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蓝听了以后,果然吓得一激灵。
她从他身上跳下来。
“你别吃,你一个都别想吃,我还不够吃呢。都归我!”
她抢着说。
卜聿凡扶着额头,一边笑一边摇头。
这个女人可真是个要命!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儿呢。你别撑着了。”
他拿下她的筷子。
“我喜欢的女人,我会直接做,哪需要这些。”
他把悄悄话送到了她的耳朵里。
这下子轮到温蓝捂脸了。
这没羞没臊、浓情蜜意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吃不吃清补凉?”
温蓝看到一家挺干净的摊子,点了一碗,要了两个勺。
他们还没吃几口,就被不远处传来的乐声给吸引了。
温蓝听得皱了皱眉,怎么弹成这样?
她循声找了过去。
眼前所见的场景,和她预计的情景完全不一样。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也就是高中生的模样,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汉服,在夜市街头摆摊卖艺。
她面前有二维码,也有琴盒,但是这生意不怎么好,看上去就惨淡。
“妹妹?”
温蓝走上去打了声招呼。
那女孩子怯怯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知所措地看着温蓝。
“你这样弹,应该不太行哦。”
“我就会几首简单的,自学的。”
那个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是什么乐器?”
卜聿凡帮她端着清补凉,在她身边候着。
“中阮。”
温蓝告诉他。
“妹妹,你把琴给我,我帮你调调音。”
那女孩伸出手,把琴送了过来。
温蓝却一下子愣住了。
她撸开那个女孩的汉服袖子,那孩子的胳膊上有好几块青紫色的瘀伤。
“妹妹,这是被人打的?”
那个少女点点头,说是被父亲打的。
她开学就要读高三了,想考大学。
但是她爸爸不想供她读书,让她退学回家,打几年工就嫁人。
“我只好利用暑假,想在海边夜市里赚点钱,这边游客多。放假了我也没回村子,我怕我爸不让我再念书了。”
温蓝抬头看了看卜聿凡,她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很不好受。
“那你的琴,是从哪儿来的?”
“琴是我同学家的,这些音响都是我白天在奶茶店打工赚的钱,买的二手。”
那少女回答。
“你白天在奶茶店打工,晚上还要在夜市摆摊?”
卜聿凡问了她一句。
温蓝叹了一口气,拿起了那把琴。
她坐到椅子上,仔细地帮着调音,卜聿凡在一旁愣住了。
“你还会这个?”
“会一点点吧。”
温蓝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她会得可不止一点点。
她从包包里拽了一张酒精湿巾,擦起了弦。
“妹妹,这个弦上都是锈,现在没办法,我只能用酒精清理一下。”
把准备工作做好,温蓝翻了翻那女孩的谱子,都是流行歌曲。
她穿着的裙子面料很滑,压根架不住琴。
温蓝干脆把裙角掀起来,露出了大腿,直接把琴放在了身上。
卜聿凡看着这一切,既惊讶又动容。
他喜欢的女人,就算要露个大腿,也这么不同凡响。
温蓝看着谱子,略略静心,开始弹奏。
这首曲子是现下很流行的电影主题曲,在她精湛的演奏之下,这摊子渐渐聚拢了人。
卜聿凡摇摇头,这哪里是“会一点点”,这女人分明就是演奏级的水平。
温蓝又凭着多年练琴的肌肉记忆,演奏了金蛇狂舞和云南记忆,高超的琴艺获得赞叹声一片。
慢慢地,有人打赏,打赏的声音从稀疏到频密,那孩子的手机上一连串地传出了“已到账”的提示音。
也有人陆续在琴盒里放下好多张百元大钞。
温蓝一口气弹奏了七八首曲子,后来她又接受了听众和游客的点歌。
在手机上现搜谱子,再把歌曲演奏出来。
她连着弹了将近2个小时,卜聿凡就站在那儿,毫无怨言地等着她。
他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一点点。
“姐姐,够了,你休息会儿吧。”
那个孩子看着琴盒里和手机里的余额,被吓住了。
温蓝扶着中阮,向摊子边的游客优雅地行了个礼,以表谢意。
等到人流散去,她问那孩子,“你算算,生活费该够了吧?”
“够了,姐姐,有6000多块钱,竟然有这么多钱!”
那孩子忍不住,失声恸哭。
“好了好了,你听我说。眼泪帮不了你,只有你才能帮你自己。”
她盯着孩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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