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擦干了眼泪,神情恢复常状。她点着头随着红樱走下了货船。
周红樱担心景昭,于是一路牵着景昭走了下去。景昭皱着眉头举起牵着的双手道:“两个大男人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周红樱“哎呀”一声,连忙将景昭的手甩开道:“还是兄长考虑周到!”
两人径直走进一家客栈,随后坐在房间用膳。直到夜幕降临,打探的随从便跑回来道:“两位小主,小的方才去打探了。”
景昭焦急的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随从抠抠脑袋道:“小的没敢靠近,将军府外面围着许多官兵。小的没注意,不敢贸然靠近。”
景昭的面色如纸般惨白,她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挥挥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
周红樱见状,急忙走上前去关切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景昭嘴唇颤抖着,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悲伤与愤怒:“弘泽!他怎敢如此大胆妄为!他竟敢对将军府动手!”
周红樱听完后,心中一惊,焦急地说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景昭神色凝重地说:“有办法!送我进入将军府!”
将军府外
平日里庄严肃穆的朱红色大门,此时被一群群官兵围得密不透风。
景昭绕着将军府门口转了一圈,惊觉连后门都已被围得铁桶一般。
她只能扮成送货小厮,与人一起进了将军府。她嘱咐小厮半炷香后在此地汇合,随后轻车熟路的跑向秦牧远的院子。
秦牧远的书房里,传来一阵阵怒吼声。景昭连忙跑了过去,秦牧远听见脚步声连头都懒得回。
他冷哼着,不屑一顾道:“朝阳公主还是请回吧,若是硬要赐婚,那抬着秦牧远的尸身结吧!”
“秦牧远!是我!”
景昭连忙走上前,转过秦牧远的身子道:“秦牧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秦牧远看见来人,慌乱担忧的看向外面,问道:“景昭,你怎么跑进来。你知不知道,将军府现在很危险?”
景昭神情焦急的点着头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么多官兵?”
秦牧远连忙将门关上道:“弘泽他要父亲交出兵权。”
景昭紧蹙眉头,焦灼万分地道:“弘泽,他这是要卸磨杀驴!”
“他自幼便是如此,敏感多疑,上次将军府为我出头,便让他心生猜忌。”
秦牧远一边使劲地摇头,一边催促道:“你快走,这与你无关,大不了将军府交出兵权就是了!”
景昭还是一个劲地摇头,满脸愁容道:“可是,秦老将军在军中德高望重,我担心弘泽还是不会放过将军府啊。”
秦牧远用力推着景昭往门外走去,同时说道:“你快走,我自有办法。你不要再进来了!”
景昭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有两名官兵走了进来,她只能狠狠咬着牙关,无奈地先行离开了。
门口的小厮早已在等候,她连忙压低帽巾随着一同走了出去。
回到客栈后,景昭无助的在房间踱步走着。
这时,周红樱冲了进来。焦急的拉着景昭就往外跑,景昭不解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红樱边跑边说道:“先上船再说!”
喧闹的码头边上,一艘小船正做好了起航的准备。周红樱拉着景昭上了船后,才喘着粗气道:“方才……方才……”
“小厮来报,说看到宫里发出一道旨意。那使臣已经骑着马上官道了,往平阳方向去了,我便先赶来叫你了。”
景昭神色慌张,周红樱立马安慰着道:“放心!放心!咱们水路比骑马快上一炷香,定能来得及。”
景昭吐出一口薄气道:“这次,多亏有你帮忙了。”
周红樱摆摆手说道:“咱们都结成了姐妹,自当是相互帮助的。再说了,跟公主当姐妹,那可是周红樱的荣幸呢。”
景昭轻声笑道:“我这么个落魄公主,难为妹妹不嫌弃。”
两人相视一笑,待船停靠岸边后,发现码头只有一匹马了。周红樱赶紧道:“姐姐先回去!”
景昭亦不再推辞,翻身上马便往刺史府赶去。行至府门时,发现门口停着几匹马。
景昭大叫不好,连忙卸下身上的男子装束。头发散乱,随手从一间卧房披着被褥就往前厅去。
还未走近,便听见使臣的高声喊道:“臣若是再见不到公主殿下,便只好如实回宫复命了!”
景昭裹着被褥,打着哈哈从门口进入道:“使臣大人,来了这平阳州便留下多玩几天呗。”
使臣回过头,看着眼前面容憔悴,头发散乱的公主。不由得大吃一惊,随即笑道:“倒是臣打扰了殿下的美梦。”
景昭摆摆手道:“无事无事!使臣大人真不留下来玩玩?本宫与平阳王可是天天在这玩的不亦乐乎。”
使臣双手抱拳,从容道:“多谢殿下美意,只是老臣还有正事在身。这便回宫复命!”
说罢,便带着几个人走出去了刺史府。景昭在后面大声喊着道:“使臣慢走,不送了啊!”
待使臣的身影完全消失,弘景便拉着景昭急切的问道:“皇姐,都城如何了?”
景昭环顾四周后,牵着弘景走进内院,一脸严肃地说道:“弘泽!他要将军府交出兵权!”
弘景满脸惊愕,急忙追问:“难道说”
景昭沉重地点点头,表示肯定,接着忧虑地说:“毫无疑问就是那样,无论将军府如何应对”
弘景感到茫然失措,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弘泽怎能因一己私欲,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景昭低着头,神情凝重地说:“如果交出兵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若不交以弘泽的个性,必定会给将军府扣上谋逆反叛的罪名并将其铲除。”
弘景赞同地点点头,无奈地叹气道:“我与皇姐想法一致,可如今我们亦是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