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上西楼,庄玮安坐窗边,悠然看着不远处落花袅袅、满湖飞燕,静候子夜到来。
想着夜半之事,他怅然自叹。
若是父亲,取得帝瑾王的信任,我便能光明正大,与林暮公允而争,何需讳莫如深,行此不可告人之事?
其实,自慕皇帝登基以来,颜族便已不愿信托方族。姑母他们,何至为了颜皇,不惜自身性命?
父亲亦是固执己见。
所谓天命大义,难道只能系于颜族么?
实然不得信任,我等及时幡然醒悟,另随他主,有何不可?
数年来,父亲借以各种方法,尝试回到帝瑾王身边,他总以为,王爷定会信任,结果如何?
前者,父亲唯恐引起皇上猜忌,投诚之事,不敢表现太明。王爷疑之,父亲或可托言,此皆因他没有说明方族之谋。
而后,宁大人借口寻医问药,将父亲调离京城,显然意在谋害帝瑾王。深怕王爷遇险,父亲不顾自身安危,亲往投之,王爷仍旧不信!
事已至此,父亲还能为他找寻什么借口?
呵,不愧是慕宗之子,不讲情面,一如他的父皇!
记得那一次,父亲求见帝瑾王,我躲在帝瑾王府侧门一处角落,听得一清二楚……
方之玄详细叙述方族之谋,字字诚笃,句句恳挚。
“事情便是如此。方族长辈设谋,由长姐负责实施,故而微臣顺利潜在皇上身边。”
“方族忠心,不言而知,王爷若有吩咐,微臣唯命是从。”
颜瑜温然而笑,看似言行有礼。
“嗯,那本王就吩咐你,回去吧,不必为本王效命。”
方之玄满脸错愕,如鲠在喉。
“王爷这是何意?微臣真是方之玄。”
颜瑜失了一分耐心,略显敷衍。
“嗯,好,你是方之玄。”
“多谢好意,本王心领。”
方之玄双瞳震动,不可置信。
“微臣所说,句句属实。”
“宁大公子此举,似有调虎离山之嫌。若无王爷出面护佑,微臣便要离京、寻求治愈皇上旧疾的药方。局势严峻,恳请王爷信托!”
颜瑜取下腰间荷包,故作贴心,递了过去。
“几锭银子,小小心意,祝你一路顺风。”
心头一阵怒火,瞬时掠过方之玄的眼眸。
“王爷!”
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匆忙收起怒颜,冷静下来。
“请恕微臣失礼,但求王爷严正以对。”
颜瑜嘴角垂落,气忿阴云,笼盖而下。
“你们拿我当傻子,本王没有怪罪;本王戏谑几句,你便气急败坏。既知感受不爽,怎么还敢来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先前写了那么多封书信,你还嫌耍玩不够?本王知晓你们家,素爱捉弄之事,却不知竟是上梁不正之故。四十多岁、当父亲的人了,你成熟一点吧!”
方之玄有苦难言,有口难辩。
“王爷明察,微臣毫无耍弄之意。”
颜瑜从容之色,薄着几许轻蔑。
“下次再骗人,记得装模作样几出戏、铺垫一下。比如皇兄几次三番,疑心于你;再比如,停了你们府上的赏赐。”
“铺垫好了,再来本王面前声泪俱下,哭诉身为线人之痛,本王才有可能生出怜悯之心。不然,像你这样君臣无疑、赏赐不断,别说本王,黄口小儿也不信。”
方之玄心绪沉重,身形飘摇,似有几分茕茕孑立的凄凉。
“王爷所见,赏赐不断,假象而已。疑忌之事,只是不曾外传,而非没有发生过。”
“皇上确有疑心,二十余年,从未间断,微臣有好几次,差点活不下来。”
颜瑜星眸骤然灰暗,恍惚间,像有伤怀疾首之情。
“真可怜,本王甚为心疼。”
他演罢,速即收起神情,落回一脸漠然。
“被你骗到了,行了吧?再见。”
见他转身要走,方之玄阻拦在前,凝重面色,双膝重重一跪。
“王爷!”
颜瑜星眸灼灼,尽是不满。
“本王都这么客气了,你怎么还能胡搅蛮缠呢?”
“这么多年闭门不出,连宫宴都没有参加,本王的态度还不明显吗?你们放心,不必试探,本王无心皇位,等到盛平三十年,自会离去。”
方之玄苦楚深深,难以言表。
“微臣至真至诚,绝无试探之心,王爷怎会不信?”
“难道长姐,没有给你留下只字片语吗?”
颜瑜隐隐轻慢,一丝讥讽。
“你连这个都查到了?”
“嗯,字迹模仿得不错,若非你受皇恩深重,本王肯定被你所欺。”
方之玄气息渐重,憋闷几近窒息。
“那真是长姐留书,微臣没有找人仿写!”
颜瑜锐利凝视,自以为洞穿人心。
“那你如何知晓,留有书信?”
方之玄坦诚以待,不带一分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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