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岁安坐着她娘薛嫣平时上衙门用的专车,又走的是官道,快马奔驰,不用一个时辰就到了大景的皇宫。
又因外臣的马车不得入内,所以,她们在皇城最外层的城门丹凤门门口就得下马车。
一掀开马车帘,远远看去,薛岁安就被震撼住了。
只见碧洗晴空下,绿水萦绕间,那一座座巍峨雄伟的宫殿沿着中轴线矗两旁,红壮的宫柱,雕梁画栋的窗,代表正统的金灿灿明黄的宫瓦,还有那座座宫殿四角高高翘起的宫翼上的金色凤凰展翅雕像,营造出一种极致的金辉灿烂,壮丽华贵来。
薛岁安怔怔看了好一会儿。
听说这大景皇宫,别名紫微宫,是大景开国皇帝的朝臣仿照天上的天帝的紫微天宫建造而成的。
她不知道天上的紫微天宫是不是长成这样,但是她想,天上宫阙,琼楼玉宇,所谓的极致奢华也不过如此了吧!
又抬眼看眼前的丹凤门,只见它高耸坚固的城楼上是二层的高大宫式建筑,厚厚的城墙连着三座门组成的入口,除了宽大的朱红正面外还有两座稍微小些的角门,她们就是从角门入的皇城。
一进皇城内城就有女监来给她们行礼引路。
女监是专门伺候宫里主子们的女人,不知道她们吃了什么特制的药物,宫里女监都是失去了让男人怀孕的能力的女人,而且言行举止女不女,男不男,有些像……人妖?
薛岁安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娘薛嫣后面,行走在座座宫殿之间的宫道上。
她一面为这大景皇宫的奢华壮丽啧啧称叹,一面感受这份感受着这份由极致皇权营造的压迫感。
再联想到以前看过的宫廷剧总是把皇宫描写的血腥又是非多的,饶是她自诩见过世面也经历过生死,心里还是感到了几分惴惴不安。
不过,她娘薛嫣刚刚在马车上也说了,今天只要不碰到这宫里的崔太贵夫,崔贵夫,和十六王爷这三个人,那么她们今天也就没什么可担心了的了。
崔贵太夫是她嫡兄薛风的岳父,对她嫡兄生不了女儿还不许妻主七公主纳侍一向不满,所以遇到魏国公府的人进宫免不了要把她们提到他宫里说教一番。
崔贵夫是圣上的宠夫,又是当今九皇女的生父,所以为了争取她们魏国公府成为他们夺嫡的助力也免不得会做出一些拉拢或者打压她们的事儿。
至于十六王爷,薛岁安记得她娘薛嫣给她分析宫里的形势时说到他时,脸上怪怪的,只是道:不要招惹他,他可不是好惹的。
至于为什么不要招惹十六王爷,她娘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希望啊,不要碰到这三个人,然后顺顺利利谢完恩,然后赶紧回府去才好呢!
薛岁安心里正这么想着,身上又穿的累赘,才走了半个时辰,额头又是薄汗津津了,她悄悄用袖子擦了擦汗,撇了一眼前面。
只见她娘薛嫣穿的跟她一般累赘,却一滴汗也没流,言笑自若,亲近熟稔跟前面的女监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见薛岁安被落在后面,朝她看了一眼,意思是让她赶紧跟上。
她娘薛嫣幼时是皇女伴读,在宫里待了好几年,后来又是朝廷高官,常常入宫 ,难怪行走在这里宫里一派熟稔自若像第二家似的样子。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一座宫殿门口,只见门上挂着的紫檀木牌匾上写着“宣政殿”三个金色大字。
“总算到了,累了吧!”薛岁安刚听她娘薛嫣对她说完这句,就见一个年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女监从宣政殿门内出来。
一看见她们就笑道:“呦,魏国公夫人,世女,您们可算来了,圣上今儿可都问了你们好几次了。”
这女监声音尖刻,白脸圆润,笑容满面,身穿着一件靛青色宫装,头上戴了一个尖尖的帽子,背上拖着一条大辫子。
待看到她后,那女监又笑着朝她道:“世女,您今儿穿这身世女服可看着精神很呢!”
薛岁安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她娘薛嫣笑道:“你这老货又在嘴甜,圣上问我也就罢了,我女儿她可是头回面圣,问她作甚?”
