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最好把话说清楚,骂人的是江旭敏,打人的也是她,她道歉难道不是理所当然?怎么现在听你这意思,还反倒成我媳妇的不是?还有,谁规定江旭敏道歉了我儿子就一定要原谅她?”
江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院子外走了过来,一张脸阴沉着,说话语气冷冰冰的。
“阿……阿彦……”
一码事归一码事,谭孝红瞧不上刘瑶是一回事,但是她并没有打算和江彦闹的太难看。
她刚才敢说那些话,一是认为刘瑶是乡下人,性子软,闷闷的,不怎么爱说话,觉得她没什么大见识,被说肯定也不敢反驳,二来则是认为自己是大嫂,算是刘瑶半个长辈,说教刘瑶这个晚辈几句,刘瑶应该理所当然应该要受着,三则是仗着江彦不在院子里。
当然了,其实也有点被气到,话赶话了,有点赌气的意味。
话出口的瞬间,谭孝红其实就有点后悔了。
这会被江彦听了个全,谭孝红尴尬的无地自容,瞬间觉得自己这些年在江彦面前苦心经营的形象全毁了。
谭孝红很在意自己在男人面前的形象。
在男人面前喜欢装大方得体,在女人面前则喜欢端着。
用后世网上的话来说,有点媚男,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都是本能的,下意识的。
“阿彦,你别误会,我也是为瑶瑶好,她刚来首都城,不懂首都城这边的规矩,我是真心实意把瑶瑶当一家人,怕她年轻不懂事,回头得罪人,这才说话这么直。”
到底是大院子弟,自小混圈,在首都城生活了几十年,还混到了护士长的位置,谭孝红多少还是有点情商的,三两句就把自己的行为归结为长嫂对刘瑶这个后进门妯娌的提点。
“所以,听你的意思,我还要感谢你的提点?”
刘瑶被她逗笑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谭孝红是这种人?
刚来首都城那会,她还觉得谭孝红这人挺好相处的,不嫌弃她乡下户口,很维护她,对她两个儿子也好,对江彦更是没话说。
怎么她才住进江家一阵子,谭孝红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是她原本就是这样?
之前只是跟她不熟悉,不好意思说她?
现在跟她熟悉了,懒的装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谭孝红跟她前世一个同事口中的那个妯娌还真像。
听她那同事说,她那妯娌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同事的婆婆和姑姐都不好相处,刚进门的时候,妯娌对她特别好,掏心掏窝的好,跟她以姐妹相称。
同事新媳妇进门,年纪轻,离娘家又远,也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
妯娌对她好一分,她对妯娌好七分,什么话都跟妯娌说。
妯娌吐槽婆婆、姑姐,同事没设防,也跟着她吐槽婆婆、姑姐。
结果呢,妯娌扭头把同事卖了,把同事吐槽婆婆和姑姐的话唱的到处是,把同事的名声都搞臭,扭头还在朋友圈晒了张和婆婆、姑姐相亲相爱的合影,文案写着,从今以后我就有两个妈(姐)了,一个是我妈(姐),一个是咱妈(姐),极力讨好婆婆和姑姐,顺便跟她那亲亲猪头老公表忠,虚伪的不行。
“提点不敢说,都是一家人,我承认我刚才说话用词有点不恰当,但是嫂子也是真心为你好,把你当姐妹,想多教你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
“你还年轻,很多东西不懂,这首都城里的水深着呢,里头门道多着呢,这边随便一户人家往上数三代祖上都是当大官的,你想啊,天子脚下长大的孩子跟你们乡下那边的孩子肯定是不一样的,这边的孩子脾性大的很,一个比一个野,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你总不能每次孩子跟别人家冲突了,就跟别人家断绝关系吧,孩子是孩子,大人是大人,你这么处理事情,迟早把首都城的人都得罪个遍,你也是结婚当妈的人了,这些道理你该懂的。”
谭孝红一副自己是懂王的姿态,说的头头是道。
如果刘瑶真是这年代土生土长的乡下人,没准真会被她唬住。
可惜,刘瑶内里的芯早换人了。
“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公然想搞特权主义?”
刘瑶一顶帽子扣下去。
“砰!”
吉普车门被重重摔上。
江月华板着脸,一身硬挺军装,踏着军靴缓步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唰的一下,谭孝红脸都白了,被吓的。
江月华什么时候到的?
怎么什么声音都没有?
刚才她说的那些话,他听到了多少?
谭孝红越想越慌,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
江月华这人一身正气,最忌讳家里人搞特权,搞小资本阶级那一套。
“爸。”
“爸。”
江擎和江淮异口同声喊了声。
江月华冷着脸,没说话,眼睛死死盯着谭孝红。
江月华是真正的军人,上过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身上杀气很重。
被他这么盯着,谭孝红腿都软了,怕的不行。
“老大媳妇,你倒是说说,首都城的水有多深?谁家祖上又是当大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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