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既要,又要,怎么可能?所谓的追求完美,不过是说,完美是永远也达不到的。
白无常谢必安,故事的寓意很明显,要么你张献忠选择杀十个好人得到一万两银子,要么就算了,两手空空。
此时,黄昏已过,天幕落下,如染了深蓝色的布。这匹布上,月光皎洁,繁星点点。
张献忠起身,开始在天子殿内踱步,后来干脆走到殿外,仰望星空。
夜晚的星空真美。
二十八星宿围绕着北极、四辅,分列东西南北。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南方朱雀。
东方青龙,亢宿边上,一颗流星划过,之后亢宿的主星,突然变得暗淡下来。再看西方白虎,娄宿却突然变得大亮。
“敬轩可懂星象?”白无常谢必安也走到了殿外,看着璀璨的星空,说道,“这夜晚的星空,真是美妙,它既让你感受到了宇宙浩瀚,天道无常,又让你感受到了人间之定术。”
“听你这么问,好像你懂星象?”张献忠回头看向白无常谢必安。
“不敢说懂,略知一二。”
“既然你略知一二,那么不妨说说,你从这乱七八糟的星星堆里看出了什么?”张献忠鄙视地说道,“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老张佩服你!”
“你看那片星区,乃为二十八宿的东方青龙。”白无常谢必安用手一指东方夜空,“该区域分列了二十八宿的角、亢、氐、房、心、尾、箕,七个星宿。角是龙角,亢是咽喉,氐是前足,房是胸房,心是龙心,尾即龙尾。”
张献忠顺着白无常谢必安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看不出来,就是一片星空而已,有亮有暗。
“刚才亢宿边上,有流星划过,然后亢宿主星暗淡,你可知是何意思?”
这不是对牛弹琴么?张献忠哪知道什么意思?不过,他刚才确是看到有一颗流星划过了东方夜空。
“我老张不懂星象,怎么会知道那流星划过代表什么意思?”
“这亢既然是龙的咽喉,又属东方,那就是代表京师。流星划过之后,它的主星就暗淡了,说明,这大明王朝恐怕过不了二十年,就要亡了。”白无常谢必安说得稀松平常,好像明亡与不亡,都无关痛痒,“流星划过后,西方白虎娄宿又突然大亮,可知为何?”
“你谢必安不必一句一卖关子,我老张是粗人,你直说就是。”张献忠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关于星象解读,他愿意听。
白无常谢必安道:“《说文》说,曳,聚也;《史记·天官书》说,娄为聚众。 古代天文典籍,把娄宿视为主管牧养牺牲或兴兵聚众的星宿,所以西方白虎娄宿大亮,表示西方乃是大明王朝的祸乱之根。如今,敬轩想要管我要银子,恐怕不是贩枣,是打算要聚众造反吧?”
听完了白无常谢必安的话后,张献忠说道:“没错,你说得对!我老张管你要银子,就是要聚众造反!西方那个娄宿,就是我!”
“我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会多给你五千两银子。”白无常谢必安笑道,“怎么样?不管你怎么想,但这毕竟是白花花的银子。”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快快给我老张!”张献忠说道,“早知道你看出来了,我就不用这么费劲了!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银子可以给你,但规矩不可破。”白无常谢必安淡淡说道。
这句话,无疑是浇在张献忠头上的一盆冷水。
这不就是白无常谢必安讲的,左手右手的故事吗?鲍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凡事都能兼得,那就有违天道了。
你又想文能安邦,又想武能定国,世上能有几人?
能轻易得到的东西,肯定不会好好珍惜。
张献忠要想得到酆都白无常支持他的一万两银子,那么就要杀十个好人。
如果张献忠不杀十个好人,那么就会失去得到一万两银子的机会。
如果张献忠得到了一万两银子,有了这个钱,他可以招兵买马、聚众造反。有了这一万两银子,他可以救下比十个好人多得不知道多少倍的人。
为了十个好人,而放弃了天下苍生,值吗?
张献忠心中一横,说道:“他娘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老张同意你了,不就是杀十个好人吗?杀谁?何时动身?”
“你真的想清楚了?不会反悔了,是吗?”白无常谢必安看着张献忠,确认道。
“我老张什么人?既然答应了,那就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随我来!”白无常谢必安用手一指,引着张献忠绕过了天子殿、崔判官卧房,直奔后边的泥犁地狱。
走进泥犁地狱,哭声、喊声、求饶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在这夜晚,听得人心惊肉跳。纵使是如张献忠一般的人物,也是心有惊悸。
反观白无常谢必安,则是禅心不动,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敬轩,这泥犁地狱里,尽是好人,别说十个好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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