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然是位西厂千户。”
一魔教女子取下闵宁的腰牌,接着打量了下她的容貌,
“长得还挺俊俏。”
另一持剑的魔教中人冷冷道:
“再怎样俊俏,也是怨念魔主的走狗畜生。”
“刘时说得不错,怨念魔主之人,再如何面容绝佳,都不过是肉城浊水。”
长老漠然道。
陈易笑吟吟地看着闵宁。
闵宁恶狠狠地盯着陈易,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你、你竟是魔教中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闵宁咒骂道。
“聒噪。”
说完,陈易封住了她哑穴。
闵宁呜咽呜咽地,说不出一句话。
“宋生宝,你说该如何处置此人?”
长老缓缓问道。
“长老,她乃西厂千户,此人不可久留,否则会引来西厂的注意,最后暴露位置,而贸然在这里杀了她,也同样会被西厂追查。”
陈易扫了闵宁一眼,继续道:
“与其如此,倒不如把她带到郊外荒山野岭之地,一刀解决,这样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长老点了点头,陈易的提议正是神教一直以来的惯例。
“既然如此,你和刘时、马磴三个人一起,把他押到郊外,记得埋好他的尸首。”
…………………
京城郊外,树林茂密处。
刘时与马磴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时刻警惕着闵宁暴起伤人。
而陈易背着浑身无力的闵宁,一步步地走向预先定好的埋骨地。
一路上,他时不时能感受到上司如刀般的目光,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早就死了成千上百遍了。
“这西厂千户,倒是一副好皮相,可惜了他是千户,否则最好转卖给青楼。”
马磴看着闵宁,怒意冲冲道,
“该死的西厂,不知多少兄弟死在他们手里!”
刘时淡淡道:
“这些锦衣卫,都是群肉城浊水的东西,一天到晚就给朝廷当奴才,还自以为威风。”
听着这些话,闵宁目光愤愤,却无可奈何。
“他们就是贱,满心以为朝廷会把他们当人看,可谁会把一群畜生当人。”
马磴想起不久前死去的魔教兄弟,眸光越来越怒。
埋骨地上,陈易把背上的闵宁缓缓放下。
闵宁死死地盯着他,片刻也不眨眼,好像想要死后化作厉鬼索命一般。
“看,这锦衣卫还不服呢。”
看着那目光,马磴说着就想动手。
“不服又怎么样,还是得死,要怪就怪他误入歧途,没有皈依正道,这些人死后要坠入五暗深坑,不得超脱。”
刘时眼眸冰冷道。
一声声的谩骂下,闵宁仍旧不屈,她看了看两人,又落回在陈易身上,双目布满血丝。
“还看、还看什么?等你死了挖下你眼睛,让你继续看!”
马磴说着便抽刀出鞘,一旁的刘时则漠然地看着这一幕。
反正这千户都要死了,临死让他们发泄下怒气,没什么不好。
陈易转过脸道:
“赶紧杀了她吧。”
马磴重重点头,手里的刀高高举起。
下一刻,陈易突然动了。
哗!
爽快的响声,马磴还没反应过来,腹部已经被开出了一个大洞,血液喷涌,如同杀鸡一般被开膛破肚。
一只手按在他的头颅,陈易问道:
“你真杀呀?”
闵宁双目瞪大。
而不远处的刘时悚然一惊,慌乱间抽剑出鞘。
陈易却已经踏步上前,真气于经脉间运转,刀锋如斩蛟之势,浩浩荡荡地斩下一记。
刘时还未来得及举剑,头颅的脖颈上就多出一条血线,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
【刘时共有常人二十年异种真气。】
【马磴共有常人三十年异种真气。】
陈易按捺住异种真气的冲撞,随手擦了擦刀上鲜血,收刀入鞘,接着捡起了那把长剑。
看着这一幕,闵宁已经完全懵了。
她方才已经几乎引颈受戮,走马灯都快走到一半了,可情况突变,陈易竟然反手杀死了两个同伙…
那些不是…他的同伙么?他不是…魔教中人么?
陈易提着剑,慢悠悠地朝闵宁走来,笑嘻嘻道:
“闵千户,这里荒郊野岭的,好像有时间来红浪翻滚。”
闵宁原本苍白的脸,泛起了红潮,眸里掠起惶恐。
【负面情绪:80】
【怨仇阴阳诀初学入门,五十年异种真气,可汲取其中三成,得十七年真气。闵宁负面情绪奖励三年真气。】
【真气所余:六十年。】
陈易看了眼面板,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抬起手,解了闵宁的哑穴。
闵宁心神不宁盯着陈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一时间搞不清楚这人的想法。
他到底是要做什么,要杀自己,还是……
半晌,闵宁定了定神,以过往的语气道:
“陈百户,立刻放了我,然后好好解释……”
话说到一半,剑锋掠到身后,闵宁僵在原地,瞪圆了眼。
那紧致的臀儿处,一阵火辣辣的痛。
他打了她一板子!
