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湾岸边到处都是人,吵吵嚷嚷一大片,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女人的哭嚎声。
年轻人倒也不着急,反正下面那么多人,也不差他这一个。
“就你们生产队那个在城里,娶了城里姑娘当局长的那个,好像儿子掉河里了!”
许小虎?
许光明想起来了,是村东头王老婆子家的孙儿。
许小虎的爸爸是村里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大学生,在城里吃皇粮,还娶了领导家的女儿,别说许家村,就是整个槐树镇,那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许小虎每年暑假都会跟他奶奶回老家玩,每次一回来,就跟鬼子进村没区别,闹得村里鸡飞狗跳,被欺负的小孩,吃了亏的人家,还不敢张声,谁让人家老子外公牛逼呢。
年轻人说起这话时,脸上不见着急还带了几分笑意:“那小王八蛋每次回来,跟个混世魔王没区别,怕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正午阳光炽热当空,许光明背后却是出了冷汗,精神一阵恍惚。
他想起田秀容做的那个梦,莫名其妙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河里,被那小胖子踹的起不了身,整个人浮浮沉沉似乎听到老太太焦急的呼喊。
“乖孙!咱快回去,跟谁都别提今儿的事!”
水不停从口鼻耳朵涌入,眼前一切开始变得黑暗,水底冰冷安静诡异,似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他牢牢困住。
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浮出水面,周围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伴儿了~,有伴儿了。
嘻嘻~,又有人来陪我们咯!”
“光明!光明!你咋啦?”有人在叫他。
周围黑暗刹那间退去,盛夏的蝉鸣再次聒噪起来,许老爹焦急的声音传来,阳光也似乎有了些温度。
年轻人扶着许光明:“许叔,光明哥该不会是被”
许老爹呸了一声:“不许胡说!”
许光明张了张嘴,艰难出声:“爹,你干啥呢?”
许老爹带着哭腔:“儿啊,你干啥呢?你刚突然闭眼,咋叫都叫不醒,爹都快吓死了!”
年轻人看了眼四周:“光明哥,你刚刚好骇人呢,说着话呢,你就眼一闭头一歪没了动静,可把我跟许叔给吓坏了!”
“我我没咋呀,好着呢!”许光明安慰着老爹,下意识抹了一把汗,这才发现,头发全被汗水湿透了。
他就一个晃神的工夫,咋就惹这么些事了?
“捞着了!捞着了!”河湾处人大声喊着。
有种劫后余生的许光明对许老爹道:“爹,咱走吧,晚了就赶不上班车了!”
许老爹担心的看着儿子:“真没事?要不,咱明儿早上走?”
“不,现在就走!”许光明心里惶恐,想迫切见到田秀容。
田秀容可不在县城里,她在市人民公园里跟大妈交流种菜经验。
原本和宋茵陈去看店面,哪晓得,半道上听说钱厂长跑来混大妈们的演唱团,还被人给奚落拒绝,不死心的跟在后头巴望。
宋茵陈当机立断拉着田秀容来了人民公园。
“这包菜最容易长青虫了,不打药,几天就被虫子给吃光了!”田秀容跟大妈说着话,眼神却一直留意着对面老榕树下的宋茵陈。
老榕树下,青春靓丽海魂衫配牛仔裤,脚踩回力鞋的宋茵陈,正在教老钱同志吊嗓子:“啊~啊~啊~,这样,你得用腹部提气,而不是用喉咙干吼!”
老钱跟着试着发声:“啊~啊~啊~”
“不对不对,认真点,你这发声方式就不对!”宋茵陈耐心矫正指点。
曾经的宋老板,功成名就之后,可不是只会围着儿孙打转跟儿媳斗法的老太太,人家讲究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闲暇之时,没和那些富太太一样打麻将,大把花钱抢奢侈品。
而是报了声乐班、各种乐器班和绘画书法舞蹈班,按宋老板的话来讲,这些东西不但可以陶冶情操,提升自我气质,还能跟那些小众老板有共同语言。
既投资了自己,又给自己增加了技能,要不然,宋总的业绩能做的那般顺利?
这会儿,前世花重金学的技能,不就派上用场了。
“你先练啊,我还有事,先走了!”宋茵陈递了瓶汽水给钱厂长,扭头就要走。
钱厂长叫住她:“诶,小同志,你这么急干啥?你再教我两句,就两句!”
他五音不全,宋茵陈就教了他老秦腔唱法,中气十足声音浑厚的钱厂长一开嗓,嘿,有那味了,越发痴迷的不成样子!
“不行不行,今儿真没空了,改天吧!”宋茵陈拒绝,鱼上钩就得缓缓。
钱厂长这会儿正是兴致高昂的时候:“那改天是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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