好,你是宗室首妇,绵延宗嗣、承继香火,方能称为大妇。当年吾母、吾嫂、吾儿媳,有了子嗣方才能从长辈手里得以此宝。今日赐你,万万不可懈怠!”
徐妙锦恭敬磕头,“孙媳谨遵祖父皇帝陛下圣谕。”
看到徐妙锦接过铜镯,老朱欣慰笑道,“礼成!”
礼成,现在只能算是老朱认可了这个孙媳,算是家里人认可了。但是要说全部的礼成,还稍微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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