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诚拓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还得意的在王小六面前拍了拍。
“铁公子厉害!一看就是好头。”
锃光瓦亮还不是好头么。
王小六现在是明知铁头法王派他侄子是来监视自己,更不会露出破绽。
“行了,就这么着,忙你的去吧。”
甩了甩两侧的头发,铁诚拓在躺椅上晃了晃,十分惬意的模样。
城外唐朝朝听着传来的消息,这王小六做事还挺会见风使舵,维持两边平衡。
与掌柜吴景严说了会话,唐朝朝便只身朝着河岸口走去。
远处几人看着唐朝朝乘坐的船走远,这才回去复命。
“真走了?白担心这么久。”
听了属下汇报,副帮主周贵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便乘着轿子去了堂哥周呈的庭院。
书房内,肥头大耳的周呈提起毛笔,在一个妾室的眼睛上画了个圈。
“不错,你们来看看,老爷我这圆,画的到底圆不圆?”
六个妾室含笑凑了过来道。
“老爷您画的好圆。”
“老爷奴家想出去买一套头面,你答应过奴家的。”
周呈正要说话,门外一个护卫的声音传了进来。
“老爷,二老爷来了。”
“让他去客厅等着。”
“是。”
周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一张张的数着。
“老爷赚些银子,全被你们这些小蹄子糟践了。
这三千两你们拿去先花着。
老爷今个晚上约了人试试手气,别忘了将那红底裤晒晒,好好吸收一下精华,待老爷我大杀四方。”
将剩余的银票揣进怀里,周呈走出房门。
等来到客厅便看到弟弟周贵,正在盯着架子上的一对青灰色的裂纹釉花瓶。
“看什么呢,这是又盯上了?
打算何时顺走啊?”
被兄长调侃,周贵收回了手,转身不耐烦道。
“大哥,怎又说这些,那白云裳走了,我才得了消息便来跟你说。”
“不说这些?两个月前我那仕女图,半年前双花银耳瓶。
还有。”
“大哥你若再说,我可走了。”
周贵读不成书,自小打混,看到什么心仪的东西,总是会偷偷顺走。
尽管他现在有很多钱,几辈子也花不完,但还是手脚不干净。
可以说贼不走空的原则,已经深入骨髓。
“你可确定那人是白云裳,而不是朝安公主?
西胜堂将高手尽数带往闽西,咱们一定要小心。
若有危机,记住舍得二字。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哥的钱多着呢。”
作为一个巨贪,知州周呈深知狡兔三窟的道理,表面上他沉迷赌场。
实际上输出去的银钱,都是输给周呈安排的自己人,左手转右手。
这些年陆陆续续转移出的银钱,高达几千万两。
所辖十六和县。
别人是从中取利,周呈则是来者不拒一路贪到底。
可以说是蛤蟆攥出水,石头榨出油。
“大哥你都说了多少次了,咱们怕什么,大不了一走了之就是。
城内外咱们养了近万人,就算那朝安公主来此。
便是用人命堆,也把她耗死在济岭城。
说到底,朝安公主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女子,还不是仗着陛下的宠爱才敢如此张狂。
她敢一个人来,我就敢弄死她。”
知州周呈听着弟弟周贵说的浑话,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她可不是好相与的人,浙南,淮北,辽海,甚至在西宁城。
短短一年时间,西胜堂的部署被其摧毁殆尽。
咱们若是遇上,必须暂避锋芒。
不过她也得意不了多久,西胜堂堂主将所有高手调走,就是要将其斩除。”
“大哥若没事,我便先回去了。”
“你且去,若有事情,万不能意气用事。”
副帮主周贵抬起袖子,转身就走。
知州周呈摇了摇头,摊上这么个弟弟也是家门不幸,但终归是一家人,血浓于水。
唐朝朝乘船离开,她坐在船头,船家是个老叟,他撑着竹竿道。
“这位女侠,咱们包船还有鱼吃,您若是想用,可知会一声。”
“行至此地也差不多了,老丈敢问这济岭城百姓过的如此困苦。
除了地方不作为,可还有旁的?”
“可不得说,女侠还是别打听了。
人各有命,咱们也不奢求旁的,能有一口饭吃已是大不易。”
见老叟讳莫如深,唐朝朝也不再追问。
济岭城中的事情,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转到最近的岸边,不去浙南了,老丈你继续去就是。”
“不去了?”
“对,不去了。”
老叟将船靠岸,唐朝朝便沿着河返回。
孤舟渐行渐远,等老叟停船歇息,这才发现刚才那女侠坐过的位置上,放着一锭雪花银子。
夜深人静,唐朝朝再次出现在粮行。
她心里有不平,报仇不隔夜,换上一身长袍,贴了个满脸大胡子,便偷偷入城。
“大大大!!”
“小!小啊!顶!”
“买定离手,四五六,大!”
盛德坊内灯火通明,唐朝朝打听了一路,才寻到这济岭帮的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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