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位置
严格来说,这样做是在违背办案程序。
坐在办公室里,马俊闭着眼睛,内心挣扎。
多年的公安工作,虽然能力已经不复当初,但作为一名老警察的感觉还在,所以他早已对赖四海进行了调查。
资料显示:赖四海,单身无子女,早年就是一个无业游民,曾因打架斗殴入狱两年,出狱后似乎改过自新,成立了一家国际贸易公司,这几年在商界也算小有名气。
如果只有这些,赖四海并不会和盗墓扯上关系,但是,根据调查的结果,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叫范守安。
范守安,也是单身无子女,也曾入狱,和赖四海不同的是,他入狱的原因,正是盗墓!
他们两人同时在同一所监狱服刑,几乎同时出狱。
而二人成立的四海商贸,是一家无背景、无人脉、无资金的“三无”公司,却在几年内异军突起,营收和利润屡创新高。
许多人都觉得,赖四海的财富积累有点儿快,也只能归结到他生意做得好。
可如果把所有事情都连起来,马俊在心里都不得不承认,赖四海和盗墓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假如赖四海真的因盗墓事发归案,那么自已几个月前的所作所为,必将成为履历中的一大污点,不仅仕途堪忧,多年在公安系统中积攒的威信和名气荡然无存,就连现在副厅长的位置,恐怕迟早也会拱手让人。
——自己要帮助赖四海脱罪吗?
身为公安厅副厅长,他比谁都清楚,如果真的这样做,事件的性质是什么。
马俊猛然睁开双眼,将手伸向了电话。
然而准备按键的胖手指,却迟迟没有落下。
挣扎许久,马俊终于按下号码,却没打给办公室主任,而是专案组联络员小梁:
“把赖四海的案卷给我拿过来!”
看着桌上那高高的一摞档案盒,马俊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小梁:
“你现在去东城分局一趟,看一看前两天那个盗窃案办得怎么样了,一定要把重要性、紧迫性和他们讲清楚!”
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儿,还非得让人跑一趟,小梁心中想到,但终于不用面对马俊,他也乐不得能躲出去:
“好的,马厅长,我马上就去。”
小梁走后不久,门卫便打来电话:
“马厅长,有位叫赖四海的客人说和您有约,现在有时间吗?”
马俊深吸一口气:
“让他上来吧。”
——终于来了,你赖四海最好没事儿,要不然我必须要亲手再把你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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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黑田赶回国,赖四海这两天心情大好,经大闹酒会一事后,他更是成了整个西京商界里的名人,就连和魏总等几个狐朋狗友在外喝酒时,都会时不时被人认出,主动上前同他说上两句话或喝上几口酒。
这是从未享受过的感觉,让他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然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今天就遭到了当头一棒。
早上还在睡梦中,赖四海便接到了公安厅的电话,马俊副厅长叫他马上过去谈话。
赖四海有些慌神,不知道又是哪里出了问题,担心自己一会儿应对不好,便叫上范守安一同来到了公安厅。
在路上,两人设想了若干种可能,设置了相应的应对方案,但一切也都是猜测,没见到马俊之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来到办公室门前,抬手敲门,只听里面传出一个官威十足的声音:
“进来!”
推门进屋,亲眼看见马俊的一刹那,赖四海差点儿怀疑自己走进了一座庙,长长大大的办公桌后面,椅子里塞着一坨肉,胖头胖脸胖肚子,这哪里是坐着一个人,分明是供着一尊弥勒佛。
马俊也在观察进门的两人,黑漆漆的四方大脸,配上额头的伤疤,怎么看都像个土匪,应该就是赖四海;身边那个五短身材、三角眼山羊胡的小老头儿,不用问肯定是范守安无疑。
靠在椅背上,眼睛斜上方看着赖四海,马俊开口:
“你就是赖四海啊!”
虽然赖四海和警察打交道的经验很丰富,但面对副厅长这么大的官还是第一次,心里难免有些打怵,顾不得马俊的不礼貌,连忙陪着笑道:
“是,马厅长,我是赖四海。”
“嗯,”马俊一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赖四海没有多想,闻言刚要坐下,不料身边的范守安扯了扯他的衣袖,他猛然醒悟,赶紧又站直身道:
“马厅长,我站着就行。”
不料马俊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让你坐,你就坐,记住,在这里,我说了算!”
如果在别的地方,赖四海早已摔门而去,但在公安厅大楼内,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只能和范守安一起灰头土脸地坐下来。
“你就是范守安吧,看似很精明啊,但别用错了地方!”马俊板起一张脸,盯着范守安训斥道。
范守安赶紧起身,低头回话:“是!”
马俊挥手让范守安坐下,眼睛在两人身扫了几遍,方才开口说道:
“现在我们谈正事,赖四海,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赖四海摇头:“不知道。”
“这个回答不意外,”马俊冷冷地说道,“多少人都这么对我说过,想当年,有个盗窃犯,刚来时也说什么都不知道,结果没出一个小时,就什么都知道了,当时我就对他说,敬酒和罚酒可是有先有后的,在我面前,机会可不像坐电梯,错过了这一次,还有下一趟。”
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赖四海自然不会被几句话吓倒,此时装作非常老实的模样道:
“马厅长,我一直都是个守法良民,真是不知道犯了啥错误啊!”
“守法良民?”马俊一拍桌子,手指那一摞档案盒道,“看到这些材料没有,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的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你自已说还是我帮你说?”
“马厅长,我说,”赖四海垂下头,似乎很艰难地说道,“我有过前科,多年前曾蹲过两年监狱,但是马厅长,正是在政府的教导下,我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所以我确实不应该骗您,应该感谢您才对啊!”
马俊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避重就轻?这招儿到别处好用,但别想在我这里蒙混过关!说重点,你们是怎么从穷光蛋变成大老板的!”
“我们出来后,开始就做点儿小买卖,从卖袜子到卖衣服,后来越干越大,就开起了贸易公司,其实吧,我也不太懂,都是我们范……范老兄教我的。”
对生意的事儿赖四海还真说不明白,按照事先的准备,连忙转移目标。
果然马俊不再追问他,把目光投向了范守安,语带讥讽地说道:
“范守安,因盗墓被判入狱三年,原来你除了盗墓,还会做生意啊!”
范守安连忙起身低头,长叹一声道:
“说来惭愧,我原本就是做小生意的,那次盗墓纯粹是遭人裹挟,当然,也是我意志不坚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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