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我，和我说，”庭上，梁源平视前方，面无表情地说着，“不管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或听到了什么，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外也要保持沉默……”
“如果我照做，他就会给我一笔钱。”
梁源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就像是冰冷的湖水，透着股平淡清冽，“一开始，我选择了钱，同意了他的交易。”
“可能在大家看来，这样有些卑鄙，”少年微微垂下眼睛，“但是，我并不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十恶不赦，如果再来一次我或许还会这么选。”
梁源的眼睛里漫上了几分哀伤的色彩，“我的母亲很需要这笔钱，为了她的健康，和更好的生活条件，我没有理由不接受……”
“原来是为了妈妈……”听到这里，庭下众人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听得有点心酸了。”
“其实这样的话，也能理解……”
“其实选钱很正常，换别人可能也会选钱，谁会嫌钱多呢。”
……
“这就是我一开始没有出面作证的原因，”梁源轻描淡写地说着，“至于我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选择出面为陆庭深作证——”
少年的眼神微微一沉，他的眼底生出些许复杂又无奈的神色，“完全是因为陆庭深的好同学，江尽染。”
“为了帮助陆庭深，她真的很努力，努力地找到我，努力到让我深感佩服。”
梁源刻意加重了努力这两个字，实际上他在阴阳怪气，但不知内情的旁观众人还以为他在夸奖江尽染。
“江尽染？这不是微博热搜上说的那个……”
旁观群众控制不住地热烈议论起来。
“我记得当时她被骂得狗血淋头……”
“当时都说她和陆庭深同流合污，袒护犯罪嫌疑人。”
“这如果真的翻转了，江尽染这绝对翻身成正义斗士了！”
“我记得江尽染也在这里……”
“哪里呢？”
“刚刚把这个人证带进来的小姑娘，就是江尽染啊！她现在坐第四排……”
……
江尽染能明显感觉到，数不清的热烈视线，此时此刻正毫不顾忌地集中在自己身上。
这些眸光里，夹杂着好奇，探究，惊讶，佩服……
全场的焦点仿佛在一瞬间，从场上的梁源和陆庭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江尽染面不改色地直视着前方，并不在意这些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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