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林暮的反应,秋璧不由猜测。
“林大人与奴婢父母,是旧识?”
林暮喜上眉梢,欣然一笑。
“嗯,算是旧识。”
“苦寻多年,终于找到你们了。”
冯文丹笑容之下,落着无奈。
“林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夫妇因一桩旧案,而被流放,不久之前才刚平冤回京。”
“林大人蓬勃之姿、风华正茂,按说,我们流落异乡之年,您应当尚在襁褓,怎么可能与我们旧时相识?”
“卑微之人,断然不敢攀附林大人尊贵之躯。”
“莫不是我们夫妇,跟什么人重名了?”
林暮不以为然。
“并非如此。”
“不只是重名,历经之事亦是相同,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我要找的人,就是你们。”
秋璧完全理不清头绪,考虑到林暮的职位身份,顺着往下,开始胡思乱想。
“林大人找他们何故?”
“您是太医,不涉朝政,难道……他们得了什么重大的病疾,必须寻到之后,把人隔离起来?”
“您肯定找错人了,帝瑾王与我家姑娘一同医治,奴婢父母即便是生过病,也已经痊愈了。”
“不信的话,大人可以找王爷核实。”
冯岩和冯文丹听着女儿的猜测,神情愈发慌张,跟着连连点头。
“是是是……对对对……我们都治愈了……”
盛京热闹,道路喧哗。
有些话,林暮不便明言。
“并非此意。”
“我找寻他们,跟太医的身份无关。”
“请问冯伯父、冯伯母,回京之后,是否还没去州牧台登记民籍?”
冯岩后知后觉地微微一惊。
“对了,流放时,我们的民籍都被除去了。”
“回京日子太短,暂时没有所需之处,所以我们一直没去登记。”
林暮明白点头。
“那就难怪了。”
说着,他左右环顾,手势示意不远处,湖中心的凉亭。
“凉亭风雅幽静,请伯父伯母前去一坐,再叙话吧?”
他们一起走进凉亭。
林暮这才明言。
“盛平初年的年末,你们被牵连流放之后,高府便托了州牧台的人,若是看见你们的名字,重新出现在民籍之上、京郊住址亦是相符,便及时传消息告知。”
“如此安排,是因为一桩旧事。”
“不知伯父伯母,是否记得那一年,有一位怀抱女婴的妇人,被贼寇追杀,避祸于京郊?你们仗义相助,取出自己的衣裳,让妇人穿上,装作你们的家人。”
冯岩先记起了此事。
“我记得。”
“她说,她是盛京官家的下人。”
“那日,她刚一走,我们便获罪了。也是那一日,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能送养璧儿。”
冯文丹细心,记起了各种细节。
“我记得她怀抱的女婴,裹着一身锦被,锦布上,还绣了官家才能用的图样。”
“锦被、锦布于躲藏不利,我果断弃之,取了璧儿的棉衣、棉被,给女婴换上,假作成璧儿的姊妹,一同躺在摇篮里。”
“而后,我们被抓去问话,回来时,妇人已经抱着女婴,早早离去了。”
林暮不禁发问。
“你们送养女儿时,没有看一眼吗?”
提起此事,冯岩一叹:“唉,没有。”
冯文丹开始抹眼泪:“当时,流放在即,我们急急忙忙就送养了。既怕严冬凛寒、冻着璧儿,更怕看了一眼之后,会有不舍,所以连棉被都没有掀开过。”
林暮点了点头,满是无奈。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没有发现,孩子抱错了。”
冯岩、冯文丹和秋璧同时一惊:“什么?”
林暮细细解释。
“当时,两个孩子都裹着一模一样的棉被,数九隆冬,只留了一点顺气的缝口。”
“妇人太过着急,凭着记忆抱起一个,便匆匆而逃。”
“待到安全时,才发现抱错了孩子。”
“她回到京郊,想换回来,却听说,你们都被流放了,民籍尽除。”
“即便问到了你们的名字,也是无济于事。因为先前,廷合台一直是钟谏独大,秦大人还未入仕,所以,既查不到流放之地,也实难为你们平冤。”
“如此多年过去,依旧没能换回两个孩子。”
秋璧提出疑问。
“那妇人为何避祸于京郊?”
“当时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暮娓娓道来。
“想来,你们或许听过方仁舒这个名字。她原是北兆丞,而后,于月盛星梁大战中,救驾有功,因此升迁太卿。”
“那年,方大人主动找到了高府二房家主,细论皇上、钟谏谋反之事,意在收服督护台于帝瑾王麾下。”
“高府二房家主,名叫高楠,是督护相高大人的二弟,于督护台中,任督护中相一职。”
“皇上及时收到风声,为了阻止督护台哗变,便想以高二姑娘为质,威迫督护中相就范。”
“情急之下,督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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