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士兵欢呼着朝水坝的方向跑去。
水坝边上,几名负责巡逻的高年级学员此刻已经忍不住落下泪来,就差当场抱头痛哭了。
没有人笑话他们,因为所有人都一样。
虽然,水位下降的并不多,只有几厘米不到,但是,丝毫不影响大家心底的喜悦。
因为,这是他们来到这里之后,水位第一次下降而不是升高。
曙光已经出现,那么胜利还会远吗?
大家站在岸边放声欢呼着,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如同午后阴云散去的天空一般,灿烂且明媚。
营地里的乡亲们,远远看着这一幕,看着他们放声欢呼,看着他们抱头痛哭,眼中也满是喜悦。
洪灾带来的压力随着水位的降低逐渐散去,再看着这些跟他们儿子女儿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乡亲们也站在边上闲聊了起来。
“多好的孩子啊,可惜我家那个兔崽子不争气,念了这么多年的书,也没念出个名堂,高中没毕业就辍学出去打工了。
前年想让他去参军,结果,书没读多少,眼睛还给读坏了,体检没过去,差点气死我!”
一个老乡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给周围分了一圈,自己点上一根猛吸了一口,有些郁闷的说道。
旁边另一个村民笑着接话道:“得了吧,还赖上人家学校了,你家那小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他是那种能安安分分坐在教室里读书的人吗?
八成跟我家那个兔崽子一样,都是去网吧上网把眼睛给上坏的!
你要找应该去找网吧,找买电脑的人,别什么事都赖到人家学校上面。”
“滚犊子,就你话多是吧,老子说两句都不行了!”那人被戳到痛点,忍不住骂道。
旁边其他人也不插话,就站在一旁看热闹。
紧张了这么多天,大家总算是能放松一下了,看看热闹挺好。
只是,两人的对话仿佛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人群中有一名村民一把摘下头顶的草帽,抽着烟一边叹气是一边骂道:“唉,你家小子只是眼睛出了问题,我家那个兔崽子,他……他他娘的为了不去参军,偷偷跑去给老子纹身!”
“啊?你家那小子平时不是挺听话的吗?怎么会干出这么没谱的事情!”
旁边听到这话的村民也都跟着张大了嘴。
纹身/刺青,这两个字不管是放在过去还是未来,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的词语。
面对周围人投来的目光,那个村民更加郁闷了。
“我怎么知道啊,老子这边刚问完征兵的事情回到家,那小兔崽子就给我说他纹身了,当不了兵,去不了部队……”
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一个村民突然开口道:“那群小子应该是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们要送他去部队,然后,合起伙来整得这出!”
“老谭,你是怎么知道的?”听到他开口,村民们纷纷看了过来,有人好奇问道。
只见刚才开口那个中年村民猛吸了一口烟,将烟屁股丢在地上踩灭,用有些低沉的嗓音说道:“因为,我家那小兔崽子也跟我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老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那小子好像是成功通过体检入伍了吧?!”
“嗯!”被称作老谭的村民点了点头,肯定了对方的话。
不等其他村民发问,他扭过头看向水坝的方向,继续沉声道:“我把他扒光吊在房梁上抽了一顿,然后,用熨斗把他身上的纹身给抹了。
只要伤疤不是在脸和脖子上,不影响身体机能,体检就能过,想跟老子玩花样,他还嫩了点!”
瞬间,周围所有村民都安静了。
一户家就住在中年汉子隔壁的村民,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我就说那天老谭家那小子怎么鬼哭狼嚎了一整天,感情是这么回事啊……”
(真人真事,小北以前一个村的初中同学就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情。当时听说的时候,差点没给我吓尿裤子,拿熨斗直接往身上烫,都尼玛赶上电影里的刑讯逼供了,光是想想都恐怖。)
被中年汉子这么一插嘴,大家也没有心情再继续聊下去了,连忙转移话题道:“当兵是真苦啊,看看这些孩子,我都心疼啊!”
