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天子身姿挺拔,他面容平静,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然而内心却对华佗的话充满了怀疑。在他看来,自己正值英年,精力充沛,每日处理朝政、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都游刃有余,身体从未有过力不从心之感。以他的聪慧和对自身的把控,若身体真有异样,他怎会毫无察觉?这华佗定是夸大其词了。于是他开口说道:“华先生,朕知晓了,朕以后会多加注意。”话语虽温和,却透着一丝敷衍。
华佗看着天子的神情,知晓他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但身为医者,治病救人的本心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天子忽视病情。他微微皱起眉头,再次诚恳劝道:“陛下,老朽有一句话,讳疾忌医必伤己身。人不可太过于劳心费神,用脑过度则会使心地衰竭。陛下您心系天下,日理万机,但也需关注自身龙体安康啊。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还望陛下能听老朽一言。”
华佗的再次劝说让天子心中涌起不悦。他自认为是天下之主,有着非凡的智慧与谋略,向来只有他洞察人心、掌控局势,怎容得华佗这般反复唠叨。他的脸色微微一沉,但多年的帝王涵养让他没有发作,只是冷淡地说道:“华先生既要远行,朕便不耽搁你了。”
华佗见天子如此态度,心中满是无奈与惋惜。他深知帝王心性高傲,却也只能行礼道:“陛下,老朽就此告辞,愿陛下龙体早日安康。”言罢,华佗缓缓转身,背着药箱,迈着沉稳而略显沉重的步伐离去。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透着一种落寞。
天子望着华佗远去的背影,眼神微微眯起,目光深邃而复杂。他在心中暗自思索,这华佗或许是医术精湛,但也未免太过小题大做。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些许疲惫,稍加休息便可恢复。
众人缓缓往卢植的房间返回。天子神色平静如水,眼眸深邃似渊,静静地站在门口,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没有跟着众人进入房间。他微微侧身,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这一动作而微微凝滞。
对着身旁侍立的史阿,天子以极低却又不容置疑的声音吩咐道:“这华佗危言耸听、妖言惑众,替我除掉他。”天子心中笃定,自己即便真有不适,也绝不能让此等言论轻易传播,况且他坚信自己身体并无大碍,华佗定是为博声名而胡言乱语。
史阿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他满脸疑惑地抬头望向天子,在他的认知里,华佗医术闻名遐迩,且一直心怀慈悲救治众人,怎会是妖言惑众之人?可君命如天,不可违背,他只得躬身应道:“是,陛下。”随后脚步匆匆地离去,衣袂带起一阵微风。
而近些日子以来,史阿与师傅王越一直将心思放在如何对付典韦这件事上。他们发现典韦食量惊人且对美酒毫无抵抗力,于是便以此作为突破口,刻意去接近典韦。典韦本就性格耿直憨厚,面对他们的示好,没有丝毫怀疑。经过一番努力,如今王越与史阿和典韦之间的关系已逐渐缓和,往昔的敌意也日渐消散。今日在卢植府中,史阿和王越就已商议好,待回到宫中便宴请典韦饮酒,他们盘算着待典韦酒醉之后,天子再进入皇妃宫中便不会再有阻碍。如此一来,天子若能得偿所愿,定会对他们师徒二人另眼相看。
所以当史阿接到天子除掉华佗的命令后,因一心想着他与王越的计划,又觉得华佗不过是个普通医者,没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他着急回宫中筹备宴请典韦之事,便没有过多深思此事。他赶到长安城,对守城的校尉李通简略吩咐了天子要除掉华佗的旨意后,便匆匆离去,没有详细说明情况。
校尉李通如往常一般在长安城门值守,阳光倾洒,却照不进他心底的阴霾。回想起之前跟随王桀出使西凉的那段经历,他的内心便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在西凉时,他不过是与马超等人有过正常的交流往来,却被王桀恶意解读为私相授受。王杰在天子面前添油加醋地细数着这些莫须有的“罪状”,致使天子对他产生了深深的误解,自此不再重用他,只让他在这长安城门当个普通的守卫将领。他常常望着手中的长枪和身上的铠甲,满心的抱负无处施展,对王桀的恨意也如野草般在心底疯狂生长。
今日,他正沉浸在满心的愤懑与不甘之中,天子身边的侍卫统领如一阵疾风匆匆而来。侍卫统领面色冷峻,向他传达了天子诛杀华佗的命令。李通心中猛地一震,这个消息如同一颗巨石投入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但转瞬之间,他那黯淡的眼眸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他深知,这或许是自己重新获得天子赏识、改变目前困境的绝佳契机。于是,他迅速整理思绪,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然,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得毫无差错,让天子重新看到自己的价值。