又朝薛岁安道:“安儿,来不给周女监请安。”
这周女监,是当今圣上身边的御前大女监,那天来魏国公府宣读她封世女圣旨的就是她。
据说她是从圣上还是皇女的时候就跟随在圣上身边的奴才,后来圣上登了大位,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圣上身边的御前大女监,是圣上离不开的人物,因而在朝里宫里都很有些体面。
薛岁安第一次见这周女监,就觉得她娘薛嫣跟她说话很随意亲近的样子,问了她爹陆鸿才知道,原来她娘薛嫣因为早年给圣上做伴读时,跟这周女监就交好了,所以两人颇有些交情。
“给周女监请安”薛岁安向那周女监行了一个长辈礼道。
少女声音清越,态度恭敬,看得那周女监笑达眼底,道:
“哎哟,世女快起来,快起来,您太客气了,向奴才行什么礼啊?”
“什么奴才不奴才的,她一个晚辈见到长辈可不要行礼请安么?周老姐,您也别客气,以后我这闺女少不得要在宫里行走,您可得看在她是晚辈的份上多关照她几分。” 薛岁安听她娘薛嫣笑着对那周女监道。
“奴才哪有能力关照世女啊,不过要是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奴才绝不推辞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薛岁安见她娘薛嫣满意说完这句,就和那周女监并排走。
边走边低声嗔笑道:“你这老货也是的,那天宣完旨就急着跑了,想留你吃顿饭都不行。”
那周女监也笑着低声答道:“不是奴才不想吃您府上的山珍海味,着实是最近宫中事儿太多了,圣上这儿真是一刻也离不得人。”
薛岁安知道她娘也未必想留这周女监吃饭,只不过是想打点她罢了。
比如宣旨那天,这周女监虽匆匆走了,但是她爹陆鸿塞给她的银票可不薄。为的,还不是她将来行走在宫廷中时,她能被这周女监多关照几分。
不过,这点投资也是应当,这宫里风云诡谲,能有个像周女监的圣上身边人提点一下,说不定将来能救自己一命也不一定。
只听她娘薛嫣继续低声道:“我听说安国公夫人和崔丞相一早就进宫了,现在她们走了么?”
薛岁安见那周女监一听她娘薛嫣问完这句,就邹眉低声道:“奴才刚才说的圣上再三的问您来了没,可不就是为了这事吗?”
又道:“您不知道,安国公夫人从早上就领着好几个兵部的官员来了宫里,一进宫就开始不停的进谏,务必要圣上拒了北狄的加岁币要求。没多久,崔丞相也领着吏部,户部的好几个官员进宫请求要圣上同意北狄的加岁币要求,双方各不相让,互相指责,在宣政殿里吵嚷了半天,耽搁圣上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上呢?圣上问您来了没,一来是想听听您的意见,二来是想借着您把她们给赶紧打发走。”
薛岁安见她娘听了,轻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我有什么意见?从收到北狄的国书开始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她们吵来吵去那么久都没个结果,她们会听我的?而且现在主战派和主和派斗的那般厉害,这个时候谁说话谁倒霉?”
说着又有些酸道:“我管的是礼部和工部,是战是和,还不是她们兵部,户部,吏部这种实权部门的事儿。我啊,只求在凤阁副相这位置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待到致仕就谢天谢地了。”
薛岁安默默听着她娘薛嫣半讥半酸的抱怨着。
她听她爹陆鸿跟她说过,当今大景最大的政治问题,除了宫内的皇夫和崔贵夫为各自女儿争皇位斗得厉害外,就是如何与北方邻国北狄相处的问题了?
到底是战?是和?主战派和主和派双方十几年来争论不休,没个结论。
据说原来大景与北狄对峙几百年都没事,打起战也是互有胜负的
可自从十年前,大景在大景边城光狼城被北狄打的惨败后,大景就一直处于弱势。
不但跟北狄缔结了屈辱的和约,每年要给北狄大量的岁币和布匹,而且几乎每年北狄都会想想出些新花样来对大景提要求。
一旦大景不同意,北狄就威胁要把陈兵在两国边境的骑兵派过来说说看,一副蛮不讲理的嘴脸。
比如今年,北狄就送来了一封国书,提了两个要求,第一要求大景增加一倍的岁币,从原来的二十万两增加到四十万两,第二是向大景请求和亲,要大景皇室嫁一个皇子过去。
对于嫁皇子,大景朝廷上下都是没什么意见的,毕竟,按照她娘薛嫣的讽刺来说就是“到时候免不得挑一个倒霉的漂亮世家子或者宫侍封作皇子嫁过去。”
可是对于增加岁币,大景的朝廷的意见就大相径庭的,主和派说加了就加了吧,反正也不多,就当打发要饭的了。
可主战派坚决不同意,说北狄是夷狄之国,贪得无厌,今年加一倍,明年说不定会要求加两倍,长期以往,早晚会加到一个大景满足不了的数额,到时候北狄再以此为借口向大景宣战,那么大景到时候肯定是既失和又失财,得不偿失还助长敌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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