“是啊,五天五夜连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一有情况,喊一声立马就得爬起来干活,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手上的血泡磨了一层又一层,站在雨地里都能睡着,造孽呀。”
“谁说不是呢,苦了这些孩子了,早上这些孩子刚回来,我看他们脱了鞋子,一个个脚上的皮都被要磨掉了一层,里面的肉都不是红色的,泡水都泡的发白……”
村民们站在营地大门口,远远看着岸边欢呼的军人。
有感动、有心疼,更多却是心安和踏实。
因为,正是有这么一群人存在时刻守护着,老人才能安度晚年,孩子们才能快快乐乐的长大,大人才能安心出去打工挣钱养家……
晚上七点。
曙光虽然已经降临,但距离完全胜利依旧任重而道远。
所以,趁着水位下降的这段时间,江辰他们正在加急对水坝上一些明显被水流冲击不太稳固的区域进行重新加固。
另一边,京都还没有搬进“大裤衩”总部的中央演播厅,正在准备今天晚上的新闻联播工作。
同样远在千里之外的北方,并没有受到洪灾影响的秦省。
江卫明、张翠莲、江安安祖孙三人正守在电视机前等待着今天的新闻联播。
从三天之前开始,新闻中就已经陆续有关于南方遭到洪涝灾害消息传来,而让张翠莲担忧的是新闻中报道的受灾区域正好就在金陵附近。
前天,更是出现了陆军指挥学院组织学员主动前往灾区抗洪抢险的新闻报道。
江辰去上军校的事情,并没有瞒着家里,也瞒不住。
所以,从那天开始,江家四人,包括远在陕北某煤矿场上班的江父,每天晚上都会掐着点守在电视机前,寻找任何一丝有关于江辰的消息。
央妈不是地方电视台,新闻联播也不是普通的新闻节目,不可能全程报道一件事情。
不过,由于这一次洪灾爆发的太过突然,全国上下都在关注这件事情,央妈这边也花了大量的篇幅来报道关于抗洪的消息。
一共三十分钟的时间,关于洪灾的报道就占了三分之一的篇幅。
而今天的报道重点正是抗洪第一线。
电视机里画面不断在各个抗洪前线切换着,主持人的声音响起给观众们解说着现场情况。
“我听说你们来之前,还在县城进行了一天一夜的救援,没有休息就连夜赶到这边继续投入到战斗之中,一干又是一天一夜,中途只休息了四五个小时,水坝再次被冲开,又是连续十几个小时的战斗,直到中午一点你们才从前线上下来……”
记者说着从其他人口中了解到的情况。
“差不多吧,具体我也记不清了。”
画面从一间间帐篷里扫过,入目都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头顶脸颊浑身沾满泥浆的士兵。
“觉得累吗?”
“累肯定累,但是,我们来这里就是干这种事的,这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我没看错,您应该还是一名学生吧?”
“嗯,今年刚到军校一个月。”
“一个月?也就是说您还只是个新兵?!”
“也不算是新兵,我是从部队保送来的军校。”
“哦,那您能跟我们讲讲当洪水来袭,你们接到抗洪任务那一刻的心情吗?”
“心情……刚开始从网上看到灾区内的情况时,只想着我们是军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轮到我们顶上去的时候了。
所以,我们一个士兵班都跟着一起写了请战书,请求进入灾区参与救灾。”
“那你们中途就没有过其他什么想法吗?”
“当然有!
不过,我们都是军人,总不能躲在老百姓背后吧。
这种时候,我们不上谁上!”
电视机里的画面一转,一名名士兵迎着洪水划着皮划艇救人的场景出现。
“在抗洪抢险过程中,有没有哪个瞬间让你们觉得特别艰难?”
“其他时候都还好,我印象最深刻得是上游水坝崩溃的消息刚传过来的时候。
当时,这里的水坝承受能力已经到达了极限,一旦上游的洪水到来,水坝被冲垮,下面无数还没有来得及撤离的群众都会跟着受灾……”
画面继续切换着,有消防队和士兵钻进被泥石流或洪水冲垮的房屋内救人的场景,也有一位位官兵挥舞锄头、铲子,扛着沙袋来回奔跑的场景。
“最后我想再问一个问题。”
“您说。”
“你家人知道你来参加抗洪的事情吗?”
“不知道,这没什么说的,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干的事情。
而且,我也不想让父母因为这些事跟着担惊受怕。”
……
电视机里关于洪水的新闻还在播放着,而坐在电视机前的江母眼眶已经红了,泪水止不住的滴落。
她双手捂住的嘴,尽可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一旁,江安安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里也染上了一丝红晕,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鼻子还在一抽一抽。
只有江老爷子依旧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他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
虽然,江辰的脸并没有出现,但作为家人,江辰的声音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
当江辰的声音第一次从电视机里传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爷爷!”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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