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计划有了,但是时机很重要。
摆在沈酒面前的难题有两个:第一,如何从王宫里盗出斯嘉丽王后的遗体,要进入王宫,无异于要与埃尔伍德当面对峙;第二,从约翰森博士那里得到更确切的关于那名科学家的身份信息,她连对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以及最后,还要前往被称作“活死人地狱”的摩萨塔监狱。
只有她和单天两个人很难办到所有事情。
沈酒体会到了“人单力薄”这四个字的含义。
单天安慰她:“寻找真相是最难走的一条路,如果能够轻易得到,真相就没那么可贵了。”
双海温和的声音紧随其后地出现:“沈酒,我尝试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摸到真相的一点边缘,只追查到李·莫瑞思这一条线。但我仍然不会放弃。有你在,我看到了希望。你是给予我希望的那个人,请不要自责。”
“这是他说的。”单天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对沈酒讪讪地笑了笑,“我可不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沈酒已经渐渐对他们两人时不时的交换出现习惯了,“解救龙科这件事上,我可以帮到你一点,找到她被关在哪座监狱。”
单天猜到了:“你要去找你那个安德烈情人获取情报?”
“我已经说过,他不是我的情人。”沈酒还要解释多少次,才能让他不以此来取笑自己呢,她板起脸的严肃表情,令单天收敛了起不合时宜的调侃。
紧接着,在单天恢复正经后,沈酒立即暧昧不明的视线,盯着单天表情沉稳的脸,“如果睡过就是情人的话,那他的确是我的情人之一。”
单天故作惊讶了下,摸着下巴,“我以为你只对爱迪莱德守住贞洁。”
得到的是沈酒的一记白眼,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通往地面的通道被打开,暗示着她发出了逐客令。
单天这家伙仍不死心,站在台阶上,弯下腰来,眉梢挑了挑,朝下面的沈酒漫不经心地开口询问道:“你刚才说之一,是不是在暗示我可以成为你的情人之一?”
男人的求爱,并不显得猥琐,更像是亲密友人间开的暧昧玩笑,反而冲淡了前景沉重的凝重气氛。
沈酒没有再翻白眼给他看,而是直接掏出了一把枪,握在手里把玩,笑眯眯地抬起眼皮,看着他:“你再不离开我的地盘,我要给你好看了。”
回应她的是男人背影的快速消失。
地下室里又恢复了清静,没有了另一个人强烈明显的气息,显得有些冷清。
沈酒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这几天一次又一次“死亡”在她的大脑里叠加了无数道濒死的痛苦阴影,她的身体一次次地复活,焕然一新,可是那些阴影还留在她的记忆里,可以骄傲地说,她已经死过了很多次,最明白死亡的滋味。
死亡都不能让她感到恐惧。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能让她恐惧的了吧。
她这样想,意识慢慢地沉入了更深的睡眠里。
不知过了多久,伊莉雅的哭声从无尽的黑暗里响起来,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破了黑夜,强烈的白光照射进眼球里,剧烈灼烧着她脆弱的瞳孔。
“妈妈——你在哪里?”
“妈妈!妈妈不要死,不要离开伊莉雅!”
周围都是白色,无穷无尽的白色,除了白,什么都不存在。沈酒感觉到自己漂浮在空中,她朝着前方一片强光中走去。
走到强光边缘时,她低下头去,看见了一个飘浮着的脑袋,那个脑袋的头发一半是黑发,一半是银发,伊莉雅仰起痛苦的小脸向她不停地求救,身子正在慢慢往下沉,朝着无尽的白色里沉了下去。
“妈妈……妈妈救我……妈妈不要离开我,不要走……”
沈酒站在强光边缘,看着伊莉雅最后一片头顶沉了进去,她的声音消失了,白光消失了,眼前的地面变成了什么都没有的白。
她的孩子被什么吞噬了……
唯有她痛苦的惨叫声回荡在这一片无边无垠的白色之中。
“伊莉雅!”
沈酒猛地从床上惊醒。
她摸着额头,发间全是汗水,湿发遮住了她苍白色的脸,身体上下还没从痛苦的痉挛中恢复过来,一阵又一阵的酸麻刺痛从皮肉里传递开去,她抬不起她的双脚走下床,几乎麻痹住了。
那只是一个噩梦。
但是对她身心灵造成的影响比那几次“死亡测试”还要严重无数倍,她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也抵不上噩梦里梦见伊莉雅消失了带来的痛苦。
她想到母女间的心灵感应,伊莉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否则她怎么会梦到孩子那么痛苦的梦。
爱迪莱德说的没错,自己不应该给伊莉雅希望,然后再亲手打破这份希望。从一开始,她就应该坚决一点,对那个孩子无情一点。
她应该再忍一忍,不要那么快地激怒爱迪莱德,在他表面表现得乖巧一点,迎合他的需求和玩弄,配合他继续演戏,至少在和伊莉雅建立起更进一步的情感基础前,自己不应该就这么决然地离开伊莉雅。
想到伊莉雅对她的依恋和希冀,沈酒陷入了无法自拔的自责之中,她认为自己愧对了孩子的信任,梦里面孩子的哭喊把她的身体撕扯成了无数碎片。
沈酒走到了室外。
整个上星区还沉浸在夜色里,正在沉睡当中,沈酒离开了自己的基地,向着遥远的高山森林处前行。
森林中的白色雾霭遮挡住了辉煌的建筑,温穹里斯古堡,使得这座王爵的府邸若隐若现,愈发神秘不可接近。
沈酒对爱迪莱德的这座古堡了如指掌,里面那些不为人知的进口和出口,她都穿行过,在解决掉几个侍卫后,她悄悄潜入了里面,从一条以前常出入的地下通道穿过去,找到了伊莉雅的房间位置。
周围一切都很安静。
沈酒屏住呼吸,轻轻推开了房门。
她穿过客厅,走到里面,在床边的沙发上看到了爱迪莱德。
他闭着眼睛,单手撑着头,斜靠在红色的沙发里,斜落下来的银色头发遮住了他半张脸,从另外半张没被遮住的俊美脸庞上可以轻易看到他不安的睡颜中,透露出着来的疲惫。
沈酒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子,前几天被他差点掐死的窒息感隐隐地浮现,这是仅有的一次,在床下的爱迪莱德发疯对她动手,恨不得要把她弄死。
把他和自己的克隆人相提并论,值得这么生气吗?
爱迪莱德以前还说过,她是他这辈子最忠诚的一条狗,她有想要咬死他吗?
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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