“闵千户,你是不是太颐指气使了。”
陈易拿剑身拍打着她,
“靠我办事,语气能不能好一点?”
闵宁头皮发麻,面红滴血,勉强吐出几个字:
“…有话好说…你想要做什么?”
陈易笑问道:
“你想杀我,嗯?跟踪我有一段时间了吧。”
那英气女子面色更泛白,接着,似是自知死到临头,竟转而冷笑,她狠声道:
“对,我就是想杀你!伱威胁我姐姐,我一定要杀你!”
陈易的脸上无悲亦无喜,
“那如果我说…你姐姐会自愿献出自己呢?”
“怎么可能?她不是那样的人。”闵宁顷刻惊愕。
“如果为了你,她会是这样的人。”
陈易冷冷道。
“你…别说废话了,要杀就杀!”闵宁怒声道。
话音落下,她伸长了脖颈,陈易却转过身,割下了两具尸体的头颅,并将之用衣服包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
似乎是为了回应闵宁的话,陈易朗声道:
“闵少侠武功高强、聪慧过人,之前不过是故意束手就擒,麻痹魔教,此时突然暴起,以一敌三,魔教贼子刘时、马登皆死于其斩蛟刀法,唯有宋生宝拣回一条命,得以通风报信。”
话语间,陈易缓缓走来,包裹起来的两颗头颅放到了闵宁面前。
闵宁瞬间意识到什么。
“杀人刀,活人剑,我现在手里拿剑,不杀你。”
陈易指着这两颗头,淡淡道:
“待会药效过去,你带着这两颗头去东厂,这样,东厂就跟魔教彻底撕破脸皮了。”
那双丹凤眼瞪圆,闵宁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易。
“这样,就可以彻底铲除魔教余孽,这也是你想看到的,不是么?”
陈易的嗓音颇具诱惑。
闵宁吞了口唾沫,勉强点了点头。
他难道…真的不是魔教中人,他做这些,只是为了铲除魔教余孽?!为此将魔教与东厂都算计进去了!
她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人!
“如果…我不带回去呢?”闵宁下意识问道。
“等一会我就要去百花楼喝一喝花酒,听一听曲子……”
闵宁如何听不出这话语里的威胁。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闵宁还是吐出一個字:“好。”
算准药效时间,陈易回到京城内。
他没有去百花楼,而是去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巷子里,抽出绣春刀。
“呼…”
陈易深吸一气。
绣春刀瞄准没有器官的侧腹,他运转起斩蛟刀法,猛然一捅!
鲜血泊泊流出,陈易面无血色。
刘时死了、马磴死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安然无恙的回去,谁会信?
总得添点伤才行,而且,还必须是斩蛟刀法留下的切口。
思绪之间,陈易在手臂、小腿等各处,划开了一道道的伤口。
…………………
“东厂意欲护卫圣女出世…哪里来的消息?”
薛攸葛面沉如水。
“一夜之间到处都在传,还有些不知好歹的人传唱起歌谣。说什么‘明暗神教东厂主,魔教圣女东厂护’这可该如何是好?”
李百户不免紧张。
作为一个特务衙门,再加上东厂厂公乃是阉人,东厂在京城坊间的名声向来不好,与那些文官大臣们也不曾对付,被民间编排也是常有的事。
在过去,东厂往往不在乎民间编排,可这一次不同,因为他们真与魔教有所勾结。
“是哪里漏了底?”
薛攸葛喃喃道,
“难不成,是那群魔教中人自作聪明,以为这样能够要挟我们东厂进一步保他们平安?”
听到这话,李百户再联想起陈易的话,顿时毛骨悚然,连忙道:
“依我看不无可能!
魔教要护佑圣女出世,于是借我们虎皮来当大衣。”
李百户这样一说,薛攸葛面色更加阴沉。
“一群蠢材。
我看这些魔教就是拜大明尊佛拜入脑了!”
薛攸葛怒而起身,稍稍冷静下来后道:
“现在…跟这群魔教中人断去些联系,给他们敲打一番。
对了,你派人密切探听圣女出世之事,倘若此事为真我们东厂…就要先下手为强。”
就在这时。
闵宁拎着血淋淋的包裹,出现在东厂大堂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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