与此同时,华佗在街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知。他的心思还沉浸在卢植那复杂的病症以及天子令人担忧的身体状况之中。他想着如何能进一步钻研医术,为更多的患者解除病痛,那清瘦却挺拔的身影在阳光下仿佛散发着一种济世救人的光辉。
不一会儿,华佗便来到了城门口。城门口人来人往,喧闹嘈杂,然而这一切都在瞬间戛然而止。只见李通带着一群士兵如饿狼扑食般迅速围了上来。华佗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块粗糙的布便猛地捂住了他的口鼻。他惊恐地瞪大双眼,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惊。他试图挣扎,可强壮的士兵们紧紧地抓住他,他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士兵们不顾他的挣扎,如拖拽货物一般,将他粗暴地拉扯到城门旁一间隐秘的房间里。
那房间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华佗被重重地扔在冰冷的地上,他的药箱也随之滚落一旁,里面的药材散落一地。李通迈着大步走进房间,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华佗。华佗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惊恐,声音颤抖地问道:“为何如此?我犯了何罪?”
李通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说道:“你这老儿不过是个普通医官,竟然能得到天子命令,却要来诛杀于你。你也是,让某刮目相看。”
华佗瞪大双眼,眼神中先是闪过惊惶,随后被愤怒与失望填满。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大声说道:“天子要杀我?”短暂的失神后,他开始急速思考,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与天子交流的画面,片刻后,他像是明白了一切,悲愤地说道:“怪不得,怪不得他会有那那种症状。原来是竟是如此心胸狭隘之辈,却心机如此深沉,表面一副温和仁君的模样欺瞒世人。他如此算计,有这种病症也不意外。”
华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苍凉的笑意,喟叹道:“嗨,老朽不过直言,却今日死于此地,都怪自己口不择言。死便死矣。”
李通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解地看着华佗。华佗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中不断变化,像是一幅错乱的画卷。他带着些许怜悯地说道:“莫非这,莫非医官你被吓傻了?”
华佗抬眸直视李通,目光中已没了恐惧,反而透着洞察一切的清明与坦然。他缓声说道:“将军,你只知奉命行事,却不知这背后的隐情。天子身为人君,却听不得真话,如此下去,恐非大汉之福。这般心胸狭隘之帝王,恐不能持久。将军为这般帝王效命,也是可悲可叹啊!这大汉江山呐,恐怕也没有多大希望。”
李通心中一震,刚要反驳,却见华佗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悲悯。华佗看着李通,缓缓说道:“将军,你虽体壮如牛,但老朽观你面色,亦觉你身体有些小毛病。若不提前预防,日后恐生大祸。老朽如今将死之人,日后也不能再行医救人,为将军指出此症,也算是老朽最后诊断一次,只愿将军日后多保重。”
华佗微微皱眉,神情严肃起来,继续说道:“将军常年征战,风餐露宿,身体早已积累了不少暗伤。首先,将军的肝脏受损,这从你面色微黄、眼白略带浑浊便可看出端倪。平日里,将军定是时常感到右上腹隐隐作痛,尤其是在过度劳累或者饮酒之后,疼痛会更加明显。此乃肝脏气血不畅,肝郁气滞所致。肝主疏泄,将军长期处于紧张的征战与执行任务状态,情志不舒,使得肝脏无法正常发挥疏泄功能。”
“再者,将军的肩部与背部经络不通。想必是长期身披重甲,又频繁挥舞兵器,致使肌肉紧张,经络受阻。将军现在或许只是偶尔觉得肩部僵硬、背部酸痛,但长此以往,会影响到肢体的活动,甚至可能导致半身不遂。还有,将军的肠胃也颇为虚弱。战场上饮食不规律,常常饱一顿饥一顿,脾胃早已不堪重负。将军是否经常会有胃脘胀满、消化不良的情况?有时候还会反酸、嗳气,这都是脾胃失和的症状。”
华佗目光诚挚地看着李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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