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
“到！”
“去，拿他的小黄盆接半盆水回来。”指了指脑袋上顶着水桶的张梦，李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是！”
李强不敢耽搁，连忙跑回宿舍找到张梦的小黄盆去水房接水。
没过一会儿，李强就端着大半盆水跑了回来。
“放地上吧。”
“是！”
“你们不是喜欢抽烟嘛，都给我看好了，以后谁要是烟瘾犯了，可以随时跟我说，前提是你们得把它都给我喝下去！”
李刚一脸笑意，来到装满水的小黄盆旁，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两包香烟。
江辰眯着眼睛瞧了瞧，当看清李刚手上拿着的烟时，他忍不住又在心里替张梦祈祷了起来。
“尼玛，这是羊城？！”
“用这玩意泡烟茶，真要喝下去，怕不是得出人命吧！！”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这烟的威力，但前世有幸抽过一次的江辰再清楚不过。
那感觉，他至今都难忘。
怎么形容呢？
燥，呛，又燥又呛，跟农村那种旱烟锅子有的一拼。
说话间，李刚已经将一包烟拆开去掉过滤嘴后碾碎丢到水盆里。
原本清澈的水面，迅速被染成黄褐色，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烟草味。
“怎么样，这待遇可以吧，一根烟换一盆茶，谁以后想抽烟了，欢迎过来找我。”将一整包烟全部碾碎丢进水里，李刚扫视了一眼众人道。
闻言，包括在一旁看热闹的新兵在内，所有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脑袋，一个个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呵呵，可别，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开什么玩笑，真拿烟叶当茶叶啊。
大半盆烟茶，全部喝下去不得死人啊，他们可不想享受这待遇。
“来，我再奖励你一包，抽完了记得把地上的茶喝了，什么时候喝完，什么时候回来！”
“咳咳……班长，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咳…咳…你就饶了我吧。”
“哼，现在知道错了，抽烟的时候干什么去了？！”李刚毫不留情拒绝了张梦的求饶。
“咳咳……是……”
“对了，等会抽完把桶给我洗干净！”
撂下一句话后，李刚就带着五班其他人回宿舍了。
这一天，对张梦而言，绝对是永生难忘的一天。
对于其他目睹全过程的新兵而言，同样是难以忘怀的一天。
李刚给的一盒烟，加上张梦之前手里拿的十来根，差不多两盒烟抽完，取下脑袋上顶着的水桶时，张梦整张脸都已经变成了蜡黄色，头发和脸颊上更是染上一层黑乎乎的焦油。
至于水桶，早就被熏的不成样子了……
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烟茶才是最折磨人的环节。
一大盆烟茶，张梦刚喝了一口，就差点将隔夜饭都吐出来，那味道别提多带劲了。
张梦是一边喝，一边吐，被逼着硬生生将大半盆烟茶全都喝下去，李刚这才放过他。
喝完后，张梦趴在水池旁边，干呕了许久，又灌了一肚子凉水再吐出来后，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等回到宿舍时，张梦感觉自己已经没了半条命，整个人都蔫不拉几，坐都坐不稳……
其他人看到张梦的惨状，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默默将心底那点想法掐灭在萌芽中。
“其他人继续叠被子，张梦你休息好了，就滚去打扫水房，好好个水房差点被你搞成猪圈！”
“是……”
休息了大半个小时，张梦总算是缓过来一些。
毕竟，李刚只是惩罚他，又不是想要了他的命。
顶着水桶抽完两包烟虽然难受，但只要不是傻乎乎的过喉，勉强还能承受下来，顶多就是被熏得有些受不了。
至于烟茶，这玩意是真的折磨人，喝一杯就足够让人难受一整天了，更别说张梦足足喝了大半盆。
别说大半盆烟茶了，就是大半盆水喝到肚子里，怕不是都要难受半天。
不过，李刚心里也有杆秤，除了前几口强迫着张梦咽下去外，后面的基本都是刚入口就吐出去了，真正喝得到肚子里并没有多少。
不造成严重后果的同时，又让你终生难忘。
这都是老兵班长们‘一代代’积累下来的经验。
他们当年淋过雨，自然也得让后来人都体验体验。
部队应该是最早贯穿‘撕伞’行动的群体。
……
晚上回来，趁着距离晚点名还有一会时间，李刚让众人继续背诵条令条例。
“江辰，你注意维持纪律，我去开个会儿，晚点名之前回来。”
“是！”
交代了江辰一句后，李刚就夹着本子离开了。
李刚一走，原本安静的宿舍立马就吵闹起来，一个个书也不看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起天来。
“诶，张梦你把烟藏什么地方了，李大炮竟然都没有找到？！”这个问题楚飞早就想问了，可是一直没机会，现在李刚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跑了过来。
张梦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
“哎呀，急死了我，张哥，梦哥，你就给我说说呗！”楚飞拉着张梦的手臂恳求道。
“其实也没什么……”被叫的有些不好意思，张梦索性也就不隐瞒了。
只见他走到床铺前，掀开被褥露出下面光秃秃的床板。
“喏，就藏着这个地方。”张梦指了指木板中间的缝隙说道。
“我靠，你这家伙也太精了吧，你要是不说，李大炮想破头也想不到这地方啊！”楚飞用略显夸张的语气嚷嚷道。
张梦藏烟的地点实在太隐秘了。
利用木板中间的缝隙，将烟一根根藏到里面，褥子往上一盖，人睡在上面也不会把烟压扁，抽的时候偷偷摸一根出来，既隐蔽又方便。
另外的火柴和擦纸用卫生纸一包，就算被人发现也没事，只要不打开鬼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还真是为了抽烟什么招都想得出来……
“诶，那么小的火柴，你是怎么把烟点着的，都不怕烧到手啊。”李强也凑过来插话道。
这也是个大烟枪，这么多天下来估计早就憋坏了，抽不上烟，过过嘴瘾也好啊。
张梦摸了摸鼻子有些得意的说道：“那啥，以前在高中住校的时候，老师查得严，别说烟了，看到打火机都要挨收拾，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办法还挺多的，这次被抓了，后面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唉，再说呗，总会有……”张梦下意识接话，可说着说着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宿舍里好像有些太安静了，除了他和楚飞李强三个以外，其他人怎么都没动静啊？！
“该不会是……”想到这种可能，张梦喉结涌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机械般的扭过头。
“啊！班……班……班长！”
“你……我……”
回头看到李刚的大黑脸，张梦吓得差点没从马扎上跳起来，其他两个人也没好到哪去，楚飞更是被吓得结结巴巴你了半天。
“你是不是想说，我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李刚笑眯眯的接话道。
“没……没……”楚飞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
“哼，我就知道有人不老实！”李刚冷哼一声站起身，用手上的文件夹指了指三人道：“收拾好床铺，你们三个都给我滚到外面站着去！”
“是！”
张梦动作麻利的收拾好床铺，连忙跟在李强两人身后来到楼道罚站。
收拾完三人后，李刚又看向江辰：“江辰，我让你当副班长不是让你当摆设，我不在你就是班长，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你同责！”
“是！！”江辰连忙挺直腰杆敬礼。
训完江辰，李刚来到桌子旁拉开抽屉拿了根中性笔后，这才慢悠悠离开。
一直到李刚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尽头，所有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江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有些心有余悸道：“md，差点被吓死……”
刚才他也没有发现李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见宿舍里有些乱套，刚放下书起身准备开口的时候，一回头李刚就站在自己背后，吓得他差点蹦起来，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不过，从这件事情上，江辰也发现自己这个副班长貌似干的有些不太合格。
或许是同年兵的原因，又或许是自己一直以老好人的形象出现，让班里其他人都不太拿他当回事。
班长在的时候还好说，李刚一不在立马就乱套了。
“得想办法立威啊……”江辰在心里琢磨着。
不过，刚琢磨了一会儿，他又感觉有些不对劲，立威应该是班长的事情，副班长需要威信，但又没必要跟班长一样那么严苛。
这就有点类似连长和指导员之间的关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两相配合……
思索了一会儿，江辰心底渐渐有了主意。
……
训练，训练，训练，还是训练，永远都跑不完的三公里，做不完的俯卧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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